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已经追上来了!
破空声阵阵。
因为刚好躲在象背宝座之前, 那些□□好大一部分都被挡了去, 但还是有许多□□与他们擦身而过。
日头渐渐升上高空, 沙漠里的温度从刺骨的寒冷转变成炙烤万物的温度。
弩|箭破空, 洛山泽虽然没有受伤, 却也能感觉到大象行动开始迟缓。
很快,马匹追上了他们!靠的比较近的士兵也未曾敢动手伤害洛山泽, 他们便举着长矛向大象下手。
洛山泽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伤害大象。他拆下了宝座所有的零件,包括制造框架的木板,将它们当做武器投掷, 击退一个又一个驱马赶来的士兵。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背后, 大象被一支从远处透支过来的长矛刺穿大腿!
牠发出一声哀嚎, 跌倒在地。象背上的洛山泽便被顺势甩了出去。
预想之中的摔地并未实现, 洛山泽只觉得身体被人从后头拽了拽,此后就被裹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他立即扭过头。
果不其然,那张日思夜盼的脸倒映在琥珀色的瞳孔中。
是秦格昭!
还有, 还有何毕!
她真的把秦格昭带回来了!
高兴不到一秒, 洛山泽注意到秦格昭赤果的身体竟然布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 唯一可以蔽体的那块衣布也染了红。
更注意到秦格昭手臂上绑着一枚半遮面的黑底金边胡狼面具。
这……这就是阿努比之面?
他成功了,他拿到了!
只可惜就算秦格昭成功回返回奈费特里王都,也实现不了愿望。
洛山泽很清楚,即便法老还活着,他们也绝对不会应允秦格昭的愿望。从他们派遣军队伏杀秦格昭,和人民围堵洛山泽的行为来看。
这座王城绝不可能放弃祭祀仪式。
秦格昭的格斗技巧不是开玩笑的,跑到最前边的十几个骑兵被他一个接着一个解决。
他撕扯下象背宝座上的纱布,用纱布将洛洛裹紧,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还在流血,洛山泽能感觉到一些湿意从纱布那端传来,苦涩的尘沙中还包裹着腥甜的铁锈味。随后,秦格昭走到大象身边去,轻轻拍了拍大象。
象后半身遍体鳞伤,牠侧倒在地,身体因疼痛而抽搐。
看到眼中怀有善意的秦格昭和没有任何反抗的洛山泽,聪明的动物立即明白这个男人是来带走少年的。
牠蜷起象鼻,轻轻推了推秦格昭的背。
意思是让他们继续走,接着走,别停下。
秦格昭很清楚,这头大象活不成了,就算牠现在能活下来,之后也会被风沙掩埋,没有人回来救一只残缺的大象。而他们一旦逃离,也大概率没有机会回头。
沉默一瞬,秦格昭毅然决然,扛着洛洛离开。
洛山泽视角在后,他亲眼看着那头象挣扎着起身,用两只尚算完好的前足拖着庞大的身躯,试图去阻拦那黑央央的一群骑马士兵。
还看到了……何毕。
“姐姐……”洛山泽说。
“她要垫后。”这是何毕自己提出的,秦格昭没有过多解释,言简意赅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人在沙漠中奔跑的速度连象都不如,洛山泽知道这点,却还是本能觉察到秦格昭的异常。
可以在海面上行走的秦格昭怎么可能会行动如此缓慢?
“你是不是受伤了?”洛山泽问出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格昭绝对受了很严重的伤!
没等来秦格昭的回答,他们等来了远处士兵骑着马,朝他们疾驰而来的身影。
洛山泽瞳孔骤缩。
士兵大队越过了大象和何毕,是否也意味着他们……
来不及多想,洛山泽看见骑在马背上的士兵拉起弓,‘咻’的射来一支羽箭!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挡,但那枚羽箭还是穿透了手掌,狠狠刺在秦格昭背上。
“唔。”秦格昭一声闷哼,竟脚下不稳,扛着洛洛一同从小山丘上滚了下去!
他们的身体就像一截从山坡上滚下的断树枝,不停地翻滚,从山丘最上端一路滚到最下端。秦格昭在这种时候还不忘用手垫着洛洛的脑袋。
然而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当两人好不容易滚停,后头的士兵也骑着马匹追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没想到只是三个人,居然能让一支军队折损大半,士兵们除了隐隐的恐惧,还有滔天怒气。
无论如何!都要把圣物带回去!
他驱马走近两人,举起长矛对准秦格昭,想先解决掉这个碍事的奴隶。
秦格昭迟迟没有动静,他怀中的少年眼神一冷,在长矛落下的那一瞬间,用手捏住长矛尖头。
看着圣物手中缓缓渗出的鲜血,士兵先是怔了下,而后他想到圣物可以自愈,脸色便狰狞起来,奋力要从他手中拔出矛头。
却不料,那矛头竟被圣物硬生生掰成两段!
手腕一转,只见那只满是鲜血的手甩出一道虚影。
下一秒,士兵的喉腔被矛头穿透!
血花四溅!
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但他们也没有退缩的打算,同时举起长矛对准秦格昭与洛山泽。他们知道,只要圣物大人不死,金纹就会治愈他身上的伤。
就不会影响祭祀剥皮的美观度。
忽然有人喊了句:“你们看!”
于此同时,洛山泽身子猛地一颤!
正午来袭,熟悉的疼痛感再次浮现!
士兵们看到圣物大人身上的金纹泛起红光,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流动着,形同活水,一个个都慌了神。
“沙尘暴!”更有人注意到远处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的黑黄色沙云。
“把圣物大人带走!”
“带回去!”
“不行,来不及了!”
马嘶长啸,伴着士兵们惊惶的呼喊逐渐远去。
一张脸痛到惨白,洛山泽涣散的瞳光看着沙暴带着3D涌动的黑色【危】字在黑黄色沙云中不停滚动。
他顿了顿,挣扎着,爬到秦格昭身边。
用颤抖的手拽过金纱,盖在秦格昭身上,随后用尽力气将他的脑袋裹入怀里。
一如之前秦格昭对他做的那样。
狂风呼啸。
士兵们的声音被风沙声皆数掩盖,洛山泽强忍疼痛,逐渐迷离的意识被另一种感觉强行拽回。
又来了……那种令人心底发慌的窥视感。
在斗技场时,他就是被这种窥伺的视线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他能感觉到这视线更近,就像黏在他的头顶或是背上一样,让洛山泽头皮发麻。
他回过身,模糊的视线中凝聚出奇怪的景象。
那个3D立体的黑色【危】字竟就飘在不远处,和风同行,微微震动。
洛山泽脑袋停止了转动。
他拉拽着秦格昭的身体,想把他背起来。
但是他真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疼痛几乎快夺走仅存的感官。
不小心,他身上的金纹触碰到了秦格昭果露在外的皮肤,洛山泽登时心里一慌,急急忙忙想去擦拭,却发现他的花纹根本没有糊。
秦格昭身体冰凉,或许早也不具备弄糊花纹的条件了。
意识到这一点,洛山泽微微张着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迫着胸腔,让他喘不上气儿。
他慌乱趴在秦格昭身上,试图去听对方的心跳,或是探过鼻息。他只觉得是他疼过了头,出现幻觉,所以才什么都感觉不到。
秦格昭就在这儿,可他的身体却冰冰凉凉的。
也没有展开双臂拥抱他。
洛山泽在他腰后摸到了好大一个洞。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秦格昭一个人,杀出一万两千兵的重围,顶着这样的伤,回到他身边吗?
眼眶酸涩,洛山泽却怎么也留不下泪来。
他疼。
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胸腔内跳动的心脏。
好像被人反复挤压,血液停止流动,伴随着外界施压的皮|肉疼痛,一块儿锥心刺骨地凿在他灵魂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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