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找准了来时的方向,梦游般的转身离去。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本还拥挤的街道就瞬间恢复了原貌。
穆雪松拍了拍帽子,将它重新扣回头顶,这才一把拉住身旁的暮雪,趁机飞快的逃跑了。
一直跑过两条街,他才微微喘着气,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穆雪松转头,终于看见同伴肩头那只被甩得乱七八糟,必须费力勾住围巾才不至于掉落下来的黑色|猫咪。
“哎呀,小肥来了?”他咦了一声:“你不是在旅馆里睡大觉吗,怎么,半天的时间都还没到,就开始思念你家主人了?”
尤里西斯四肢并用挂在暮雪的围巾上,如同一个巨大的背部挂件,听见穆雪松的调侃后,它难得没有回嘴,反而用一双金黄色的兽瞳不停盯着他瞅来瞅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穆雪松好像从那张猫脸上看到了一丝怅然、一点疑惑、几分瞠目,以及些微的谨慎情绪。
穆雪松忍不住发出感叹:“……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只猫,也可以有这么多复杂的表情。”
因为是在户外,尤里西斯不好大声说话,它冲着穆雪松勾了勾尾巴,等对方走近了,才压着声音道:“你从没和我们说过,你竟然还有第二种天赋魔法!”
穆雪松为了和它聊天,与暮雪挨得非常近,他闻言一脸莫名:“啥玩意儿?第二种天赋魔法?”
暮雪随手指了指身后:“刚才那些人,因为你的音乐和歌声而产生了共情。”
共情?穆雪松不明觉厉,他将双眼微微撑大,并扭头向着来时的方向看了又看。
在与他们隔着两条街的“事发地点”,那鼎沸喧闹的人声仍然没有散去,还是远远的传了过来。
“所以说,刚才那些人表现得如此热情,全是因为我的音乐有问题?是因为,那个什么……共情的关系?”他微微张开嘴,表情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我还以为你们这儿的民风本来就这么淳朴呢。搞了半天,原来纯粹是我的实力太强,魅力太大啊。”
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再一次的,被这家伙的自恋和不要脸的程度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不是,你脑子里就只想到这些东西吗?”它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穆雪松:“你都不好奇一下,什么是共情,你的第二种天赋魔法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你会拥有第二种天赋吗?”
“共情啊。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指我的音乐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某种共鸣?或者说是……感同身受?”穆雪松抬起手,不怎么习惯的扶了一下眼镜,一边随口问:“所以,拥有两种天赋会很奇怪吗?普通人只能拥有一种天赋?”
“当然!”尤里西斯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自己的老搭档,便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没错,不过也有少数个别的例子,比如暮雪这种,他是全系法师,被所有魔法元素所喜爱,是天生为了魔法而存在的人。”
说到这儿,尤里西斯挺了挺胸膛:“所以,在他身上不存在“第一种”或者“第几种”天赋,因为他可以使用所有魔法,而且,不分等级!”
穆雪松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摸了摸下巴,眸光明亮,语气莫名骄傲的说:“果然,像我这样的人,到了哪里都会发光。”
话毕,青年转头瞥了眼旁边的法师,补充道:“当然也包括另一个世界的‘我’。”
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回过味儿来:“不是,我又没夸你,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穆雪松理所当然的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自己:“这还用思考吗?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夸他,那不就是在变相的夸奖我吗?”
穆雪松:“哎呀,小肥嘴儿真甜,还知道从侧面来赞美我,跟抹了蜜似的。”
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
暮雪扭过脸:“噗。”
呵,呵呵。
尤里西斯感觉自己有被伤害到。
它放弃般的闭上了嘴,不愿意再搭理这个自恋、恬不知耻、臭不要脸的家伙了。
而当猫咪不再说话之后,穆雪松仿佛没事人一般,对着暮雪再度询问道:“那么,我的第二种天赋魔法是什么呢?”
尤里西斯:凸=_=凸
暮雪也仿佛没有察觉到肩头小动物那满满的怨气,他接过话题,很自然的回答道:“我暂时只看出那是精神系魔法,共情的诱因主要源自你的歌声,而并不是弦琴所演奏出的音乐。”
“换言之。”他看着穆雪松,认真的说:“如果今后使用得当,那么即使没有乐曲,你应该也能单凭自己的声音,来操纵周围人群的情绪。”
穆雪松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我靠,我这么牛逼的么?”
他喃喃道:“用语言操纵人心……呃,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嘴炮’不成?”
暮雪暂时还没百度过这个词:“嘴炮?那是什么?”
穆雪松咳嗽了两声,摆摆手:“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暮雪从善如流的忽略掉它,男人将浅淡的笑意隐藏在口罩之下,转而道:“所以,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其实并没有错。”
穆雪松歪着头看他:“啊?哪一句?”
暮雪一字一顿地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绝不会甘于平凡。”
穆雪松怔了一下,不自觉哈哈笑起来:“没错,是金子,就总会有发光的时候!”
一边说,他一边将手臂搭在暮雪的肩膀上,顺便挤开了骂骂咧咧的尤里西斯,以一种“哥俩好”的姿态,与法师先生勾肩搭背的顺着小路向前走。
“哈哈,这种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感觉,我真的是喜欢死了。”穆雪松用另一只手勾了勾两人之间的白色锁链,低声哼哼:“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儿什么才对……”
法师先生脸色不变,任由对方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向了自己。
暮雪:“比如?”
穆雪松露出八颗牙齿,欢快地说:“比如,真不愧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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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上午的小插曲后,两人一猫在山城中又晃悠了一阵,期间,由暮雪领着进入某家饭馆吃了顿地道的特色菜。
饭后,由于穆雪松实在担心法师先生身上的经费问题,经过简单的一番谈论,他们很快结束了观光行程,然后在市区里一个比较大的广场上支起了摊位。
“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要有危机意识,没钱寸步难行,咱们至少得把这几天住宿的房钱给挣出来。”穆雪松举着一只小巧的铃鼓,信誓旦旦的同暮雪说。
没错,穆雪松想出的赚钱点子就是——卖唱。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街头表演这种事,穆雪松以前跟着自己的乐队玩耍时也没少干过,除了酒吧驻唱,“黑火”的几名队员也经常会端着乐器,流窜在开阳市的大街小巷,其灼灼风采,至今还在H省的地下乐队圈子里广为流传着。
不过,此回虽然表面上说是街头表演,但实际上,也是针对穆雪松刚刚觉醒的第二天赋,展开的初步挖掘和观察行动。
说白了,就是穆雪松负责卖艺,尤里西斯负责卖萌,而暮雪……负责观察。
穆雪松:“那个,我听说你五音不全?”
暮雪:“……”
暮雪冷静的摘掉他的帽子,然后将其翻了个个儿,托在掌中:“不用说了,我替你在旁边收钱。”
穆雪松笑嘻嘻的举起铃鼓,他手腕一抖,富有节奏感的鼓点顿时响彻大半个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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