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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没有透露什么惊悚的讯息，不然顾幼棠绝对会看见几个发小下巴集体掉到地上。
救护车内，顾幼棠还处于劫后余生的茫然里，好像刚经历了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场面，是虚惊一场，又总感觉有点不得劲，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换句话说，就是做好了要曝光的准备，结果大家更加坚定他有宝宝的事情。
这……到底是好是坏啊？
顾幼棠自己发呆，沉浸去了自己的世界，便屏蔽了周围人的对话。
解缙是最先开口的，他问：“谁的？”
林董跟蓊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我。”
“……”解缙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着一言不发的小爱人，看小爱人默默神伤，以为是秘密暴露在太多人面前，是害怕傻了，便亲了亲小爱人的手背，跟小爱人承诺说，“别怕，我正好缺个孩子呢，你们母子俩来刚好，买一送一，我赚了。”
顾幼棠这时候回神，忍俊不禁，说：“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那要怎么做生意？”解缙歪了歪脑袋，“还是说你想要打掉？”
顾幼棠几乎能感受到林熙跟影帝的目光都焦灼黏在他的脸上，紧张与无法言说的恐慌在冰冷干燥的空气里蔓延。
顾小少爷不说话，默认就是不想打，解缙明白。
“我会是个好爸爸的，小棠。”解老板微笑着说。
结果旁边两人也是冷笑了一下，林董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规律的敲击着，淡淡道：“说的好像谁不是好爸爸一样，只是这个责任，也不是你想负责就能负责的。”
蓊郁点了点头，难得又跟从前的好友站在了同一方，声音冷漠：“说到底亲生父亲对孩子来说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是吗？不一样在哪里呢？即便是亲生的又怎么样？法制栏目多的是卖儿卖女的，那也是亲生父母；多的是直接打死不管的，这也是亲生的；亲生的有怎么样？人家养父母照样能养出能干孝顺的孩子，多的是寻亲栏目里不愿意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小孩，你们觉得就一个血缘关系就能代表一切了吗？”
解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说着说着，显然开始了精准打击：“我记得林董家里关系不好吧？”
“……”林先生俊美的脸上有一丝不悦，“这跟小棠还有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解缙登时一笑，伸手摸了摸小棠的肚子：“你觉得在恶劣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心理成熟吗？足够给自己小孩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吗？林董这几年跟林老爷子关系越发恶劣了吧，你要是某天带小棠还有小宝宝回去，你是要让他们母子看你们吵架，还是看你们怎么互相撕逼，怎么互相谩骂，把他们母子吓哭吗？”
顾幼棠在中间不知不觉的代入了角色，点了点头，的确，他还小的时候，妈妈跟爸爸虽然都避免在他面前吵架，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会让他哭，感觉不到爱，如果他有了小孩子，的确不太希望对方的家庭环境这么不好。
林董一看顾小棠被蛊惑着点了头，眉头都是一皱，硬是想了想，才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那我难道不会直接跟那边断绝来往吗？”
解缙仿佛是家庭关系解构专家，嗤笑道：“那这样就更不利于小孩成长了，别人都是有很多亲戚朋友的大家族，平时你如果上班去了，小孩儿谁带？小棠自然也是要出去玩儿的，你难道想要把他困在家里吗？”
“笑话，保姆难道我林熙都雇不起一个？”
“保姆能真的对小孩儿好吗？当然是没有亲人更在意小孩的。林董，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根本只是占有欲作祟，觉得小棠有了，那人就必须是你的，你喜欢他吗？不，你只是喜欢他肚子里的一团肉，那团肉假设有你一半的基因，你就必须弄到手，你弄到手后很快就会索然无味，最后呢？交给保姆，让小孩儿在无尽的冰冷大房子里长大，成为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冷血怪物。”
林熙被说得几乎都要笑出声了，眸色却越发幽深，优雅说道：“解老板果然是口才了得，什么都被你说光了，把我说得一文不值，禽兽不如，我承认现在不记得我跟小棠的过去，但我为他做的那些事情，只有他，那些也被你抹了，说是占有欲。”
“我或许真的有占有欲作祟，那也只是占了其中的百分之十，另外百分之九十，是你不会懂的东西，它在驱使我这么追着小棠跑，我不会永远忘记我跟他的过去，他也不会永远生我的气，他曾爱我，我心里还有他，那么我想，小棠，孩子是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林熙从不曾对谁这么细致说过自己的心里话，没有装逼，没有言辞藻丽的修饰，单纯只是跟着自己的心剖白，一字一句，连同之前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执着，这一刻都踩在茫茫白雾和记忆里模糊朦胧的大雪里，冲破一切，见了光。
是那种刻在林熙灵魂上的幸福，使他追逐不放。
这就是真相。
顾幼棠满脸感动，但怎么说呢，我是直男，我没有崽。
顾小少爷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林董忽地伸手揉了揉顾幼棠的脑袋，说：“不需要苦恼什么，我说我的，你且听你的，答案暂时不重要。”
解缙脸色都沉了沉：“欲擒故纵。”
“纵不纵的，随便你怎么说。”林熙反问，“据我所知，二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蓊郁你父母双亡，又有严重的抑郁症，确定能给他们母子一个合适快乐的生活环境？解缙你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你父母早年也离婚了不是？”
蓊郁的确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他本身就不是多么积极乐观的人，他的热情和坚定还有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他的工作上，其他时候，蓊影帝都是颓靡的，像是一朵开败的花。
这朵烂掉的花因为严重的抑郁症，封闭自我，丢了跟小朋友相爱的记忆，咦，怎么跟林熙一样都失忆了？
不过这点似乎暂时没什么要紧，可能只是巧合。
蓊影帝他甚至说不出来和林熙一样感人肺腑的话，他满脑袋有的，只是跟小棠混在一起纠缠的画面，似乎没有多少风花雪月可以讲。
他什么都不记得，非要说，他也只是一种好奇的不甘，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爱小棠，然而身体是给过他答案的，他现在那方面的瘾是完全没有了，自己就算手动都没感觉，只有念着脑袋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才能感觉到些许炙热，这不是答案是什么？
可惜蓊郁说不出口，便只是沉默的闭嘴，又绝不肯低头退出。
解缙冷笑着看了一眼影帝，继续跟林熙对呛：“无论如何，我身体健康，目前所有亲朋好友关系密切友好，至亲姐姐正好可以照顾小棠，我更是深爱他，我爱他如命，爱屋及乌听过吗？那小孩儿不管是谁的，我都爱他。”
“这可是笑话了，解老板是不是忘了自己从前多厌恶同性恋的？要是某天又把你的恐同感觉给捡起来了，是不是不太好啊？”林董幽幽说。
蓊影帝此时也发了话：“而且那孩子不管是我们谁的，确定绝不是你，你跟小棠在一起绝不会有一个月，我跟小棠在一起的时间，怎么算都是跟林熙差不多的，你以后要是跟小棠还有小孩怎么办？二胎是亲生的，一胎是别人的，你觉得小棠现在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吗？周边多少后爹对着老婆的拖油瓶当畜生看的？不少吧？”
解老板一愣，心想你不说这个小棠根本想不到。
但他一看小棠当真是有些心凄凄然的望过来，好像自己已经是多么可怕的后爸爸，对着小孩非打即骂，他不表态是不行了，可怎么表态，这都是个口头的承诺，人的所作所为，和嘴上说的，一向没有什么关系。
小棠怕是不会相信。
好你个影帝，咬人的狗不叫还真是没说错。
解缙喉结都滚了滚，在这里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不会再有怀疑的承诺：“我跟小棠不会有二胎，你们放心，只会有这么一个，我当亲儿子养。”
“怎么？要去结扎吗？结扎现在也不行了，可以再续接上，谁能保证你以后不想要个亲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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