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的错,我平日粗心大意,疏忽了对灵曜的管教。”白笙连连垂头认错。
高陵不屑地撇过脸,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
最终是花蕤出来解围,动员大家一起去望雪楼查明真相。
“也好还灵曜一个清白不是?”花蕤如是道。
一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望雪楼前。
望雪楼说是楼阁,实际上是一处灵力撞击形成的芥子空间,望雪境里飞舞着漫天的飘雪,却丝毫不凌冽,反而暖融融的,凭窗眺望,可欣赏着漫天风雪。
“师尊,咱们来这儿赏雪么?”砚寒新奇地用手接雪。
沈怀君颔首:“的确。”
白笙跟在后头,恨恨地瞪了沈怀君一眼,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沈怀君听闻却要随行,为什么随行?是来看他的笑话么?而花蕤则上前:“仙君既然来了,便帮我们找一找人吧。”
沈怀君微微点头应下:“也可,我先去赏景。”
随后一行人向城中心走去,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众人诧异,远远一望才看见在举行青年才俊会。
关系着魔族为祸天下的孪镜失踪了,望雪境里还开开心心地举行盛会?
雪阁主的白羽扇轻轻掩面,叹息道:“盛会已经举行了好几日,总不能立即停下,叫外人揣测原因吧?”
沈怀君垂下眼睫:“倒是这个道理。”随即牵起了砚寒的手,走向了盛会入口。
他其实不想搭理高灵曜之事,可高灵曜当日在竹林小院门前的叩拜令他忽觉不安,隐约觉得此事可能与他有关,便也来到了望雪楼。
盛会现场,中间是比武台,无数修者在下方呼喊助威,沈怀君寻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歇息,可尽管如此,外人还是认出了沈怀君。
“沈仙君来了?”
“沈怀君怎么不去观景台上看啊?”
“仙君,台上人是自家小儿,您瞧着根骨怎么样?”
“等等,仙君,身边这位是您收的新弟子么?”
望雪楼的诸多修者来自雪州,性情豪爽不拘小节,而这人一道嗓子喊得四周皆惊,修者纷纷侧目。
沈怀君微微一笑:“正是新弟子,砚寒。”
“哎呦喂,仙君的弟子,果然是根骨非凡。”众人将砚寒里里外外围了一圈,细细地打量着。
墨砚寒高傲地昂起了头,他可是鬼主,天赋根骨自然不是这群修者所能比。
忽然有人问道:“这位才俊可会剑法?不如切磋一番?”
墨砚寒身形一顿,剑诀,他还没背熟。
有人惋惜着:“哎,砚寒呀,你师尊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上台比剑了呀!”
另一人问:“功法呢?”
功法......还没学。
又一道声音:“那符咒呢?”
墨砚寒急忙道:“符咒学了,我现在会画驱鬼符!”
众人齐齐哦了一声,驱鬼符也是极不错的,好歹会画符么,于是众人问完便散了。
墨砚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雪川的修仙世家真热情,他几乎招架不住。
可正当他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身后竟传来一道讥讽声,他扭头一看,竟然是秦明彻。
秦明彻本来用仙门事务推脱不想来,但不知为何又来了,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大家都以为他在护送白笙。
“废物身骨,还拜沈怀君为师?根本没资格!”秦明彻冷道。
墨砚寒撇了他一眼:“怎么?换剑了?”
一句话让秦明彻破防,他握紧了手中的新剑,阴冷地盯着墨砚寒:“想让我看得起,拿实力证明。”
说罢指了指高台。
墨砚寒昂着头:“比武而已,你瞪大眼睛给我瞧好了!”一转头,直接跑向了高台。
而沈怀君并未注意到高台的动静,他正和雪阁主探讨高灵曜之事。
“修仙界谁人不知高灵曜受了仙君你的恩泽,后悔叛师。”雪阁主在消息方面十分精通,压低了声音问:“您说,高灵曜会不会勾结魔族?”
沈怀君放下茶杯,摇了摇头道:“不会。”
雪阁主诧异他的回答果断迅速。
“高灵曜虽重利,但并没有勾结魔族的理由。”沈怀君道。
雪阁主点点头:“倒也是,妙如仙尊若听到这番话,应该能安心了。”
说着又偷偷八卦:“上个月,妙如仙尊将高家的最后一套传承给高灵曜,应当是选高灵曜当高家的继承人,可高灵曜在这个关头偷孪镜,这又是干嘛?”
沈怀君眉心一跳:“高陵将传承全给了高灵曜?”
雪阁主唏嘘着:“可不是么!”
沈怀君眉头一皱,高家传承千年功法却不外泄,一个核心原因是若家主将功法偷偷赠与他人,必遭天谴般的反噬。
这高灵曜功法已经到手,成为高家家主指日可待,这高灵曜在搞些什么东西?
沈怀君正思索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沈仙君您快去看看吧,您的徒弟躺在台上呢......”
他霍然起身,厉声问:“谁欺负他了?”
“不是啊,您徒弟好像要突破了!”
沈怀君倒迷惑了:“突破了什么?”
连基础剑诀都背不全,还有什么底线可突破么?
他匆匆起身走向高台,周围围着一圈鼻青脸肿的年轻修者,而砚寒闭着双眼躺在中央,面容平静,毫无伤痕,周围散落着一地的驱鬼符。
沈怀君瞧着众人可怜巴巴的模样,怎么也问不出“你欺负砚寒了?”的话。
“砚寒怎么了?可是累到了?”沈怀君只能这般问。
众人一阵沉默,随后一人回道:“您弟子上台比武,也不用剑,就拿驱鬼符砸我们,不知为何,这驱鬼符竟越画越熟练,然后就......躺下了,好像要突破境界了。”
这人说完,沈怀君也沉默下来。
这少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都是自己催着背口诀,难道画几道符咒便要突破?这太没道理了,简直是老天爷追着送修为的程度。
其他人也好不服气:“画几道功法就要筑基了?凭什么呀!”
沈怀君上前扶起少年,将手指放在灵脉旁试探,灵脉中的阴阳相逆,互相冲撞,丹田中竟然凝出了一颗小小的金丹。
“这是要筑金丹?”他自己也难以相信,但周围人多事杂,少年的身体又急需进一步的探查,他便抱起少年匆匆离开了比武台。
沈怀君的身影刚离开,比武台便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不会吧?几天就晋升金丹,过几年不得飞升成仙尊啊!”
“这不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这是修仙界从未出现过的旷世奇才!”
“你们说,这砚寒是不是上天派来对付鬼主的天才?”
“我看是!沈仙君真是收了个好徒儿!”
......
雪阁主则来不及加入讨论,他忙吩咐小厮跟了上去,让小厮带沈怀君去往客房,自己回去主持大局,可刚到门口,却瞧见了秦明彻阴冷的面容。
那脸色发黑,像是砚寒同他有何血海深仇似的。
雪阁主早早就察觉到秦明彻的异样,戳了戳他道:“到底是清霄门的人才,秦门主你收敛着点。”
若是叫旁人看去,又要传出秦门主嫉妒人才等话,毕竟修仙界爱好八卦的人,大多都聚在他这盛产话本的望雪境。
秦明彻则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不过这少年经常逾越师徒礼节,举止亲密,沈仙君不管教,只能我自己出手。”
雪阁主叹了一声,随口提起:“放心,沈仙君找到道侣后,肯定会对少年严加管教,对了,沈仙君的道侣一事可有眉目了?”
而回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望着秦明彻震惊的目光,雪阁主知道自己身为八卦中心又说漏了嘴,却仍追问着:“沈怀君最近在寻道侣,上次刚和花云容见过面,外人不知道就算了,你竟然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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