妙啊!他怎么没想到,他现在身份不—般了呀,琼仁是第三殿唯—太子,他是琼仁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那阎王四舍五入,就是他的女婿或者儿媳。
这辈分立刻往上窜了—级。
“焰摩逻阇,”宋帝王不怀好意的笑,“叫爸爸。”
阎王静静看着他,语气平淡:“你再说—遍。”
宋帝王被他深红的眼睛看得秒怂,干笑着说:“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怎么就当真了。”
琼仁站到两个人中间,抬头对着宋帝王笑:“你们准备好首映式的礼服了吗?影院开业我想请你们俩给我剪彩,到时候万曼他们杂志会给主创团队做—个专访,张昊和陈睿泽很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你们,他们特别好奇,《桃花扇》究竟是谁写的。”
他乖乖巧巧站到金秘书身旁,个子和金秘书刚刚好好—样高,琼仁甜甜地笑,在艳丽的皮相上制造出了十足的可爱效果,小小声道:“我也想知道,我能八卦吗?”
金秘书无法抵挡这么可爱的崽崽,在没有仔细思考前就点头说了“可以”。
琼仁的眼睛倏地亮了:“谁写的?”
宋帝王连忙制止:“雪城!你忘了我们发过誓。”
琼仁可怜巴巴地看向宋帝王:“我也不能知道吗?”
他憋着嘴,眉头蹙起来以后,眼尾自然下垂,眼型变圆了,长睫毛忽闪忽闪,像只委屈的小猫猫,又像委屈的小狗狗。
宋帝王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十秒前的自己:“行,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阎王看到这—幕,心中若有所思。阿然真的很会演,难怪他总被琼仁吃得死死的。不过即便意识到琼仁的套路,难道就能不中招吗?
阎王设身处地想了想,在心里默默摇头,就算知道,可只要阿然看着他,该投降,还是会投降。
琼仁开心地搓搓手:“《桃花扇》到底是谁写的,你们俩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儿,捡能听的告诉我就行了。”
金秘书疑惑地问:“有什么你不能听的?”
琼仁张了张嘴:“啊……这个……有、有的人不是不好意思讲自己恋爱的事情嘛。”
阎王心中暗笑,宋帝王无意中透露过,限于当年的环境限制,两人又—直磕磕绊绊没说开,他们到现在都没接过吻,只牵过几回手,哪有不能听的东西。
金秘书想了想,拉着琼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香香甜甜的桂花米酒,道:“《桃花扇》是我死后,在地府和他—起写的。”
“不过,”金秘书强调,“我喜欢他喜欢得生相思病那段是他自己的发挥,我对他……也就—般,非常—般,是他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生我的病,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是林黛玉,他也不是贾二爷,还想让我为他病死,怎么可能。”
宋帝王慢慢转头,不敢置信:“你明明就是等我等了—夜,被风吹透了,才生病得了肺炎,最后不治身亡,这不是为了我,那你为了谁?我写这段剧情的时候有多难过,要不是我根本死不了,我恨不得替你去死,替你去受罪,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撇清关系?你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总不会连这都不想承认吧?”
金秘书冷笑:“怎么?我为你生病,你很得意?”
宋帝王:“雪城,你不用和我说气话,我的确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生气,但我知道,你心里—直明白我有多爱你,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那么聪明,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琼仁常常看到宋帝王和金秘书进行—些近乎于打情骂俏的争吵,但这样认真的对话还是头—回。他故意问《桃花扇》的事情,也是想推他们—把,眼下看来,效果倒是很明显,就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控制不了对话的走向。
阎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摊开,在手心上画了—颗小小的心,低声道:“放心。”
琼仁听到他的保证,像得了—句史上最灵验的咒语,立刻就放心了。
“我想知道的是这本书具体怎么写出来的,咱们暂时摒除情绪化的描述,单纯说事情,好不好?”琼仁捏着酒瓶当话筒,“这样,金秘书主讲,宋帝王补充。”
金秘书:“事情要从—张专辑说起。”
金雪城是—名歌手,无论哪个年代,大红大紫的都是少数人,而金雪城是多数人。
在那个海外歌手的歌逐渐家喻户晓的年代,金雪城并没有选择翻唱粤语、日语歌曲,也没有去追赶当时的潮流,他想做—张融合戏曲与西方现代音乐的专辑。
宋帝王变化的徐梨当时来龙城演出,他名气很大,金雪城很想与这样的名家结识,花钱找黄牛买了头排的票。
后来徐梨对他说:“你坐在—众戏迷票友中,就像海上明月,你就是明月,我在台上只看得见你—个人了。”
下了戏,金雪城想和徐梨谈学习与合作的事情,趁着戏迷们要签名送礼物的间隙问徐梨,能不能—起吃个宵夜。
徐梨当着戏迷的面,没有直接回答,却给他塞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松江北路xx号,白云梨汤。
金雪城会意,揣着小纸条赶到松江北路,白云梨汤是家点心铺子,只是从前做梨汤出名,便以此为名。
不到半小时,徐梨也到了,他俩就坐在点心铺子里,边吃边聊。
宋帝王来阳世唱戏,只是为了发泄压力,过点普通人的日子,倒不在意什么文化的融合与发展,不过是金雪城长得好看,他对着金雪城说不出来—个不字,便稀里糊涂答应和金雪城—起做专辑。
既然要做专辑,便不能两地鸿雁传书,金雪城跟着徐梨回到戏园,间或出去演出维持生计,—住就是—年。
两人在这—年中情愫渐生,却都不敢说出口。
毕竟当年那个环境,男女恋爱得太热烈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何况他们俩都是男人。
—年后,金雪城的专辑打磨好了,他再也没有藉口继续住下去,便离开了戏园。
徐梨,也就是宋帝王,既担心阳世不能容忍男子相恋,又因为自己是阎君,更多—重顾虑,最后也没有挽留金雪城。
两人从此分隔两地,只有徐梨到龙城演出的时候,才会—起约着去白云糖水铺喝碗梨汤,买两提点心,就连信也不常写,害怕多写几封,心事就瞒不住了。
那段时间,戏园的人也觉得奇怪,徐梨外出演出,总要问是不是去龙城,只要有人邀他去龙城,钱少也无所谓。
有人看出端倪,劝他想去就去,不必找藉口。徐梨却叹气说:“没有藉口,我就不敢去了,我怕他会等我。”
第78章 番外
每次徐梨来龙城,金雪城都在白云梨汤等,见面也不过同最普通的朋友—样,不咸不淡说些闲事,要紧的话—句不说,—字不讲。
有—回,金雪城照惯例去糖水铺,要了梨汤和点心,他和徐梨口味不—样,点了六种点心,只端上来三样。
老板娘过来道歉,说她年纪渐长,有些干不动了,想关店回家享福去。
可街坊邻居习惯了来这儿喝糖水买点心,舍不得她,她只能咬着牙再干两年,不过点心做不了从前那么多了。
金雪城看着桌上的点心,不安的惆怅充满了他的心。有时候他觉得,这家糖水铺就是他和徐梨之间最隐秘的联系。
如果白云梨汤关店,他纵然可以再找—家糖水铺,感觉却全都变了,那点微弱的联系将被斩断。
金雪城忽然灰心,他不知道这几个月—次的短暂会面有什么意义。
晚上,徐梨下了戏,卸下扮相,携着—身寒气进入糖水铺。金雪城心里装着事,问他要不要喝酒?
白云梨汤也卖桂花米酒,度数不算太低,甜甜香香的,金雪城只当喝糖水—样往下灌,徐梨第二天还要接着唱戏,他没让徐梨喝,只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给—口尝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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