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睿微笑看向欧阳婷婷,“你觉得呢?”
“我想……有两个可能。”
姑娘认真思考了一回儿,“其一,是凶手先用硬物敲了死者的脑袋,发现人没死,才补了一枪。”
她顿了顿:
“其二,是有什么原因,凶手一开始不能开枪。”
“不能开枪?”
章明明挑了挑眉:“比如呢?”
叶怀睿沉声道:“比如,枪声。”
章明明:“!!”
确实,开枪很难掩饰枪响,而枪击声又极其容易引起旁人注意,这也是很多凶徒会顾虑的一点。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想?”
二明同志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凶手一开始害怕枪声会惊动其他人,不敢开枪,于是用硬物砸了对方的脑袋,结果人没死,只能补上一枪!”
他看向叶怀睿,目光炯炯,似是想要寻求认同:“阿睿,我说得对吧?”
叶怀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抿紧嘴唇,眼神颇为凝重。
“或许……”
半晌后,叶怀睿低声说道:
“凶手一开始不能开枪,所以才用硬物敲了受害人……然后把他带到埋尸处,才动手开的那一枪呢?”
章明明点点头,觉得好友这个猜测似乎很有道理:
“这么看来,凶手还挺谨慎的。”
因为担心枪声引起旁人注意,所以凶手选择用硬物击打死者,将人打晕或者干脆打死了。
然后他将受害者带到埋尸地——也就是发现尸体的芙兰村后的荒地,发现人还活着,或者单纯只是为了保险,又补了一枪,才用篷布将尸体裹了,埋进了地里。
“另外,关于这具白骨尸的身份……”
这时,叶怀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十分惊人的话:
“我似乎有头绪了。”
章明明:“什么!?”
连一贯淡定的欧阳婷婷也睁大了双眼:“你知道他是谁?”
“不,还不能确定。”
叶怀睿目光沉凝:
“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么……”
——那么,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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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日,周二,晚上九点二十五分。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叶怀睿正坐在别墅的地下室中,将今天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殷嘉茗。
【什么!?】
听完叶怀睿的说明,殷嘉茗无比震惊:【司徒英雄竟然早就死了!?】
“嗯。”
叶怀睿点了点头:
“现在来看,这个可能性确实很高。”
是的,叶怀睿怀疑,在芙兰村后的荒地里发现的白骨尸,很可能就是当年帮劫匪们开车的司机——司徒英雄。
尸体的衣服口袋里有三十多年前的钱币和筹码,以此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982年的1月11日到1986年的6月10日这段时间。
而劫案发生在82年的7月21日,确实与推测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另外,根据卷宗上的记录,司徒英雄案发时41岁,身高165公分,这些都与叶怀睿推测的死者的身高和年龄相吻合。
最后还有一点,那便是——当年劫匪抢劫银行时用的是64式手枪,子弹口径正是7.62毫米的。
第27章 6.白骨-05(3合1)
“目前只是怀疑。”
叶怀睿对殷嘉茗说道:
“还要找到更切实的证据才行。”
对法医来说, 在进行个体识别的时候,哪怕白骨尸的推测死亡时间、性别、年龄、身高以及一些旁证都与某个人相符,依然需要更加确切的、独一无二的证据,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那你们能找到证据吗?】
殷嘉茗也很紧张:
【我是说, 那具骷髅就是司徒英雄的实证。】
“现在还不好说。”
毕竟是在地里埋了三十多年的尸体, 这个过程中, 大量的生物学证据会被自然环境湮灭,叶怀睿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不过我会尽量想一想办法的。”
殷嘉茗对此一窍不通, 那年头也没个《犯罪现场○查》或是《法证×锋》之类的电影电视剧给普罗大众进行科普,他对个体识别的常识除了指纹和血型之外, 就当真什么也没有了。
出于近似于雄孔雀开屏的心态,殷少爷很想在阿睿面前表现得聪明能干一些,但实在肚里没这方面的料,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点有用的建议,最后他只能悻悻说道:
【嗯, 那就全靠你了。】
叶怀睿当然不知道殷嘉茗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听对方声音有点闷闷的,感觉情绪不高的样子, 以为他是担心案情, 便安慰道:
“不管如何,如果那具白骨尸当真是司徒英雄, 那么埋了三十九年的遗骸现在挖出来……”
他低声笑道:
“算不算是天意呢?”
《金城大劫案》的上映, 自己一时冲动买下的别墅, 还有密室里神奇的时空重叠, 再加上现在他们竟然挖出了疑似涉案司机的白骨遗骸。
太多的巧合之下, 从不信神佛的叶怀睿甚至觉得, 这或许便是冥冥中的定数,又或者其中真有什么六合之外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在驱使他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对啊!】
殷嘉茗立刻又精神了起来,他朗声笑道:
【一定是老天爷也看不过我含冤受屈,才送一个阿睿来帮我洗脱冤情的。】
叶怀睿:“……”
这说法听着让人有点脸红,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咳。”
他清了清嗓子,突兀地岔开话题:
“如果那具白骨尸当真是司徒英雄的话,你怎么想?”
【若果真如此,那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殷嘉茗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为什么司徒英雄必须死。】
是的,若凶徒不想暴露身份,那么司徒英雄就必须是个死人。
三名劫匪抢劫银行,得手后再由司机司徒英雄负责开车,四人一路驱车逃到伏龙港,差点儿便要成功偷渡到海外去了。
可惜关键时刻,司徒英雄在码头上遇到了自己的债主,并被对方认了出来,才引发后续的驳火事件,将案子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事实上,从整个案件来看,司徒英雄才是唯一一个身份明确,无可推脱的人。
主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决定把锅扣到殷嘉茗身上,为此可谓煞费苦心。
在当年那个信息相对闭塞的年代,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要远比现在容易得多。
对于没见过殷嘉茗的人来说,对他的了解可能只限于“长得很高”、“相貌英俊”、“手臂上有观音捧莲的纹身”、“瑞宝酒店的经理”这些标签而已。
只要外形相差得不远,再肯花些功夫,想要令对方相信自己就是殷嘉茗,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从主犯在案件中的表现来看,叶怀睿觉得主犯一定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即便是面对跟自己一起“干大事”同伙,他也定然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司徒英雄才会一直以为主谋者便是殷嘉茗本人,也才会在情急之下叫出了“殷嘉茗”这个名字,把锅扣实在了殷少爷的身上。
在叶怀睿看过的卷宗里,在枪战驳火中幸存下来的小混混手术不久后便清醒了过来,向警方详细供述了那时的情况。
伏龙港一带是社团“仁义堂”的地盘,当时仁义堂的干部“大包”正带着三个小弟在伏龙港“巡更”——实际上是打算敲那些趁夜带偷渡客登陆的蛇头一笔“上岸费”。
大约将近三点的时候,大包注意到有一辆车偷偷停在了沙滩旁的公路上,车上下来四个人,三个蒙面,一个神色慌张,身上大包小包,直奔码头。
大包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着草”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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