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夜间部也是分班了的,而且是封闭式教育,有固定的学习的时间。
陈半白相信夜间部的确有这样的班级,但是他更知道郁笙现在是在某个地下室牢狱里。他这么问,是为了小小地试探一下。
祁年闻言眼神微微闪烁,道:“恐怕不行,你会打扰到他们上课。”
“哦。”
陈半白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却没有缠着祁年央求。
祁年知道,陈半白并不是不会撒娇,而是太懂事,太乖巧,而且很聪明,他永远不会让他们感到为难。
他这样,祁年反而更加心软:“除了想见他,还有什么别的心愿吗?”
只要他有能耐弄到,他都会毫不吝啬的满足陈半白。
陈半白想了想,似是鼓足了勇气,才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
祁年道:“好。”
“文诺说,我以前和他相爱过,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记不得了?我是不是得过什么病才把他给忘了?”
祁年:“……”他要把刚才对陈半白的夸赞收回去。
明明是个很磨人的家伙。
祁年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刻回答陈半白,而安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一旁,故作惊讶:“什么?小影子你之前还喜欢过别人?你居然三心二意?你有我们了还不够吗?”
陈半白道:“我喜欢他的时候可能并不喜欢你们。”
安棱把眉头挑得高高地,似乎很是不满:“那如果你想起来你喜欢过他,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安棱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有多幽怨,不是单纯的玩笑,而是认真地不高兴。
陈半白摇头:“不会。”
安棱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我们,还是要文诺?”
陈半白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忧伤和沉重,轻轻地道:“文诺已经……已经离开了,再也没机会见面。”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起文诺死亡的问题。安棱神色微顿,眼里却没有忧伤和难过,他摸了摸陈半白的头顶,在陈半白开始挣扎的时候,道:“那如果她没有离开呢?你会选择她吗?她,还是我们?”
陈半白沉默了一会儿,道:“大概,都会喜欢。”
安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小影子你再重复一遍?”
“都会喜欢。”陈半白认真地看着他,道:“像喜欢你,喜欢寒哥,年哥一样,同等的喜欢。”
安棱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着这么单纯乖巧的家伙居然会有这么滥情的一面。
他还没生气教育陈半白呢,就听见陈半白反教育了他,道:“当初不是你告诉我,喜欢是可以分成很多份的吗?只要是喜欢的人,就要公平的去喜欢,给同样多的爱,否则就是无情。”
安棱被这话说得浑身一震,什么东西,他说过这种话吗?
安棱仔细想想,好像,也许,可能,应该,他在陈半白的记忆里说过这种话,当时的目的是为了忽悠陈半白成为一个滥情的人。
结果……
陈半白道:“所以,我会爱他像爱你们一样。”
说着,陈半白抱住僵硬的安棱,温声道:“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的,我会一直爱安棱。”
安棱:“……”
安棱人生第一次被膈应到说不出话来,微微陷入了恍惚之中……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他让陈半白的爱分成了三份,是他让陈半白变成了一个滥情的人。
安棱连陈半白喜欢粘着祁年都觉得酸,但并未深想过,今天他才发现问题出在了哪儿。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会想独占的。
当他排斥陈半白喜欢别人的时候,是因为他喜欢上了陈半白,而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陈半白的时候,却又发现陈半白不会只喜欢他一个人。
安棱勉强的扬起一个笑,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既然爱我,就不能一直只爱我一个人吗?”
陈半白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安棱脸上的笑缓缓地落了下来,他开始这个话题原本只是在玩笑,结果到最后他成了笑不出来的那个。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银色头发,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到窗户边跳了出去。
直播间:
【“目瞪口呆,主播你是真的勇,真的敢啊。”
“主播猛的一批nb。”
“不愧是你啊主播,渣的明明白白的。”
“这就是海王吗?光明正大的宣誓整片海域主权的那种?”
“我有预感,这次主播绝壁是要翻车的,这都不翻,我生吃键盘!”】
祁年和祁寒也听见了陈半白的话,心中都各有不同的感受。
祁年揉了揉陈半白的头顶,道:“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陈半白道:“如果我发现我更喜欢文诺,更喜欢女人……”
祁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往下,捏住了陈半白的后颈,缓缓地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多想想,不要轻易做决定。”
祁年睨着陈半白,和祁寒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盛着冷光,让陈半白有瞬间恍惚,以为眼前的人是祁寒。
这两人的确十分相似,而且因为常年生活在一起,还都会沾染一些彼此的习惯,使得两人更难区分了。
陈半白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祁年见陈半白没出声,将那块薄薄的皮肉捏得更紧了一些,像是再使点劲儿便能直接拎小猫似的将他拎起来了:“嗯?”
这一声带着满满地威胁,又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陈半白重新看向祁年,在对方带着危险和蛊惑的眼神注视下并未说出讨好祁年的话,反而道:“那如果我发现我更喜欢寒哥呢?”
祁年动作一滞,直直地看向陈半白,而陈半白眼中的神色也很认真。
因为太认真了,让祁年恍惚以为陈半白此时说的就是他的心里话。
陈半白喜欢祁寒要多过自己,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陈半白或许会选择祁寒。
这一认知让祁年突然就感受到了安棱刚才那郁闷的心情,他深深地看了眼陈半白,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
“好家伙,Double Kill。”】
陈半白看向房间里唯一剩下的人,抿唇不语。
祁寒也毫不躲闪地迎上陈半白的视线,深深地看进了他的眼眸深处,强势地令人无法反抗。但强势的眼神在碰触到那道颤抖的水光时,开始缓缓地退散,妥协。
祁寒放下了手中的笔,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虽然有一米八七的身高,但只是身材并不会给人以太大的压迫感,刚成年不久的青年身形其实还有些单薄。
偏他的气势太强,又会令人忽视掉他那还残存的几分青涩,只记得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祁寒去倒了两杯温开水,一杯放在了陈半白的面前。
陈半白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祁寒,半点没把注意力分给这杯水。也就是陈半白了,若是别人,得了祁寒亲手递的水,定会觉得荣幸之至。
哪怕是安棱都会感到些许受宠若惊。毕竟祁寒是一个有几分冷硬的人,而他的地位实力又让他从来不需要讨好别人,只有他讨好别人的份,这样的人,他的一分温和便是十分的喜爱了。
祁寒在一旁坐下,淡淡地道:“如果不喜欢喝咖啡,可以不用陪着祁年喝。”
“而且你是人类,不要颠倒作息,也不要晚上喝咖啡,这对你的身体是很大的损伤。”
祁寒并不习惯关心人,哪怕是这样的话都因为语气而显得有些冷漠,不像是在关心,反而像是在教训和数落陈半白。
陈半白缓缓地收回了视线,依旧沉默不语。
越乖巧的的人倔起来,比谁都倔。
祁寒也不知道该对陈半白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便直接问道:“你在想什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