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忍心看陆昔一直被骗下去?”
夏白渊拧起眉头。
但他还是进入了训练室。
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整个训练室都安静了一瞬。
在拉伸的,在拆枪的,在打靶的……所有虫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盯视着夏白渊。
恼恨的、嫉妒的、冷漠的、厌恶的,都有。
夏白渊还未动作,一个红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拽着他的手就往隔间里走。
是狄宴。
“你怎么不接通话?!”
狄宴啪的一下甩上门,眉毛都要飞到头发里去,“你知道我找你多久?”
要不是现在禁止雌虫靠近陆昔的房子,他早就冲过去找夏白渊了。
夏白渊拿出通讯仪看了看:“忘充电了。”
狄宴瞬间就想吸氧了。
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通讯仪砸进夏白渊怀里,没好气说:“自己看。”
夏白渊看了他一眼,低头拿起通讯仪滑起来。
银色的碎发落在他脸侧,屏幕的白光照得他的脸越发清凌,精致的五官有一种脆弱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夏白渊放下手机:“就这些?”
狄宴:“……”
他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期待宇宙毁灭是吧?”
夏白渊将通讯仪扔回给狄宴:“无聊,有时间编这些东西不如去多攒点积分。”
狄宴被他淡定的态度一镇,过热的脑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摇头道:“也是,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杀伤力。”
夏白渊拉了拉书包的带子,伸手就要打开隔间的门。
狄宴没好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谁编出的东西,也太离谱了些——亚雌和雌虫的混合怪物?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
夏白渊的手在空中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瞬,终究还是搭上了把手。
“哼,谁知道呢。”
当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黑影突然蹿出来,朝夏白渊扑来!
夏白渊的脚步一滞,低垂的眼眸抬起,青蓝色的眼瞳中划过一丝暗芒。
在这电光石火间,他轻轻侧过身子,那黑影完全没料到他能反应过来,径直从他身边掠过。
“什……”
黑影惊愕地转头,却只能看见夏白渊面无表情的脸庞。
——和夏白渊抬起的左手。
巨大的力量架住了黑影的肩膀,一个天旋地转,黑影就以背着地的姿势,被夏白渊狠狠地掼在了地板上!
!!!
“说,想做什么。”
夏白渊抬脚,厚实的军靴底牢牢地踩住了对方的肩膀,让他连翻身都做不到。
来者他认得,是一只性格直率的雌虫,成绩很好,就是因为过于直率,总是分不清状况。
也很容易被利用。
“哼……是我不如你,我认了!”
雌虫愤怒地呲牙,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输给你这种雌虫……真是耻辱!!”
“我?”
夏白渊用脚碾了碾对方的肩膀,雌虫的脸直接扭曲了。
“程方,我很早以前就给过你建议了。”
“有勇无谋,做事不周,永远比别人慢一步,永远被一眼看穿,永远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夏白渊松开脚,从地上捡起他方才甩出去的包,拍了拍尘土后背上,“让你三思而后行,你怎么就是不懂。”
程方躺在地上,四肢朝天,张口瞪眼,滑稽得如同一只田鸡。
“你……你……”
“啊对,我是你们三年级时的网课虚拟对战助教。”
程方:“……”
艹哦。
夏白渊不再理他,朝出口走去。
但他仅仅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
看着不断涌入训练室,将出口堵得满满当当的雌虫们,夏白渊闭了闭眼。
运气好差。
第48章
陆昔跑得很急,路上的雪化了,和着泥土被踩成一片泥泞,他的靴子不防水,被渗得冰凉。
在候车处等了三分钟,却迟迟等不到校车来,他只好跑着去训练室。
“呼——”
“嗬——”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全身都在微微发颤,并非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陆昔很少能感受到恐惧。
他经常孤独,总是不安,但从未感到过恐惧。他明确地知道,占据他生命最重要的一席的那些人——陆墨、凌……他们坚固如磐石。
但夏白渊不一样。
陆昔弯下腰,紧紧抓住了腹部的衣料,寒风灌入喉咙,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的心脏仿佛坠入了一个深渊,这个深渊下是无尽的空虚,而他的心脏在无尽地坠落。
他不是什么战神,他是一颗鲁伯特之泪。
看似能抵抗一切祸乱,但若是被抓住那纤细的尾巴,微微用力,他就会瞬间爆裂四溅、彻底粉碎。
历史上从未记载过夏白渊那特殊的体质,人都说是那些困境挫折才造就了史上唯一的战神,但那些都不是夏白渊真正的危机。
真正的危机,仅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直播。
在一个看似普通的日子,在一个尚算和平的时代,在一切危机都并未显露头角的时刻。
——他要去救夏白渊。
假如你是剑士,我便做你的护手。
假如你是玫瑰,我便成为你的刺。
假如你是羔羊,我不要做你的牧羊人。
我是你的平原。
陆昔松开手,融入了汹涌的人群,正如一滴水融入河流,浩浩荡荡朝训练室涌去。
【直播镜头下】
训练室的灯光很是刺眼,银发的雌虫抬起手,手背遮住白光。
这灯光照得他脸色苍白,几近透明。
“你是不是骗了陆昔!”
“你这种雌虫,连虫神看见你都恶心!”
“我要是你,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
人群激愤,但假如他们能稍稍冷静一点,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在夏白渊的手背之下,薄唇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微笑。
并非讥讽,也无恼恨。
或许连夏白渊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笑。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在他还没来得及成年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
阴暗潮湿的厕所里,伴随着难闻的臭味,传出一声声的踢打声。
三只体格高大的雌虫穿着肥大的校服,恶狠狠地踢打着地上的一只瘦弱雌虫。
“敢阴我!敢阴我!”
“打死你!”
地上的雌虫发出低低的悲鸣声,泪水从他青紫肿胀的脸上滚落,灰色的头发比角落里的拖把还要脏。
他不断的告饶声非但没有引起施暴者的悲悯,反而让他们下手更重了。
假如继续打下去,这只本就瘦弱的雌虫一定会受到不可挽回的暗伤,但就在这关键时刻,厕所的门被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不大,也很平淡,但就是这么平淡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阻止了那三只雌虫的暴行。
为首的黄发雌虫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银发雌虫,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夏白渊,少管闲事。”
夏白渊放下书包,青蓝色的双眸一一掠过他们的脸:“出去,我要上厕所。”
黄发雌虫胸膛起伏:“这里有这么多位子。”
夏白渊面无表情:“我都要用。”
“……”
黄毛雌虫被噎住,眼看着就要发作,硬生生还是憋了回去:“行,你有种。”
“我们走。”
临走前,他又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灰发雌虫,三人这才离开。
灰发雌虫瑟缩了一下,惶恐地看着夏白渊。
上一篇:我到底是不是人.[直播]
下一篇:小鲨鱼不想努力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