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轻功从城墙上来……算了,下次不要这样了。”小孩还小,容寂认为要让他有人性,从小就得抓起,学会做一个正直的人。
古遥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小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肚子饿了。”
越州比平江府更大,靠海吃海,城中住着的多是靠打渔为生的百姓,所以入城后不及平江府繁华。
置办衣物前,还得先去换点钱,他提前把那金元宝融成了无数的金砂砾,装在荷包里,这小砂砾比古遥变出来的金豆子还小,这样不易引人注意,只说是河里淘的便是。
容寂用一颗金砂砾换了点碎银和铜钱,背着小毛孩进了成衣店,买了两身小孩穿的衣裳,给自己也买了一件朴素的灰色长衫换上,古遥不大情愿地拿着鞋子,还在念:“可是我不想穿鞋。”
“你不穿鞋,就不给你买烧鸡了。”容寂站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威胁。
古遥的圆杏眼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难以置信:“…那你要饿死我吗!”
“不让你饿肚子,带你去吃鱼。”
“……我不要吃鱼!”吃了大半个月,他闻到鱼的味道就难受。
“穿鞋。”
古遥被他威胁的,不敢不从,把鞋穿好了。容寂结账,转身出去,古遥就忙不迭追上去,小个子只到他腰间,抬手抓住人类少年的手心,仰头委屈地道:“你不肯背我,那也得牵着我。我体谅你辛苦,我们买十只烧鸡-吧,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有了,这几天都是双更三更!!可以把下个月的营养液留给我吗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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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28.
“不。”容寂拒绝的干脆利落。
“!!”
古遥望着他:“你真的打算饿死我吗。”
“你多吃点, 我吃一只就够了。”容寂觉得他吃太多不好,但一想,这小家伙是个小狐狸的时候就很能吃了, 好像一直吃不饱似的大胃口,或许, 他们妖怪和人类在这一点上不同吧。
古遥感动道:“师哥真好呜。”
“嗯。”容寂嘴唇抿出一个很浅的弧度。
“你走慢一点师哥我跟不上了。”
容寂放缓了脚步。
“师哥……”古遥又喊他。
“嗯?”容寂垂首。
“你步子太大啦, ”他眼巴巴地说,“你背我吧我很乖的不在你背上捣乱。”
“自己走。”容寂才放他下来穿了鞋没一会儿, 酒楼都没到, 就开始不想走, 真是个懒骨头。
古遥是发觉自己法力恢复了一些,控制得越来越好了,恨不得十二时辰在他身上才好。
只要自己修炼得够快,或许就能破开天穹飞升离开了。
容寂骗他道:“背了你二十多个时辰, 有些累。”
“哦……”古遥垂下头, “那我们牵着吧。”
问了路人, 到了越州本地最出名的酒楼,古遥狮子大开口就要十只烧鸡。
“十……十只?”店小二当场愣住, 扫了眼这对…兄弟?问:“客官几位?”
“两位,”容寂喝了口茶水道,“先来两只吧。”
古遥:“!不是说……”
“你先吃完,凉了不好吃, ”容寂打断他,“如果这家酒楼的烧鸡好吃, 明天我们再来。”
店小二自夸:“客官这算是来对了,谁人不知我们海仙楼的烧鸡是越州一绝啊!还有蒸青蟹,那真是百里八乡都晓得的美味!”
古遥立刻眉开眼笑。
他没有别的出息和爱好了, 唯一喜爱的就是宝石,然后就是吃的。幼年总是吃上顿没下顿,导致古遥对美食有种近乎本能的执着。
要说美食,确实还是人间的酒楼做的好,古遥觉得这家的鸡比中洲的鸡好吃多了,并非那种自带灵气的仙鸡,只是普通的家养土鸡,肉质结实,放足了佐料,香味完全浸入鸡肉,吃得满嘴是油,险些要将自己舌头都吞掉了!
古遥本来准备用清洁咒给自己洗一下,谁知道咒还没施展,容寂就掏出刚在成衣店买衣送的手帕,单手按着他的头顶,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沾水给他擦了擦满是油光的小脸,擦干净后道:“爪爪给我。”
古遥伸手,纠正:“这是手。”
“好,是手。”容寂给他把手也擦了,“还吃么?”
古遥望着他眨了下眼,摇了下小脑袋,脆生生地道:“明天再来吃吧。”
自己叫少年一声师哥,少年似乎真当自己是亲弟弟看待了。古遥离开东来寺后,遇见过不少人,陆拂尘是好人,百草先生也是好人,可他们都不似他。
“成。”容寂背上布囊,牵着他出去,就在旁的一家客栈投宿,要了一间上房,热水,洗澡沐浴。
古遥凑上来要看,容寂挪了屏风来挡着:“不许看。”
“为何,你又不是女子,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论男女,都不能偷看别人洗澡,除非是夫妻。”容寂对他循循教导,生怕他养成了一个看见人家在河里洗澡就要跑过去看一眼的习惯。
“哦。”古遥坐在屏风背后,托着下巴,没有人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半妖的模样。等容寂洗完更衣出来,古遥就坐在床边,给他捶捶腿。
容寂挪开腿,问他:“你给我捶腿做什么?”
“师哥不是说,背我很辛苦,很累了,我给你锤锤腿,捏捏肩膀,这样你明天就不辛苦了,又可以背我了。”
“……”
容寂一时无言,只能抬手用食指尖轻戳他的鼻尖:“为何你总是不喜欢走路?”
“我们狐狸脚滑!走路会摔跤的。”
给他揉了揉腿和肩,古遥就凑在他身旁睡了,容寂却还在看心法书,约莫亥时,方才熄了微弱的烛火。
他们在越州没有待两天,收拾一番,容寂买了一匹上好的骅骝,骑着从进来的城门出去。
但出去之时,城门口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正在指指点点。
“都散了,散了!”
“报什么官!老子就是官!”
“看什么看!都滚开,再看,把你们一起抓进牢里!”
闻言,四周百姓忽然就散开了,容寂听见有人说:“这些守城兵欺人太甚!那老伯是本分人,被他诬赖偷了他的金子,我看就是他见财起意,害人性命!”
闻言,容寂转头去看,果然瞧见了那天进城时、拦下他们的官兵。
而地上,还有一片白布,疑似是盖住了一具尸体。
只听又有人说:“话也不能这么说,王老伯哪里来的金子?”
“他说是在海上救了两个人,菩萨心善给他的……就这么小一颗金砂砾,却摊上了性命。官官相护,这几个畜生真是该死!”
“哎,可怜的王老伯,家里还有个孙子呢……”
这路人话音刚落,就瞧见一半大点的小少年,扑到白布上痛哭:“爷爷!”
古遥本来懵懵的,他坐在马前面,一瞧见那白布揭开,是那日海上遇上的好心老伯,如今人已经去了,苍老的皮肤上满是血污,再一看那几个守城门的官兵,古遥忽地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给了官兵用障眼法变来的金豆子。
官兵回家看见自己的金豆不见了,或许是老伯进城时,不小心被搜出来的这金砂砾,故此被冤枉打死。
“师哥……”他心里一紧,无措地喃了一句,回过头看容寂。
少年这时的模样却很陌生,眉眼压着,漆黑瞳眸深不见底,下颌凌冽地紧绷着,手指已然摸到了布囊里,指节发白地攥住了那柄七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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