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这样了肯定不是刚死的。
阿杭吸了一口气,想到刚刚自己还在黑夜里跟这么一个人说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叠在下面的是个女的,以前跟小周挺好的,现在整个脖子一圈肉全被扯下来了,半睁着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
阿杭走了过去,抽出从纪英那儿收缴的短刀往她头上扎了一刀。
“怎么回事啊……”旁边有人声音还在颤抖。
“有谁知道小周今天干嘛去了?”阿杭问。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的。”有个男人抬了抬手:“市长让他处理丁总手机那会,他就没用力踩,下午他就说想出去把手机捡回来,估计没坏还能用。那手机可贵呢。”
男人笑得眯起了眼,在这么一群恐慌焦虑的人里边有点格格不入。
阿杭看了他一眼:“你是谁来着?”
那男的微微颔首:“我是文以安,前段日子刚到W市巡演的魔术师。”
他这么一说,好多人都转过头看他。
这个名字搁以前别说在国内,在国外都特别响亮。但是灾难发生得太快,就没人顾得上这些事,就算看着很像也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不过在这个时候,明星的作用反而都没有阿杭这样的人大。
阿杭很没兴致地收回了目光,懒得看他。
文以安笑着:“别看我这样,其实生活里的魔术无处不在,和别人打交道、观察别人也是一种魔术……我很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到的事情。”
“哎烦不烦,真操蛋。先处理这边的事。”阿杭对他那种矫揉造作的语气很不耐烦。
“我要说的就是这边的事。”文以安环视了所有人:“刚刚还有一个人被抓伤了,我看到了。”
阿杭愣了愣,突然冲他瞪大了眼睛:“谁?”
“我只看到了一只手被抓伤流血了,不过那只手又很快收起来了,所以我没看到脸。”文以安笑了笑:“不过我能肯定,我们之中一定还有人被感染了。”
他这么一说,人群里一下爆发出密集的议论声,所有人都自觉地和旁边的人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阿杭眯了眯眼,指着文以安:“你他妈胡说呢吧!”
“我胡说了吗?”文以安挨个把人都看了一眼:“有一个人,他知道我不是在胡说。”
人群中有个男人被他看到的时候,眼睛不自主地向左边看了一下。文以安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这人就是一开始招呼阿杭的那个男人。
被文以安这么一搞,其实阿杭也觉得刚见到他那会有点不对劲,哪儿不对劲说不上来,好像情绪太紧张了。
站那男人旁边的人顿时像水遇上石头那样分了流,全都往旁边滑开了。只剩下他的孩子还缩在他身后,搞不明白似的眨着眼睛。
阿杭走到他面前,审视了他一下。
“把袖子卷上去。”阿杭见他头上都冒汗了,就拍了拍他肩膀:“甭怕。有没有的一下见分晓,他要是胡说八道我第一个宰了他不带商量的。”
但是那个男人还是没动,一只手揪着裤管,另一只手把小孩按到后边去。
阿杭眼睛一瞪,不由分说地拽过他的手,把他袖子卷起来了。
他手上确实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现在还在往外头滴血,只是袖子宽大没渗透出来。
阿杭还没说什么,那个男人突然哭了起来:“我这是刚刚事情没发生的时候,在房子里找木板打算把门钉起来,不小心被长钉子划拉了一下弄到的,还没来得及处理而已。你们……你们相信我啊!我还有个小孩……”他把身后的小男孩搂紧了一点。
旁边有个女人轻声说了一句:“是真的,我看到了……”
周围的人把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阿杭也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把嘴一闭,没再说什么了。
“没事。”阿杭把那男人的手放下了,吸了一口气:“你不用害怕。”
那男人止住了哭声:“你……阿杭你信我么?”
阿杭看着他,轻声说:“不会那么疼的。”话音刚落,他就把手里的短刀猛地扎进了那男人的脑袋里,缓了一下又抽了出来,鲜血顿时洒了他一身,也洒了那小男孩一身。
刀上刚刚才干了的血迹又被濡湿了,在跃动的火光里闪着猩红的颜色。
男人倒下了,小男孩刚刚还抓着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哭起来,整个脸都哭红了,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好了,今晚先休息一下。”阿杭用袖子擦了擦脸:“门窗都关严实了,明天就要登岛了,到时看看市长怎么说……哎!”小男孩突然猛地撞在他腿上,虽然肉肉的,但这么猛一撞还有点疼。
小男孩抱着他的腿哭,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估计他这个年纪连话都说不利索,但是他显然已经知道他爸爸遭遇了什么。
阿杭啧了一声:“别哭了,再哭把怪物都叫过来了。”
小男孩还是哭,哭得特别撕心裂肺,估计隔着百八十里都能听得到。
阿杭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想把他的手拿开,但是刚拿开又抓了上来,简直没完了。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就怕多说一句什么,多做一个小动作都会被人当做有问题。
“你也是可怜,反正以后也没人养你了。”阿杭看着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要是到最后活得像我这样,那还不如不活呢。”手起刀落,小男孩脖子被横着扎了一刀又抽出来,顿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嘴里咕噜咕噜咳着血,也还流着泪。
“都散了。”
其他人像被重启的机器一样,都加载了一下才陆陆续续地慢慢挪动脚步走了。
小男孩躺倒在地上,眼看着还没死。
阿杭最后看了他一眼,把刀收起来也走了。
-------------------
温苍和纪英坐车里睡着了,直到听到车门被拍响。
纪英吓了一跳醒过来,就看到车门外一张笑眯眯的脸。
隔着玻璃声音传不过去,他对纪英做了个OK的手势,还有询问的眼神。
温苍也醒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纪英一边说,一边也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能看到他的动作。
他把车门上的锁链拿起来指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放下铁链又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关完门又锁死了那样。
“啊?他在干什么?”温苍皱着眉。
纪英低下头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车门里边居然还有一个小型的独立锁,特别古老那种,钥匙还留在上面。
“你把你那边也锁上。”纪英一边说着,一边咔的一下把自己这边车门锁上了。
温苍没有多问,也锁上了那边的车门。
两人都锁完了,纪英检查了一下,就朝外面那人做了个OK的手势。
那人点头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往另一边跑了。
两人看着他跑远了,好像是往村子外边跑了。温苍问:“怎么回事,他想帮咱么?直接凿锁不就得了。”
“那种铁链,换我我也凿不动。”
“那他这是干嘛?”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干嘛听他的?”
“你肯定也知道他,文以安,很有名的魔术师。”
就算是温苍这种和魔术师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哪怕不知道长相,至少也听过这个名字。温苍张了张嘴巴又说不出话,憋了一会儿才说:“他……怎么在这儿?”
“上回听新闻说他来这边巡演呢,没想到就是W市。”
温苍靠着窗支着下巴:“现在明星也好普通人也好,能活下去的才算本事,别的都不算事儿。”
“你说得对,不过他那个人吧,虽然我和他不认识,但是以前在电视里看过,就觉得吧……”纪英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有想法。”
上一篇:星际魔法城(基建)
下一篇:我靠学习成为人生赢家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