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你不高兴可以推开我。”
江舫:“……”
南舟枕在了他的肩上:“那么,晚安。”
江舫的那声“晚安”,直到南舟睡熟后,才小声在他耳边说起。
江舫的指尖轻轻拂过了南舟的头发。
他一下下地抚摸着,力道不轻不重。
他把说话的声音放得极轻极轻,恍如耳语,生怕惊醒了南舟。
那样,江舫或许就会丧失说出心里话的勇气。
“我很讨厌爱上一个人的感觉,那通常意味着我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我恐惧过。”
“我害怕会变成我母亲的样子。”
“疯狂地、要了命地去爱一个人,是一件再危险不过的事情。”
“我亲眼见过那种疯狂,所以我以为我不会重蹈覆辙。”
江舫顿了顿。
“但我好像错了。遗传的力量是伟大的。”
“所以……南老师,我大概是疯了,才会喜欢你。”
第59章 沙、沙、沙(二十四)
江舫身上很是暖和,比南舟的体温高上许多。
经南舟亲身测试,人类体温的助眠效果堪称一流。
由于窗帘没有拉得很紧,天刚蒙蒙亮时,一线薄光就落在了南舟的侧脸上。
在光芒的刺激下,南舟悠悠醒转过来。
只是他的“醒”和旁人的“醒”不大相似。
南舟在睁开眼睛后,其实并不会马上清醒过来。
他可以洗漱、说话、倾听。
但在不是必须要马上清醒过来的情况下,比如那次他刚睡醒就撞见一只蘑菇站在自己身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南舟的思维都是线性、放空而破碎的。
自从见过了谢相玉,南极星就表现得十分没有安全感,抱着南舟的脚踝才酣然睡过去。
半夜,睡熟了的小东西没能抱稳,咕噜噜滚了下来,肚皮朝上地睡了大半夜。
眼看着天亮了,它终于觉出睡得冷了,小爪子在空中虚虚蹬了几下,滚到了南舟的膝窝间,用脑袋拱了上去。
南舟觉得腿间毛茸茸痒丝丝的,低低“嗯”了一声表示不满。
他屈起腿,往江舫那边蹭了蹭,试图离这扎人的毛团子远一点。
南极星不满意体温的流失,跟了上去。
南舟继续往江舫身上贴。
渐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自己小腹靠脐上的部分,被匕首一样硬戳戳地抵住了。
这让南舟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低头看去——
这时,江舫也张开了眼睛,漂亮的眉头不适地拧了拧。
察觉到身体这严重不符合绅士规范的反应,思绪尚不清醒的江舫用乌克兰语懊恼嘀咕了一句:“……чорт(该死)。”
南舟揽着他的腰,平静道:“唔。你也早上好。”
江舫将手背贴在额头上,稍稍给沸腾上涌的热血降温后,浅浅笑出声来:“……对不起。”
南舟:“你需要去解决一下吗。”
江舫挪动了一下腿,轻轻吸了一声气:“……恐怕是的。”
南舟很理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
注意到江舫淡然起身、窸窸窣窣套上衬衫和西裤时微红的耳廓,南舟面不改色地安慰并鼓励道:“晨勃是再正常不过的男性生理现象。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很紧张,但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
江舫:“……”
他深呼吸一口,注视着南舟的眸光深了很多:“……谢谢南老师指导了。”
南舟点了点头,目送着江舫拐入了洗手间。
他盘腿坐在原地,抬起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南舟用两根竖起的食指比出一段长度,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数据不大准确,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又各自向两端延伸了一点。
……嗯,差不多有这么长。
南舟对着这个长度,开始科学审慎地思考,它的份量、大小等因素会不会对人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
研究着研究着,他突然福至心灵,放下去偷偷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
南舟:“……”
他把双臂架在膝盖上,低着脑袋,自闭了一小会儿。
直到南极星彻底睡醒,哼哼唧唧地趴到他身上要吃的,南舟才缓过劲儿来,拿出昨天在超市里买的槐花蜜,倒了一小木匙,看它抱着木勺子舔得如痴如醉。
南舟不知道的是,在仅仅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江舫背靠着浴室的墙壁,单手撑靠住一侧的墙壁,另一手发力握住规整的皮带扣。
他草草套上的衬衫,领口边缘还松松垮垮地挂着昨天没来得及解开的黑色领带。
江舫将领带末端咬在口中,任凭唾液将一小片缎面的领带染出深色。
细碎的汗水在他颈部闪着薄光,随着一下下无意义的吞咽动作而细微晃动。
即使在这种时候,完美主义发作的江舫也不允许自己的裤子狼狈地掉到膝盖以下。
他俯下身去,握住皮带扣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然而无论怎样加快速度,他还是无法消解浓郁的热意。
投喂过南极星后,南舟也拿出了昨天买的吐司。
他准备倒些蜂蜜上去,做个夹心面包。
但在他动手倒蜜时,突然隐隐听到了什么。
他停下动作,侧耳细听。
南舟听到,一把略哑的、带着微微喘音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南舟……”
那声音的调子、语气,和平时实在不大一样。
因此南舟花了点工夫,才听出那是江舫的声音。
就在他一个愣神时,晶莹透明的槐花蜜慢慢溢出面包,即将从边缘滴落。
南舟用指尖接住了连丝滴落的蜜糖,顺势喂到口中。
他拿着面包,起身走到了盥洗室门口,轻敲了敲门:“舫哥?”
不多时,江舫从里面拉开了门。
他的头发已经被重新梳理过,温驯地披在肩上。
他的衬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衬衣平整,领带端正,皮带扣在最后一个扣,腰线被勾勒出一个相当完美的弧度。
他就是“衣冠楚楚”的鲜活写照。
南舟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在叫我吗?”
江舫正动手将银发撩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闻言,他的动作不禁一顿:“是吗。”
……声音这么大吗。
南舟肯定道:“是的。”
江舫的目光落到他被吮得还带着一点光泽的食指指甲,嘴角轻翘了翘:“啊,是。我叫南老师的确有事。”
南舟:“什……”
江舫往前迈出一步,将头低下一点,绅士地亲吻了南舟的额头。
他温和道:“早上好。”
南舟拿着面包:“……”
……这句话早上不是说过了吗。
随着李银航的苏醒,这点小插曲很快被南舟抛诸脑后。
昨晚的事情过后,谢相玉去向更加不明。
南舟也不是特别关心他在哪里。
上午,他们又和孙国境三人组见了一面。
经过江舫的亲身打击,孙国境总算打消了去“纸金”搏一搏的念头。
他们准备去“锈都”,找个便宜的地方,大吃一顿,再好好睡上三天三夜,再作其他打算。
眼看就要告别,以后恐怕也没有再见的可能了,三人组心情不无复杂和惆怅。
……南舟是反打劫了他们的道具的人,也是最后救了他们性命的人。
昨晚,他们商量到半夜,想送他点道具作酬谢。
但他们盘点一圈,发现,他娘的,他们手里的道具全是南舟曾经挑剩下的。
所以他们一大清早就去了超市,买了一大袋鸡蛋糕,全部送给了南舟。
南舟也没有拒绝,收下了他们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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