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生摇头,乖巧应答:“不知。”
“我打了柳妄渊一巴掌。”
柳生生:“……”
放眼四海六界,敢直呼帝尊大名的,只此一位,敢给帝尊一巴掌还能好端端坐下喝茶的,也只此一位。
柳生生拖着哭腔:“仙君,不然您也给我一巴掌吧,我心里难受。”
宿问清勾唇,没忍住在柳生生发顶揉了一把:“我打你做什么?都是柳妄渊那个无耻之徒教唆得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柳生生惊喜抬头:“仙君的意思是……”
“来。”问清仙君撸起袖子:“这个小馆里你觉得谁最好?叫出来我也欣赏欣赏。”
柳生生:“……”您揽镜自赏不好吗?再者带着您逛小馆,什么叫做“死罪可免”?让帝尊知道那叫“不知道怎么活”。
“算了吧仙君……”不等柳生生说完,宿问清清冷的一眼瞥来,柳生生立刻拍拍手:“来人啊,给我请梅兰竹菊四君子!”
宿问清就是心里烦,气没消,想找点儿离经叛道又被柳妄渊所不容的事情做做,丝竹声响起,他就撑着下颚看着那所谓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全然不知这些凡尘之人连他的一抹衣角都比不上。
其中梅君跟竹君还因为看宿问清过于痴迷,撞在了一起。
柳生生:“……”今日从这道门出去,就隐姓埋名找个隐蔽之所藏起来。
不好看,宿问清心想,不如帝尊千分之一的风姿……
算了,宿问清按住眉心,不想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进来,笑盈盈地说:“客人,咱家新来了一位极品,你们看吗?”
柳生生正要拒绝,就见宿问清摆摆手,略显疲惫道:“请上来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能连诛啊
柳生生一脸漠然,心想再极品能极品到哪儿去?她来人间小馆玩就是图一乐子,连最基本的洗筋伐髓都没经历过的凡人,长相姿容她过眼就忘,问清仙君眼界更为开阔无双,若非帝尊那般,又怎会……
柳生生杏眸微微睁大。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进来,靛青的衣袍在地板上轻轻拂动,像是在深夜盛开的浮蕊花,帘子一掀开,来人还戴着一层面纱,眉眼精致温柔,世间再难寻二,像是九天流云光彩莹莹,犹抱琵琶半遮面。
柳生生:“……”
宿问清:“……”
帝尊是不是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
当然不是,一炷香前——
柳妄渊寻着宿问清的踪迹而来,虽然都是半步飞升,但他修为高出宿问清很多,于是躲在房檐上也能隐匿好踪迹,当时一堆莺莺燕燕在那里跳舞,柳妄渊确实让气得七窍生烟,差一点点就把这里荡平了,但好巧不巧,那个菊君抬下了头,自以为风姿撩人,却把帝尊看哽住了。
柳妄渊摸了摸下巴,再如何妄自菲薄,他也觉得比这些“庸脂俗粉”好太多。
他家小仙君喜欢看这些?简单。
忘渊帝心思一转,以阅尽话本子的经验,来了打算。
然后就有了这么一幕。
极品吗?
确实极品。
毕竟是曾经如果没有过于暴力血腥,差点儿入名六界第一美人的极品。
当柳妄渊隐藏起那份迫人的威压跟莫测,他身上的某种夺目无双就显露出来,靛青色帝尊没穿过,但此刻穿上往那儿一立,只让人觉得夜色幽沉,月色照在满是飞絮的旷野上,天上一抹云,就着夜色在偷偷看你。
问清仙君有点儿顶不住。
宿问清单手轻掩唇边,眼尾抽搐,他被忘渊帝如此不顾身份的行为惊到了,无奈有之,无语有之,可眼神却落在其身再也挪不开。
前后两世,宿问清对柳妄渊都算得上一见钟情。
所以说,帝尊审时度势的本领一绝。
“会什么?”宿问清忽然问道。
柳生生猛地扭头看仙君,心想您不是还在生气吗?要忍住啊!
这边丝竹声无人拂动而清幽响起,柳妄渊闻声舞剑,柳生生要扶住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忘渊帝,六界至尊,手执焚骸无人敢叫嚣一句,他高高在上千年万年,没有多少悲悯,有的是融入骨子里的冰冷肃杀,见他屠戮四海,见他执剑问天,却从没见过他在一个小馆里,舞剑供人取乐。
我何德何能,柳生生心想。
柳妄渊的剑法素来锋利凛冽,倒是第一次,慢悠悠的,剑花细腻好看,行云流水,的确精湛大气。
舞罢,他收剑的姿势都很含蓄内敛,然后微微抬起眼眸,跟水洗般清澈,又轻轻地移开。
柳生生:“!!!”
宿问清:“……”这都是跟谁学的?!
“怎么样啊爷?”老板娘进来,帕子在空中一转,然后掩住红唇笑眯眯地问:“可还满意?”
宿问清咬牙蹦出两个字:“尚可。”
“满意啊?”老板娘眼神放光:“这可是新雏儿,初夜珍贵,客人可想要?”
宿问清被“雏儿”“初夜”这样的词语雷得耳鸣不断,下意识问:“多少?”
老板娘见鱼儿上钩,还想再钓点儿:“要拍的。”
“不必!”宿问清冷声:“多少钱,我都给你。”
被人谈及当众拍这些,性子烈的怕是早就怒火沸腾或者梨花带雨,但帝尊不要脸,如果宿问清舍得,真要上台他就大大方方上了,倘若如此仙君还没消气,就把自己拍了送到他床上,办法总比困难多,帝尊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怎么都要五百两黄金吧?”老板娘试探性问,如果不合适可以再谈。
谁知柳妄渊闻言扭头看向这女人,黑眸中写满了不解:“你不要个五千两?你在羞辱我?”
宿问清忍不住轻笑,又在瞬间敛住,沉声道:“依你之言,就五千两黄金吧。”
老板娘:“???”
老板娘晕晕乎乎地被柳生生拖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宿问清坐在上位,真像是来砸钱寻欢的阔公子,柳妄渊一边上前一边在脑袋里搜刮看过的话本子,等站定了,抬头来了句:“客人要怎么疼我?”
换做从前,宿问清起身就走,是可忍熟不可忍!
但许是跟帝尊待得久了,近墨者黑,如今这种程度他虽然一开始心惊肉跳,但也能稳坐不乱。
沉默许久,宿问清抬起一只手,然后手腕一翻出现了一柄纸扇,他骨节白皙好看,衬着棕色的扇柄有一种别样的俊俏贵气,扇子挑起柳妄渊的下巴,宿问清嗓音清冷慵懒:“别说我怎么疼你,就说你会点儿什么?”
“我会的可多了。”柳妄渊含笑:“爷要试试吗?”
宿问清:“……”他不太能接得住。
但又不想认输。
于是宿问清硬着头皮:“好啊,我试试。”
紧跟着腰侧被大手揽住,四周场景一个颠倒,宿问清就到了柳妄渊怀中。
宿问清气还没消,使劲儿推搡柳妄渊的胸口,但是纹丝不动,“松开!”
“爷怎么生气了呢?”帝尊倒是找到感觉,说话越发的撩人跟轻佻:“爷五千两黄金都给了,退可退不了,爷得验货。”
宿问清深吸一口气:“你什么货我还不清楚吗?”
“爷不清楚。”柳妄渊俯身,炽热的气息喷在宿问清耳后,几乎是气音:“今天带爷体会点儿新鲜的。”
“柳妄渊你敢!“
柳妄渊什么不敢?他什么都敢。
问清仙君露出外面的一只手一开始大力挣脱的发白,很快就染上绯红,指尖粉嫩点玉,他再生气都不会真正做到推开帝尊,宿问清暗骂自己没出息,又很委屈。
“不气了。”柳妄渊亲吻他眼角的泪痕:“我保证,以后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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