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席,莫山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见大家互相打量地差不多了,才一一开始介绍起参与者的身份。
戚寒衣身份最高,又是今年才加入的,被莫山放在第一个介绍:“戚上将大家应该都见过,我们帝国远征军的统帅,守卫星球,抵御虫族的中流砥柱。至于他身边这位人鱼小姐,那也十分不一般,就在前不久,在《星战》里的星舰驾驶大赛里,她可是拿到了唯一保送决赛的名额,我们的戚上将也特地表示,这就是他看中的,未来白泽号的继任者。”
“哦,她本人的血统也十分高贵,听说是人鱼国最受宠的公主,名叫……衣晴。”
说到这里,莫山微微停顿,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瞧我这脑子,既然是人鱼国的公主,想来诸位来自人鱼国的人鱼小姐,应当是认得的。”
人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议论声,那些人鱼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神色,她们不少人是见过衣晴的,绝不是长这个模样,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不对,五官轮廓也是不同。
人鱼们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不过她们大多数选择了沉默。冒充人鱼公主可是大罪,真正的衣晴又去了哪里?如果一旦事情暴露,这冒充的人鱼必死无疑,人鱼王国也不免受些牵连。她们的家人很多都还在,哪里敢冒这样的风险。
仿佛是没有弄明白情况,莫山疑惑地扫视四周,勾着嘴角:“怎么感觉好像大家,对我们衣晴公主的身份,有些什么疑惑?”
说着他视线扫向大厅一角,是一名年轻的贵族议会成员,他的伴侣看上去和苏溯年纪相仿,是去年嫁到这里的。收到视线后,人鱼姑娘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指着苏溯尖声道:“她不是衣晴公主,我见过衣晴公主,她的头发是黑色的,个子很娇小,五官甜美乖巧,和他长得完全不一样。”
莫山仿佛很吃惊的样子,嘴里还劝着:“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冒名顶替,欺骗帝国,这可是要命的罪。这位人鱼小姐仔细看好了,这当真不是衣晴公主?”
“她……不是。”人鱼姑娘脸色苍白,抖着嘴唇说。
“唔对,她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衣晴。”苏溯毫不慌张,甚至还往嘴里塞了个虾球。
而对比下来,那个指认的人鱼,此时倒是满目惊惶,仿佛指认者和被指认者颠倒了位置。
人鱼姑娘的身体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愧疚地别开目光,不敢去看苏溯的眼睛。她知道这句话会害死对方,她也没办法,她如果不按照对方说的做,她听命于莫家的丈夫就会把她送回人鱼训导中心,那个地方是地狱……她再也不想进去了。
苏溯已经承认,一些对他有好感,甚至想要袒护他的人鱼也只能保持沉默。
而这正是苏溯的目的。他的身份是假的,要调查起来再容易不过,没必要让别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卷进麻烦里。
苏溯和戚寒衣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颜白背后的人若能将他网络上的身份告诉莫家,自然也不会放掉他现实里的身份问题这张底牌。
在宴会现场由人鱼指认出来是顺理成章,就算他没有出席,对方一样有其他的手段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
藏着掖着只会让对方拿捏到把柄,倒不如坦然承认。
苏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大家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溯。”
第68章
大厅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人想过苏溯会承认,毕竟在这么重要的婚事里冒名顶替,这和人鱼违规玩个游戏,用个假身份性质完全不同,游戏里苏溯只要实力是真的,身份可以不太计较。
但是戚寒衣的成婚对象是人鱼国公主,这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怎可能说变就变。
这也是莫家认为能借此拿捏到戚寒衣的原因。在莫山看来,就算是戚寒衣,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包庇苏溯,反而可能会因此被治个欺瞒之罪。
可现在苏溯却坦然地承认了这就好像你来我往的赌桌上,他捏着一张必胜的底牌,等待对方下注,可对方一坐下就摆出了掀桌子的架势。
就连一直运筹帷幄的莫山都有些傻眼,甚至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早发难,把对方逼得太紧。
莫山喝了口茶水,苦涩的茶香镇定了他的心绪,无妨,苏溯的问题远非一个名字这么简单,他不仅不是衣晴,他甚至不是人鱼,连性别都不对。他是一只雄性的人鱼种,既无法改善戚寒衣的病情,也无法替戚家传宗接代生育子嗣。这样的身份对于戚家来说毫无价值,戚家家主绝对不会保他。
自觉仍拿捏着局势,莫山正要开口。
又听苏溯自爆一般,一股脑将自己的信息全部秃噜了个干净:“我叫苏溯,是只雄性人鱼种鲨鱼。”
“咳咳咳。”莫山直接被茶水呛了气管。
雄性、人鱼种、鲨鱼!
在座的客人里,不少胆子小的连筷子都被吓掉了,脸上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他们没想到只是参加个聚会,也能赶上这种惊天大瓜。若在平时,这种八卦他们自然喜闻乐见,但现在瓜的对象就在现场,还是最招惹不得的戚家继承人,他们没了当猹的心,只恨不得当场变成聋子才好。
苏溯对于自己掀起了多大的风浪浑然不觉,骄傲地朝戚寒衣抬了抬下巴,他就喜欢这样,掀别人的底牌,让别人无牌可掀。
与其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当做把柄要挟,不如直接把身份亮明,早做打算。
戚寒衣没有阻止,甚至纵容地给对方夹菜。他对苏溯这种,“谁都别想拿住我的把柄,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干脆鱼死网破”的心态早有了解。苏溯现在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人鱼种?人鱼种不是不能变成人类模样吗?戚上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取得难道不是衣晴公主吗?您看上去并不意外,您早知道他的身份?”莫山一连串的追问着,仿佛真的是刚刚得知此事,正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戚寒衣并不买账,冷漠的眉梢轻抬,眼角带着轻蔑,反问:“我竟不知道,一个商会会长什么时候有权利过问我的事情了?”
他平日里不爱以身份压人,大家都是顶尖家族的继承人,各自经营着不同的领域,也不必刻意分什么高低。但若真论官职,商会只是个民间组织,会长也不过是个虚名,但他远征军上将的身份却是货真价实。
莫山了碰了硬钉子,面上不显,手里却险些将筷子给捏变了形。
不过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并不是会争一时意气的人。
“是我逾越了,戚上将勿怪。是了,这事情自有贵族议会和陛下裁决,哪里用得着我一个商人操心。”莫山说着自罚了杯酒,乐呵呵地招呼大家继续吃饭,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对了,宴会开始之前,不少客人同我抱怨,家里的人鱼不好管教。莫某说句不好听的,在座的人鱼小姐不要见怪。嘛,身上到底是有些动物习性,不听话,自然要教训,知道疼了怕了,她们才会听话。”
这话一说出来,刚刚还在吃瓜,或者担心苏溯情况的人鱼,立刻顾不上刚才的事情,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尤其是才出嫁不久的年轻人鱼,她们嫁到人类世界,虽然说有诸多限制,但生活还都算得上衣食无忧,丈夫就算不是那种爱重她们的性子,也至少会为了贵族的体面而做做表面文章。哪里会当面说这种话,全没有任何尊重,仿佛他们是那笼子里可以随意教训的猫儿狗儿一般。
然而让她们更加大开眼界的还在后面
莫山拍了拍手,五个人鱼女孩走到大厅中央。
莫山介绍道:“这是我们训导中心上个季度接收的人鱼,如今已经顺利毕业,正好送回来和她们的丈夫团聚。也好让诸位客人,看看我们训导的成果。”
他说完,比了个手势,那些聚在宴会中央的人鱼便各自解散开,回到自己的伴侣身边。
和席间的那些人鱼不同,这些人鱼表情里没有半分天真烂漫,只余下畏惧和讨好,她们走到自己的伴侣身边,奴隶一样乖顺地跪下。低着头,弯着腰,给自己的伴侣布菜,虾仁去壳,鱼肉去刺,水果去核。连瓜子都一粒粒剥好。酒杯更是刚见底就会添满。这些本都是些下人的活计,但她们做起来得心应手,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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