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对周围的守卫道:“没事。”
盛域大步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李昀州的脖子,用额头蹭着他的后脑勺,像只占有欲极强的大猫,在对外露尖牙利齿后,对自己的人袒露肚皮还要诉说委屈。
大祭司简直要气笑了。
“大祭司,盛域的性格就是这样,又在你这里受到了祭祀的影响,冒犯的地方你多体谅。”李昀州淡淡几句就把刚刚那种威胁的举动化解成祭祀的影响。
大祭司把金链和羽毛收到袍服里面,深深地看着他:“大人,这次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重新戴上温和的面具,“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李昀州点点头,“只要不触动他的界限,他一直很乖。”李昀州拍了拍盛域的手,盛域松开他的脖子,走到他身边,李昀州舀了一勺甜品放进盛域嘴里,盛域也认真吃了。
“大祭司刚刚的要求也的确强人所难了,我没兴趣做公用的玩具,大祭司不觉得这样很脏吗?”李昀州道。
大祭司的眉头猛的上挑。
李昀州一边喂盛域,一边说:“相信所谓的眷属应该不止大祭司刚刚所说的办法,奉献信仰的方式有很多种,达成信仰的方式只会更多,大部分考验的是人的虔诚和期盼,既然那个世界无所不能,甚至能感知到大祭司的愿望,从而伸手拯救你,那么它一定不会只给你们一种选择,即便大祭司刚刚的说的办法是真的,我只有一个人,信徒却有很多,大祭司要以什么来评判他们迈入那个世界的资格?大祭司,办法会有的,只是需要时间。”
李昀州的一席话让厅内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李昀州放下勺子,拿起纸巾递给盛域,盛域却微微扬起下巴,李昀州笑了笑,“你今年几岁了?”
盛域颇有些依恋地看着他。
等李昀州给他擦完,他才满意地扬起嘴唇。
“您说的这些我会好好想一想。”好一会儿,大祭司才开口道。
“你取了很多盛域身上的血?”李昀州忽然问。
大祭司看了眼盛域,没有否认。
“这是祭祀的需要。”
“大祭司想不想知道真正的祭祀是什么样的?”李昀州的话一时间惊起了巨大的波澜,盛域瞬间握紧了他的手。
李昀州却还在慢条斯理:“大祭司可以好好考虑。”
“大人又怎么知道我们进行的不是真正的祭祀?”
“大祭司会有这样的疑问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如果坚信你们进行的是正确的仪式,应该不存在任何质疑才对。”
“够了。”大祭司制止了李昀州的继续,因为大厅里并不只有他们,还有其他的侍从和守卫。
李昀州的确做到了适可而止,没有把大祭司逼到极致,白袍侍从把他们送回了另外一间房间,一路上盛域一言不发,只紧紧握着李昀州的手。
“您今晚在这里休息,这是祭司大人特意为您安排的房间,您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吩咐。”白袍侍从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门刚一合上,盛域就拉着李昀州进了浴室,他打开淋浴,把李昀州扯进隔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取下那副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你刚刚跟大祭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真正的祭祀,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大祭司到底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李昀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你呢,你的血对大祭司又有什么作用?能让你成为威胁他的把柄?”
两个人面面相对。
“我们一件件说,不过你确定这里安全?”李昀州把水温调高,不至于让冷水一直淋在身上。
“我知道一个地方。”盛域梳了梳李昀州因为打湿而凌乱的头发,“你先洗澡,要把刚刚那个神经病的味道洗干净。”
“他没碰到我。”李昀州说,“我以为你刚刚的表现都是装的?”
“不是。”盛域摸了摸他的脸,“虽然刻意表现的夸张了一点,但我当时的确很想剁掉他的手。”
“哦?”李昀州语调微扬,“你听到了他说的那些?”
盛域冷笑,“他的意图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那是大祭司的试探。”李昀州道。
“嗯。”盛域其实也猜到了。但并不妨碍他的不爽和恼火!
“大祭司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金钱精力,创造了这个看起来固若金汤的法外之地,不可能是为了把它当成某个人的后花园,更别说全权奉献给谁,除非真的是他所谓的神灵。”李昀州往上看了一眼,“这里有白袍也有黑袍,既然白袍的代表是大祭司,那么黑袍身后会有其他人吗?”
他在这里又会是什么身份?
李昀州和盛域离开后,大祭司也很快离开了宴客厅,他熟悉地穿梭在这座海底宫殿之中,穿过了重重狭窄的走廊,走进了一间极为现代化的办公室,一整面墙的监视器里映着这间海底宫殿各处的景象。
见他进了房间,坐在正中间皮椅上的黑袍男人转了个圈面向他,还没开口就先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折戟沉沙了?指挥官和裁决者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应付吧?”
大祭司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黑袍男人也不在意,接着道:“哪怕是不完整版的初始的指挥官也不是个寻常的家伙,他毕竟先是李昀州,别以为比人家多活了几十年就能玩弄人家,他如果恢复了指挥官的记忆,可比我们活得久多了。”
“用不着你在这里嘲笑我。”大祭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魅力在他身上失灵用不着拿我出气。”黑袍男人翘起腿,“就连现在什么都不是的盛域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想拿到他们身上的东西,光靠威胁和□□是没用的,指挥官如果是贪慕美色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那个位置,他在那个世界最出名的就是专情,偏执的专情,懂吗?只是如今这里的也不是真正裁决者,能引动他的几分情绪已经很不错了。”
“你说这些听起来好像是站在他们那边一样?”大祭司冷冷道。
“哈,怎么可能?如果我是他们那边的人,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建起这座宫殿?这可是我们多年的心血。”黑袍男人叹了口气,“我只是建议你不要看轻他们,毕竟我们的计划还需要他们。”
大祭司沉默了一会儿,“他发现了祭祀的问题。”
黑袍人眉头皱起,“谁?李昀州?”
大祭司点点头,“他怎么可能知道祭祀的问题?”
“难道和当年那场绑架案有关?”黑袍人喃喃自语。
“什么?”大祭司没听清。
黑袍人摇摇头,“他具体怎么说的?”
“我没让他说太多,当时宴客厅人不少,消息泄露出去没有好处。”大祭司的手放在胸口处,“我要弄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别忘记我们还有一场重要的宴会,指挥官和裁决者的名头很好用,届时,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黑袍人提醒他。
“放心,我有分寸。”大祭司冷着脸,“我为那个目标努力了那么多年,绝不会轻易放弃。”
黑袍人点点头,“至于你说的关于李昀州知道的那些确实应该查一查。我们需要指挥官,但绝不需要一个完整的指挥官,那样的人是我们无法驾驭和控制的,千万不要本末倒置。”
大祭司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事情轻重,他点点头,“我会注意。”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好好看看那场宴会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想指挥官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应该算是最大的惊喜了。”
第117章 草蛇灰线
熙州综合医院重症监护室
盛老爷子和医生聊完, 透过重症监护室窄小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他没有几天了。”
医生刚刚过来也是再次向家属说明情况。
“老爷子,保重身体。”跟着盛老的管家低声劝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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