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泽拽拽自己的衣服,清清嗓子:“我来看看我仅剩的信徒现在过得怎么样。”
时无宴歪头,贴在尤星越耳边。
尤星越猜他要说悄悄话,向时无宴靠过去。
果然,时无宴用不太轻的嗓音问:“他明明说李凭玉不是他的信徒,是朋友。”
李凭玉:“……”
清泽:“……”
尤星越:“咳——说悄悄话的时候,声音要很小。”
时无宴认真地点头:“我记下了,以后偷偷跟你一个人说。”
李凭玉托着脸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清泽恼羞成怒,忽然感觉被揪了揪发尾。
李凭玉捏着清泽银色的发丝,好奇地扫扫脸颊,其实碰不到,没有什么触感:“我还以为当年是我中二期的幻想。”
不,李凭玉贫乏的浪漫基因大概只能想到一两个萤火虫,想不出那一香炉的月光。
清泽凶她:“你、你这是渎神!”
李凭玉不甚在意,清泽这种属于软趴趴的凶相毫无杀伤力。
“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我还想着等过了头七,处理完唐迅的事情再回去,唐迅就是这个死鬼。”
李凭玉踢了下被卷成一个球的厉鬼:“我一开始以为他多厉害呢,买了几百张符纸,结果这个废物连门都爬不进来,这一沓我都用不着。”
清泽哼哼道:“那是你胆子太大了。以前就是,不知道哪里爬进来的毒蛇都敢抓在手里玩,咬你怎么办?”
李凭玉晃晃手里的发尾,很恶劣地笑了下:“是啊,不知道哪里来的毒蛇都敢玩。”
清泽:“你!”
尤星越岿然不动,一边观赏清泽被调戏,一边解释:“你前几天回了李家村祭拜龙王庙,随后还和村子里的人商量要带清泽回去。村子里的人不同意,清泽不同意了村里的不同意,闹得鸡飞狗跳,还托梦去吓人,正巧我前几天上了热搜,李家有个人在网上找到我,想把龙王像卖给我。”
李凭玉冷笑:“我猜是叶建帮的儿子,贪财好利,不止一次惦记龙王庙的地方了。”
尤星越:“村里人本来不同意推倒龙王庙,可是清泽自己不想待下去了。对了,你去祭拜那天状态大约不正常?他跟着你一路跑到了市区,最后实在跟不住了,才偷偷跑回去。”
清泽一把抢回自己的头发:“你怎么找这种货色,放在身边多恶心。”
李凭玉虽然爱逗弄清泽,对清泽的脾气却很好,她细白修长的手指点点太阳穴,也不生气,只是解释:“唐迅一开始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嗯,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给渣男定制的洗白。”
清泽着急:“你总不会到现在还余情未了吧?我那天在车上听你说,这个男人还想给你下药吃!你、你自己家里那个样子,也该好好找一个可心可意的好男人。怎么能在外面捡这种东西回家?”
清泽一句话说完,尤星越和李凭玉都笑了。
时无宴:“在笑什么?”
尤星越靠在沙发上,笑得直摇头:“笑你们。一个修炼多年涉世不深,一个根本不懂太复杂的感情。”
时无宴想了想:“可是我觉得清泽说得对。”
清泽坐在李凭玉身边:“你看,他也这么说。”
尤星越眉眼柔和,他唤时无宴:“无宴。人是会变的,所以人很迷恋单纯,因为那是人最容易得到的一种纯粹。坚定不易改变的生灵,很少见。”
“譬如你,”尤星越笑吟吟凑到时无宴肩上,他和时无宴挨得很近,呼吸相闻,可时无宴连睫毛都不曾多颤动一下,“倘或一天你动心,还能是现在这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吗?”
时无宴直视尤星越,片刻后,时无宴轻轻转开了眼神。
他说错了,时无宴从来不敢长久看着尤星越。
尤星越坐回去,正色:“在长远的关系中,人本身就是个变数。我相信李小姐在看上唐迅的时候,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李凭玉:“他是被同事引诱后吸了毒,也不算意外,他性格自傲,自以为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不过毒品这种东西,能我们熟悉的人变成一头野兽,他沾上之后果然戒不掉。我跟他关系不亲密,所以他吸毒半年后我才发现了一些辅助工具。”
“我算了很多步,也猜到他可能会死,比如死于吸毒过量,没想到是淹死的。”
第32章 洗碗(二更)
唐迅是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男人,客观来说,即便以李凭玉挑剔的眼光来看,唐迅的基本条件甚至可以算优秀。
一个身高一米八二,长相英俊阳光,性格开朗,家境优越的男性。
同时最优秀的一点,唐迅本身就是懒得对婚姻有投入的男人。
很巧,李凭玉也是。
几年前的环境风气不如现今开放,李凭玉和唐迅都需要婚姻维持“正常”。
因为关系疏远,李凭玉和唐迅大多数时间都是分居状态,两个人的工作完全不相关,所以唐迅吸毒半年后,一次不小心将注射工具落在了李凭玉的家里。
李凭玉是律师,她接触的灰暗面更多,所以当她看到注射器的时候,第一个直觉是吸毒而不是唐迅得了糖尿病。
李凭玉戴着手套,将注射器装进密封袋,她还没考虑该怎么试探的时候,唐迅已经给她发来了抱怨的信息:
唐迅:凭玉,我的注射器是不是落在你那儿了?给我送过来呗,我新捡的小猫要用。
李凭玉等了一会儿才给他发去信息:我在开视频会议。一个针管还要我送回去?你自己去买吧,我回家的时候就丢了。
唐迅撒谎了,一个明显用来注射过液体的针管,怎么看都不会是给猫用的。而且唐迅近段时间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什么东西能让身体健康强壮的年轻男人半年之内就心虚气短?
李凭玉将密封袋放进了保险箱,她盘点清算婚前婚后所有财产,当朝晖洒进室内的时候,李凭玉对着玻璃呵了一口气,在上面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蛇。
李凭玉摘下眼镜,揉一揉酸涩的眼眶,无声弯起唇角。
冷冰冰的律师事所务事合伙人,心底埋藏了一个柔软的秘密,在日日夜夜心硬如铁的时候,只要回想起那个狭小的庙宇,还是能找到心底的一点温情。
但唐迅并不傻,或者说他够狠。
李凭玉二十八岁做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的位置,是国内年轻律师中最优秀的一批,唐迅完全不想放过李凭玉这样条件优越的伴侣。
唐迅在凌晨五点半用钥匙打开了李凭玉的房间——他们互相有对方房子的钥匙。
李凭玉深深皱起眉:她居然忘了唐迅有她这里的钥匙。
将资料锁进保险柜,走出书房,皱着眉:“你这么早跑过来干什么?”
唐迅消瘦许多,脸色蜡黄,他举起手里的蛋糕水果:“你明天不是要参加开庭么?我给你买了早点,想偷偷给你放进来,吵到你了?”
唐迅来的时候特意打扮,头发精心梳了发型,羽绒服敞开。他身高一米八一,以前在校队打篮球,近几个月瘦了很多,原本修身的羽绒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李凭玉点了支烟:“整理资料,你放这儿吧,我去睡会儿再来吃。”
说着,李凭玉径直往楼上。
唐迅笑着近了一步:“一起吃吧。”
李凭玉回身,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唐迅:“我最近一直觉得你不对劲。”
唐迅身体绷紧。
李凭玉:“你是不是出去嫖了?还是养了小的?唐迅,我警告你,最好别被我发现。”
唐迅松了口气:难道李凭玉没发现什么?也对,依照李凭玉翻脸不认人的性格,如果发现他吸毒,肯定不能会是这种态度。
看到李凭玉脸上的不耐烦,唐迅到底不愿意得罪她,笑着说:“肯定没有!你们女人一天到晚就是爱瞎想。记得吃我带给你的早饭,晚上出去约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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