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中敲窗的声音异常明显,惊的那位保安一个蹦高儿窜了起来。
“谁?谁、在哪儿!”
保安慌里慌张地抬起头,声音都被吓的劈了叉。他身材魁梧,脸圆的很有水平,粗眉大目,厚厚的手掌里紧紧握着一根黑色警棍。
窦淮和善地笑着,“你好啊大哥,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有点急事,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下?”
说完,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包玉溪递了过去。
这是来的路上顺道买的,搜集信息必备神器。
果然,上一秒胖子保安被突然吓一跳还满脸怒气,看见玉溪以后明显气儿顺了不少。
“不是我说小兄弟,你着急也不能大半夜的吓唬人啊。”
“对不住了哥,我实在太着急了,欠考虑了,等有空兄弟再给你送几盒抽着玩儿。”
“你看你客气的,”胖子保安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把烟揣了起来,“小兄弟你想问点啥?你说吧。”
“是这样,”窦淮继续用那套说辞,“我在找一个人,他欠了我很多钱,一直躲我,去他家也搬了家。我跟人打听着,说他现在在你们这当车库夜班保安。所以我就来了,想问问大哥你认识不认识。”
“嗐,就这事儿?你说名儿吧。别的不说,就医院里的保安,大哥我都认识!”
还挺豪爽…..
窦淮点点头,“那人名叫赵东西,大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胖子保安的笑僵在脸上。
“小兄弟,你找、找老赵啊。”
“是啊大哥,”窦淮表面茫然,内心却把胖哥儿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记在心里,“我朋友说赵东西就在这里上班,你认识就最好了。他现在在哪儿,能告诉我吗?”
地下车库的灯忽闪忽闪的,照的胖子保安的脸有些发白。
他结结巴巴地说,“老赵就、就在负三层,他在那儿有一间单独的宿舍,平时夜里就在负三层值班。看见那个电梯了么?你下去就能看见他。”
窦淮眯了眯眼,他发现这个胖哥儿在害怕或者慌张的时候,就情不自禁会说很多话来掩盖这种情绪。
可他为什么害怕?赵东西不是个活人么?
“谢谢大哥,”窦淮面儿上不显,笑的愈发温和,“大哥,那能麻烦你多跟我说说赵东西现在的情况吗?我知道的越多,要回钱来的概率越大。要不我怕他忽悠我,我这人心太软,总容易上当。”
也许拿人嘴短,胖子保安面露难色,纠结好久才四下瞅瞅,压低声音问,“小兄弟,哥多嘴问一句,老赵欠你的钱多么?如果不是太多,哥劝你一句,别去要了,直接打车回家吧啊。”
“那怎么行?”窦淮疑惑地问,“我都到这儿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哎呀!”胖哥儿急的直接拉开了小窗户,“小兄弟,钱不多咱就别要了。你听大哥的,大哥指定不能骗你。那个老赵啊….他、他这人邪性得很!咱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哦吼,还有意外收获。
窦淮适时露出不信的样子,“大哥你别逗我,赵东西怎么能要我命呢?”
胖哥儿立刻急了,他悄悄把保安亭的门打开一道缝儿,朝窦淮招了招手,“你进来,咱俩小点声说。”l
第14章
“兄弟,你知道不?我们医院负三层原来不是停车库,而是停尸库!”
胖子保安开口第一句话,就把窦淮震了一下。
“后来市里要求统一放置尸体,医院才把尸库改成车库,赵东西就是那个时候来到负三当保安。一开始他也跟我们一起轮值,可有一次在换班时,负三层天花板突然塌陷,正巧砸在了保安亭上,其余两个保安当场死亡,只有赵东西一个人一点儿事也没有。”
胖哥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听说,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全是其余两个保安的血,跟疯子似的在那里狂笑,不断说什么‘我活下来了!我活着出来了!’奇怪的话。”
“从那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申请独自留在死过人的负三当值,行为上也越来越不对劲。我听说他经常一个人对着墙壁说话,书桌上全是变态杀人狂的书籍。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差,我们有一个同事不信邪,非要去挑衅他。结果第二天在医院下楼时,莫名其妙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嘴巴刚巧摔在了不知道谁扔的几枚钢钉上!脸直接被捅了个对穿!”
胖哥儿抬手擦了擦冷汗,心有余悸,“小兄弟,你知道不?那人被抬走的时候,赵东西就站在角落里朝他笑!听说连他老婆都受不了,跟别人跑了。你说这人邪不邪性?吓不吓人?”
“是挺邪性…”窦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托住下巴。
如果胖哥儿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那赵东西恐怕有很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那个塌陷事件,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这种情况怎么听怎么熟悉,跟窦淮经历的新手任务实在太像了。
“很有必要去见见这个赵东西啊。”
打定主意,窦淮便从保安亭里退了出来,他还是不太习惯跟人单独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大哥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咱们有空再聊。”
他扭头就走,丝毫不顾胖子保安在身后的叫嚷声。
“电梯的位置我已经知道了,找找步梯吧,从步梯下去,这样能多一条逃生路。”
熟悉的楼梯间泛着森然冷气,绿幽幽的安全通道灯光如同午夜噩梦。
窦淮两只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新手任务带给他的后遗症实在太大了。
站在门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才慢慢往下走。
很快,负三到了。
这里的灯光更加阴暗,甚至有几个地方干脆是黑的。浓重的黑暗里仿佛藏着杀人的凶兽,寂静的空气不停刺激神经。
窦淮握紧榔头,慢慢沿着墙壁走了出去。
“一开始以为那夫妻俩感情破裂的转折点是因为王春花怀孕的事,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赵东西大概也有自己的一条事业线。就算是转职任务,这也有点太难了吧?”
负三层和负一层结构一样,他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保安亭。
保安亭孤零零立在下坡处,里面虽然亮着灯,但却并没有人。
“人去哪儿了?”
窦淮又在绕着喊了喊,可却并没有任何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
“赵东西居然不在?这可怎么办。”
不甘心空手而归,他又重新溜达回保安亭。
靠的近了才发现,这一间要比负一层的保安亭大一些。
窦淮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去,看见一张单人床放在角落,被褥乱七八糟扔着,床下还有一些杂乱的生活用品。
“赵东西平时就住在这儿?”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门上。
“没有锁?应该是去了不远的地方,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
闲着也是闲着,窦淮把门扒拉开一个缝隙,近距离打量起整个保安亭。
这里几乎已经被改造成单人宿舍,角落堆了很多杂物。有两个垃圾袋歪歪扭扭摆在一旁,像是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
“垃圾很能反应人类平时隐藏起来的东西,或许我可以从试着从这里找找。”
顾不上脏,窦淮徒手开始翻找起来。
忍受着刺鼻的异味儿,翻完时还真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
那是一张不起眼的小纸团,被泡面汤打湿,黏在最底下,估计连赵东西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么个小玩意儿。
窦淮把纸团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取药收据。
开药的医院就是福祉医院,病患名是王春花。这些很正常,不正常的则是那一栏药品名称。
“氟西汀和舍曲林,这些不是抗抑郁药么?王春花吃这些干什么?”
收据单泛着一股红烧牛肉味儿,一部分都已经被汤水浸湿,看不清字样。依稀辨认出月份写的5,主治医生那一栏写的喻xx。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