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是有空,赶紧去逮人!万一被人跑了,我得呕死!记得多揍两下替我和张则灵出气!”大年三十还加班,都是拜这倒霉玩意儿所赐。
陈清淮轻笑一声:“跑不了,我遇到他了。”
高长合在那边一整个战术后仰:“你遇到了他了?那你不动手?你菩萨转世了?”
“应该说,是遇到了被他附身的人,是个怪热情的北方大哥,刚还邀请我上楼喝酒呢。”要不然他为什么要答应陌生路人的搭讪,他虽然心情挺烦躁,但还没有当雷锋的精神。
只能说,这大哥出现得这么巧合又这么莫名其妙,这个天气还敢上他的摩托车,不是缺心眼就是有问题。
虽然伪装得挺好的,性格应该也不是黄泉的性格,但对于异常状态,他有着近乎本能般的直觉。
“艹,你既然都知道他引你进四季酒店,你还进!你脑子缺根弦?赶紧走啊!”高长合在电话那头,恨不得冲过来扛着人离开。
这个节骨眼,请符人可不能被困住啊。
“本来不知道他身份的,谁让你电话打晚了,但凡你再早十分钟,我就能让你和黄泉道人激情热聊了。”
……去他娘的激情热聊:“陈鬼王,我发现你的心态,真是四平八稳。”
“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清淮盯着景山大桥,微微眯起了眼睛:“总归是要碰面的,既然景江河我去不了,黄泉道人就交给我吧。”
高长合站在景山大桥底下的桥洞里,拿着嘟嘟嘟被挂断的手机,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怎么了?”
“姓陈的要跟黄泉打起来了,我们这边得赶紧结束,不然等晚点,连个车尾气都看不着了。”
张则灵:!!!!!!
黄泉道人在景江河闹出来的事情不小,甚至对景山大桥的根基都有冲击,所幸大雪漫天,他一早就让政府部门发布了大雪警告和景山大桥封路通知,至少在雪融化之前,不用担心有人误入景山大桥的问题。
“清淮一个人?”
“黄泉还是半个人呢,别怕,比不是人,他们各有千秋的。”
高长合话虽是这么说,心里的担心却根本止不住,毕竟黄泉此人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难保是早就设下了埋伏,专门伏击请符人的。
两人脸上皆是忧心忡忡,反倒是在四季酒店里的陈清淮,一脸平常地开门将这位姓钱的大哥迎了进来。
“特意找人新开的酒,下雪天怪无聊的,早知道就不来禹城出差了。”大哥热情地将酒杯递过去,“快拿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兄弟来一杯吧。”
陈清淮伸手摆了摆:“我不会喝酒。”
“你长这么大高个,不会喝酒?你还算不算男人啊?”大哥一脸嫌弃的表情,“这酒度数又不高,你就当陪大哥尝尝,等下听说还有烟花秀,没有酒多无聊啊。”
“这酒,不会是要抵车钱吧?”
钱大哥一笑,略显出几分憨厚宽广来:“不行吗?你可别看不起这小小的一杯酒,可值不少钱呢,这小半瓶去京市的机票都够了。”
“那我也不喝,等下还要开车呢,酒驾伤不起。”陈清淮看了一眼猩红的酒液,露出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
“不是大兄弟,你还真要开车走啊,这雪天你是真不要命啊。”大哥一脸你也是绝了的表情,“不过喝一点也没事吧,就当暖暖身子,反正外面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交警抓酒驾的。”
这大哥一看就是酒场上劝酒的老手了,句句都是套词啊。
陈清淮看了一眼渐渐黑沉的天空:“万一交警大队今天晚上冲绩效KPI呢,我可是高中老师,要是被抓了,搞不好工作都得丢。”
“这酒,我可不敢喝。”
一年级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能吃来路不明的东西,更何况是来路不明的酒了。
第188章 掰头
“真不喝?大兄弟你这人看着盘靓条顺的, 没想到性格这么扫兴的。”大哥一脸郁郁的表情,将酒杯夺回来,“你不喝, 我自个儿喝还不成嘛。”
这还整上以退为进了,可惜了,他不吃这一套:“不喝酒, 就算是扫兴了?”
“那可不,在我们那儿,要是做生意的不会喝酒, 那还是趁早回家种田算了, 老钱我现在的这幅身家,全仰赖这千杯不醉的本事。”
陈清淮露出一脸敬谢不敏的的表情:“幸好我不是生意人。”
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大哥还真就不信了:“对,你是文化人,刚听你说, 你是高中老师?教什么的?体育?”
陈清淮幽幽开口:“我长得就这么像靠体力为生的人吗?”
“哈哈哈哈, 不像不像, 大兄弟你这张脸去娱乐圈演戏都够了, 就是想不到你教什么, 才猜的体育啊,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体育老师了。”大哥憨厚地灌了一口酒, 一副惬意姿态。
……所以这是在内涵他像个体育老师咯,都怪他长得太优秀了。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陈清淮就该自我介绍是语文老师了, 但显然陈老师从不按常理出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猜不中, 你就把桌上的两杯酒都喝了, 怎么样?”
“那如果我猜中了呢?”
陈清淮的目光掠过桌上透明的高脚杯, 然后颇为骄矜地抬了抬头:“那我就原谅大哥对于猜测我是个体育老师的冒犯。”
钱大哥一愣,然后忽然拍着大腿笑了起来:“我说大兄弟,你这算盘打得,我搁景山大桥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这不过就是个小赌,赌注不过就是两杯酒而已,我原以为大哥性子豪爽,必不会在意这种小节,要是大哥在意,不赌也罢。”
谁还不会以退为进了,耍嘴皮他没在怕的。
“诶,你休要拿话激我!我偏要跟你赌了!”大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兄弟你说得对,确实是冒犯了,我先干一杯为敬!”
明明是舒适惬意的雪景窗前,愣是被老钱喝出了一种生意酒桌上的感觉。
“那么我可要猜了。”
一杯酒下肚,老钱显然开了怀,干脆就盘腿坐在了软和的波斯地毯上:“我猜——”
“是教化学的,对不对!”
陈清淮挑了挑眉,也不点破,只说:“何以见得?”
“对酒抵触啊,我听我闺女说,教化学的老师都是洁癖,不喜欢有味道的东西,难道我又猜错了?”
“没有,大哥好眼力,猜对了!”
当真是一个敢猜一个敢应,北方大哥都听楞了:“真猜着了?你不会是唬我开心的吧?”
“这有什么好唬的,需要我当场给你上一堂化学课吗?”期末的时候稍微帮崽子们顺了顺知识,也不是不能当场讲一课的。
“……那,讲一课?”大哥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了,“好吧,那这赌就是我赢了,之前的话就都当大风刮过,一笔勾销了!”
说着,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这哪是喝红酒啊,分明是当白酒在灌。
大哥显然是个极为健谈的人,即便没有酒友,一个人也能吹拉弹唱喝掉大半瓶酒,兴许是喝得上头了,他直接站起来就说:“大兄弟,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姓钱,大家都叫我老钱。”
“我姓梅,大家都叫我梅老师。”
“那我俩不能搁一块儿啊,这‘梅钱’没钱,太不吉利了。”大哥指着人道,“要不你改个姓吧,姓尤,怎么样?”
陈清淮看了眼窗外的雪,瞧着是比刚才小了不少:“这可不兴改啊,没想到大哥你还这么迷信,小时候不会还找人算过命吧
?”
“那肯定的啊,我这名这姓,肯定是找大师算过的。”大哥信誓旦旦地说,“大师还说了,今年我来禹城,这地儿旺我,指定能叫我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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