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墨砚寒终于追上了他,忙问:“师尊遇到什么难事了?”
沈怀君指着对面:“琼花州。”
墨砚寒点头:“对呀。”
沈怀君又道:“一只受伤的魔物,拼命地向修仙门派的地盘跑,是不要命了么?”
况且一头扎进水里就不见了踪影,周围肯定有大型瞬移的阵法。
墨砚寒也怔住,他一时间想不通这只智障魔物的想法,即便魔物的智商再低,难道感应不到修仙者庞大的威压么?
沈怀君叹息:“除非陆族长勾结魔族”
这件事忽然变得很棘手,况且这巨型魔物前所未见,大抵可以猜到魅姬魔族拿了天书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从地底召唤了上古魔物。
沈怀君回到仙舟上,帝梓等人安然无恙,他安慰几句后,将雪阁主唤入茶室中说明情况。
“陆兄不可能!”雪阁主摆了摆手,胸脯拍得啪啪作响:“我敢保证,陆兄绝对不可能勾结魔族,这一路上他有好多机会能下手呢,你看他的行为可有异动?”
沈怀君:“但琼花州又是什么原因呢?”
雪阁主沉默了,这时墨砚寒忽然一拍手道:“会不会是被胁迫?”
“胁迫?”
“对呀,陆族长的儿子、亲人被魔族胁迫,他不得不让出琼花州为魔族的据点,但他又不想违背良心。”墨砚寒自信道,他看过不少话本,很熟悉套路。
况且这是一个比较能说通解释。
雪阁主却摇摇头:“不可能,陆族长只有过一位道侣,且早早陨落,他无父母无兄弟无亲子,根本没有牵挂,更别提威胁。”
墨砚寒诧异:“啊?那魔族到底拿什么买通了陆族长?或许是咱们想多了,今日的事只是偶然发生而已?”
沈怀君垂下眼眸,他也想不通,也不想冤枉好人,干脆起身走到仙舟外散心。
鲛人族的宝箱被打破了几个,帝梓正命令下属整理,自己手里抱着一只黑罐子。
沈怀君走过去调侃:“这罐子是什么仙宝?抱得这般紧?”
帝梓却晃了晃脑袋:“不是仙宝,只是鲛人族世代相传的瓦罐。”
“瓦罐?”沈怀君疑惑。
帝梓笑了笑,解释道:“其实鲛人族隐居以来,族人受了不少的苦头,大家每每遇到伤心事,心情低落抑郁。”
“有个族人就相出了个方法,拿一只瓦罐,族人将自己遭受到的委屈、欺辱通通写到纸上,放到瓦罐里烧掉,告诉自己烧掉了纸,这事便忘掉了。”
“久而久之,灰色的瓦罐被烧得漆黑,也成了我们鲛人族的宝贝。”
沈怀君了然。
他走近,手指轻轻抚摸材质细腻的黑瓦罐,一时间心中酸涩,鲛人族受了多少年的凄苦,只为摆脱魔息,白笙竟生生将他们的希望盗走。
难以想象得知天书盗走后,鲛人族该有多绝望,但这三百年里,鲛人族也未放弃过自己的良善。
沈怀君深吸一口气,抬头郑重道:“放心,我会让白笙付出代价的。”
帝梓眼睛亮亮的,用力点点头:“我相信仙君。”
第78章
沈怀君将帝梓一行人安顿好,回到了清霄门,听闻陆族长一行人在半路遭到了极大的精神打击,意识有些话恍惚。
“反正没死。”墨砚寒报喜不报忧:“估计看到深渊魔物吓怕了吧。”
说罢拿出柔软的被褥,平铺在床上啪啪啪拍好。
沈怀君神色疑惑,陆族长是何等人物?竟能被区区的深渊魔物吓怕?但今晚一役,他身心疲惫,躺到床榻上。
身下的被褥被砚寒拍得如同猫窝般松软如,云朵似的托着他疲累的身体。
墨砚寒将他上半身抱在怀里,目光沉沉望着身下人。
“师尊睡吧,我给师尊扇凉风。”他轻声道。
沈怀君闭着双眼,全身的意识在向下深陷,闻言打趣:“我还以为你又不老实......”
说话间,墨砚寒微凉的手指已经探入了他交叠的衣领,他只剩一件单薄的夏日里衣,穿不穿都没区别。
“师尊猜错了,我可是鬼主,本性难移呢。”墨砚寒的侧脸紧贴自家师尊的肩头,轻啄着玲珑小巧的耳垂。
“弟子为您松松筋骨,您好入眠。”
“......好吧。”
直到沈怀君清晨起来,在铜镜里见到自己脖颈处的红痕时,第一次体会到了鬼域特有的松筋骨方法。
他起身去清霄大殿寻柳斋,人刚走进清霄大殿,发现雪阁主也在。
“雪阁主打算在清霄门修整几日?”沈怀君客套问道。
哪知雪阁主一脸紧张,看看周围没人,偷偷伏在他耳畔正要说话,忽然雪阁主被一股大力猛然拉开。
“说话就说话,干嘛靠这么近!”墨砚寒黑脸道。
雪阁主急忙后退几步。
沈怀君见状便将雪阁主带到偏殿处,雪阁主才说起:“陆泽渊不对劲!我昨天才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哪里?我为何没察觉到?”沈怀君问。
“正是因为你没察觉,所以这事才奇怪!”雪阁主急道:“昨天我左想右想觉得不对劲,陆族长的道侣身陨后,陆族长只消沉了几日,又恢复了正常。”
“我当年就觉得奇怪,陆族长和他的道侣情谊深重,怎么会这般平静呢?”
墨砚寒不解:“但和魔族有什么关系?”
雪阁主也怔住,的确,此事和魔族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只是他凭空臆想,说不定陆族长和道侣的情谊不太深呢?
沈怀君偏头想了想,只道:“今晚设宴,款待众人。”
傍晚时分,清霄大殿灯火通明,所有参与鲛人族的修者都被请到大殿中。
“感谢各位助清霄门镇压魔族!”柳斋高高地举起酒杯。
众人饮罢,柳斋向沈怀君递去一个眼神。
沈怀君的身侧便是陆族长,这是柳斋特地安排的座位,陆族长正闷闷地饮酒,似有心事。
“师尊少喝点,今晚回去要服药的。”墨砚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从身后抱住沈怀君,轻声道:“不过师尊若是醉酒,我自然有解酒的法子。”
“......”
沈怀君呛了口酒,脸色薄红推开砚寒:“自己去下席坐好。”小鬼主知道自家师尊有要事在身,不舍地松开手臂,乖乖回到下席。
沈怀君整理下被砚寒压皱的衣襟,抬起头,发现陆族长正在怔怔地望着他。
“少年心性,大抵都是这般吧。”沈怀君笑道。
可陆族长却摇摇头:“当年瑶儿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她心思细腻,总是能处处照顾好我。”
沈怀君眉心一跳,装作不在意问起:“瑶儿?没听陆族长提起过。”
陆族长的道侣身陨时,他与陆族长交情不深,也没见过这位道侣。
陆族长叹息:“瑶儿什么都好,可她和我不是一种人,她性子执拗,坚持修习剑道,但剑道的雷劫凶猛,她没经受住。”
随即抬手饮下一杯冷酒。
陆族长伤心欲绝,沈怀君眼神发怔,隐隐也有些担心小鬼主的安危,忍不住开口说起了自家的道侣。
“砚寒他也差不多,偏偏要在清霄门修建八层的宫殿,我怎么劝也不管用。”
“他还非叫我吃灵药,那灵药珍奇,一颗足矣换下小山般高的灵石。”
“还有每晚非要抱着我睡,性子偏执得很。”
沈怀君想着,最后叹道:“幸亏他是鬼主,不用经历雷劫,不然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救下他。”
他说着抬起头,竟发现陆族长竟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陆族长怎么了?难道是饭菜不适口?”沈怀君忙起身挽留。
陆族长转过身,幽幽道:“沈仙君,我是来宴饮的,不是来听你同鬼主甜甜蜜蜜的私事的?”
沈怀君一怔:“哪里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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