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自己忽略这件事,温时把握着的绳子交给古堡主人:“小偷都在这里了,您点一下。”当看向虚弱趴在地上的另外一名血新娘时,他侧过脸,故作惊讶说:“啊?你们怎么才抓了一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温时一个人带回来两个血新娘,骆筱和彭路合力才抓了一个,任谁看都像是勉强应付差事。
古堡主人立刻就觉得给出去的徽章不值当了。
骆筱一向舌灿莲花,努力想着理由去做辩解,耳边突兀地传来提示音:
“警告,古堡主人对你的好感度正在下降。”
“30,20,10……”
“归零,归零,归零。”
骆筱咽了下口水,抬头对上了古堡主人阴恻恻的眼神,当场一个激灵。
彭路也预感到不妙,知道这个支线任务怕是事倍功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捉到?”古堡主人重复了先前骆筱的话。
僵硬的局面中,温时抱臂似笑非笑望着骆筱。
“你活不过今晚。”
他用口型说。
温时见多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出了事各自跑他不会去责备,前提是对方不祸水东引。
“恭喜你完成管家交代的工作,试着第二天去找他说说话吧,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前伯爵对你的好感度为六十。”
“不可思议,伯爵对你的好感达到了及格线。”
“你灵魂中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深深吸引着他。”
“古堡主人决定赠送你一件东西。”
“玩家获得家族徽章*1”
除了好感度不同,其他和骆筱他们的提示大同小异,可能因为是这次道具奖励不错,几乎达到了上线水平,并没有额外积分奖励。
有趣的是,好感度在增加,古堡主人的脸色却有些怪异。
变异石榴花的时效过去后,温时身上的异香变得更加清晰。
古堡主人的眉眼中带着深深的吸引,如果不是被无形的力量限制,他现在就想要下手了。
“真是奇怪。”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医生的灵魂如此美味?
他想要吞噬温时灵魂的心情正在如野草般疯涨。
古堡主人把欲望发泄在了其他方面,手中变戏法般地出现一柄权杖,温时彻底看清这个曾经直接捅穿自己的玩意,不是传统金光闪闪的权杖,它更趋向一根制作魔杖的古树枝,偏细,老旧的古铜金色覆盖住全部杖身,顶端镶嵌着一颗很低调的祖母绿宝石。
这一次被捅穿心脏的不再是温时这个倒霉鬼,而是血新娘。
权杖毫不留情没入了她的胸膛。
血新娘倒下的瞬间,盘起的长发海藻般散落在地板上,纤细的身体多了个巨大的血窟窿,吞噬着仅存的生命力。
直到垂死之际,忽略被阵法损毁的脸,有一丝独特的破碎美感。
新的一天从日行一善开始。温时体贴地送上临终关怀,在就近一位血新娘的上方举起银盘:“其实你现在还挺美的。”
血新娘睁大了眼睛,这是骆筱他们抓来的,唯一没有被灼烧眼球的血新娘,消散前看到反光的物品,眼珠疼得不行,当看到那张被阵法伤害更加不自然的脸时,痛苦地直皱眉头。
温时:“让你看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有魔力,一瞬间血新娘好像能透过他的视角看待自己,眼珠没有再挪动分毫:“是很……不错……”
她望着上面的自己,断断续续说了一句,死不瞑目又掺杂着一丝欣喜。光芒一闪,血新娘的尸骨不在,地面只剩下黑色的灰烬。
温时收回银盘的手一顿。
他听到了来自游戏的提示音——
“在血新娘生命的尽头,你让她得到了一丝宽慰,她良心发现,祝福了你。”
“血新娘认为越美丽的女人越危险,你不该去靠近她们。”
温时的属性面板更新了。
【玩家编号:460872
代号:未生成
生命值:101(?)
记忆值:101(?)
魅力值:[-∞,89](?)
注:-∞仅针对比血新娘美的女性npc
哦,你这无处释放的魅力啊】
看了两遍,确定没有看错。
这一刻,温时突然觉得在诅咒花田失去的几个魅力值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多失去一些,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无穷。
负的魅力像是一把双刃剑,未来他可能面对两种情况,怪物因为厌恶针对自己,或者主动远离自己。
就是不知道游戏对比血新娘美的界限是怎么定义。
温时还在权衡利弊的时候,古堡主人无情地举着权杖,收割着剩下的血新娘性命。
和温时推断的一样,古堡主人在力量上绝对压制了血新娘,只是碍于某种条件限制,对方必须采用迂回的方式才能解决,也就是依靠玩家。
而玩家的力量很难对抗这么多血新娘,不确定性大大增加,这间接给了血新娘一线生机。
这么看来,玩家更像是游戏用来平衡副本某种元素的工具人。
古堡主人漠然地望着一地灰烬,视线继而落在温时身上两秒,关上了屋门。
“五百积分。”门合上的刹那,骆筱忽然说:“如果你能真的说出我触发了什么规则,我就转给你。”
先前温时那一句活不过今晚,她并不觉得只是纯粹的言语威胁。
同样是利益为先的人,这次温时没有理会,转身回自己房间,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后方。
“你的才智应该多用在破译规则上,比如源于看清自我容貌的恐惧心理,血新娘害怕反光的东西。”
骆筱对这些数落并不在意,她只想确定究竟有没有误触规则。
温时摇了摇头。
这人的精明全都用在算计玩家上去了。
看他不搭理自己,骆筱追上去,伸手要扯住对方的手臂:“你等等。”
温时抢先预判了骆筱的动作,直接避开了接触,乌沉沉的眼睛在阴影中带来的压抑感不弱于古堡主人,骆筱略微狼狈地后退两步,回过神来的时候暗骂自己怎么能在一个新人面前露怯,温时已经走远了。
彭路也不见了,显然不想掺和。
骆筱跑去彭路居住的房间,在外面重重敲门:“鄂修的死和裴温韦有关,那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你先前不作为,我要是有事下一个就会轮到你。”
门开了小半,骆筱面上的笑意刚刚绽放,下一刻听到彭路说得话彻底僵住了。
“劝你早点回去,支线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走廊可不安全。”
说完,彭路重新关上门。
骆筱恨恨一咬牙,权衡下选择先回房间。
住客梳妆台上的烛台不能点燃,这是一条已经被确认过的死亡规则,骆筱站在靠墙的三角区,靠近窗户,墙面贴着符箓防止背后被怪物偷袭,她借着月光时刻注视天花板和门的方向,手里捏着道具,摆出防御的姿态。
骆筱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已经影响到了身体的反应能力。
“冷静下来。”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指甲死死扣进身后的墙缝:“我怎么能被一个新人的三言两语吓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暂时没有异状发生。
骆筱还是不敢眨眼,关注周围环境的时候,复盘今天的一切行动。
她的大部分动作都是和温时和彭路一起进行,有事的话不该自己一个人出事。唯一出格点的,只有在温时外出时,放小白鼠偷偷去他的房间找到一根头发丝,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事情里,没有一条符合死亡规则。
这么想着,骆筱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凌晨三点,饭厅布谷鸟挂钟的报时声音传来。这个钟表通常只会在午夜十二点,早上八点,进行两次格外具有穿透力的报时,这个点还是头一回。
刚放松不到三秒钟的骆筱再度紧张起来。
看不清颜色的液体顺着门缝缓缓流入,散发着腥臭的血腥味。液体中心的区域飘着张一米多长薄如蝉翼的纸张,随着液体的流动,彻底穿梭过门缝时,纸张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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