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是兵分两路。
简清嵘从病患口中得知擅闯的记者被送去了五楼,被送去的还不止一个人。
比起四层的怪物和幻想区蠢蠢欲动的病患们,温时的活路在楼上。
此刻简清嵘的右手手腕被腐蚀了一些血肉,还剩下零星的几只分裂体没有解决。
一声冷哼从楼上传来:“没用的东西。”
鄙视完简清嵘后,小章鱼立在温时肩头触手一挥:“发起冲锋,去救人。”
NPC没有一个好脾气的,主持人视线缓缓落在那条猖狂的触手上。
温时从小章鱼的说话口吻中,严重怀疑对方是近期阅读了什么不良文学,可惜现在不是套话审问的时候,温时快速低声解释一句:“它刚从智障区出来。”
主持人选择原谅一个脑残。
“麻烦帮一下我朋友。”
NPC脾气差不过会礼尚往来,温时连带着救了摄像组,主持人不介意顺手帮一下对方在意的伙伴。
笔杆轻车熟路地戳在每一团黑影上,分裂体比母体容易对付太多,虚无的笔尖涂涂写写间,地上多了一些黑色的污渍。
分裂体被清理干净后,温时摊开两只手掌,望着简清嵘歪了歪头:“有看中的吗?”
一手一个心脏。
阿奥的心脏虽然只有半颗,但要大很多,几乎被刺成了筛子。
简清嵘看了一眼,微微摇了下头。
阿奥的力量来源似乎与众不同,心脏只是他的弱点,没有什么可吸收的价值。
温时闻言请求大家陪他一同去趟XX区。
路过幻想区的时候,目睹分裂体被解决的过程,门口的病患们犹豫了一下,没有主动来找事。
穿过幻想区后,温时脚步停在一扇病房门前。他让简清嵘等人在外面稍等,屈指敲了三下门,直接推门走进去。
病房里的233号患者在看到“闯入者”后,目光微动。
满手黏腻的血迹,身上却不带一丝杀意,很难看出对方来的真实目的。
温时从容地将半颗心脏放在床头柜上,介绍道:“这是院长的。”
另外一颗见光死的心脏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随后温时不问自取,抽出一张湿纸巾,变态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我说过,我会杀了院长,我做出的承诺永远真实有效。”青年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容,一时间像人又像魔鬼。
不能白握着恶心的脏器那么久,来都来了,不装一下再走,实在说不过去。
一个优雅变态的形象,有利于获得和患者们相对平等交流的机会,运气好的话,还能问出一些关于五层的线索。
……
温时搞团战的时候,团建小组还在坐着超级豪华的马车赶往团建地点。
阿奥对待医院抠门到极致,翻新地砖的费用都不舍得掏,自己的面子工程却做得很到位,出行皆是价值昂贵的马车。
温时刚下残局时,从古堡被接回医院的路上,曾经有幸体验过一回。现在玩家乘坐的马车,面积和奢华程度远胜他当日坐得那辆数倍。
“也不知道医院里的情况怎么样。”计元知微微拧眉:“裴温韦作为副本触发者,拥有最先天的优势,结果比谁都过得艰难。”
一想到温时孤军奋战,宋炎紧张兮兮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团建提前结束,我们赶回去帮忙?”
话一问出口,自己都觉得不切实际,医院守则里有一条:团建当日,不可无故缺席早退。
这是铁律。
同在一辆马车内,催眠效果已经结束的七诫会长倒是很希望十字架保佑,能让裴温韦早死早投胎。
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第二笔还没落下,马车忽然重重一晃。
骏马受惊,发出一声急促的嘶鸣,车内的玩家跟着撞在车厢板上。
只见前方雕刻花纹的马车顶被掀翻,阿奥猛吐一口鲜血,极端的愤怒中,他甚至控制不住自身力量的外泄——
“亚伦!”愤怒的咆哮惊天动地:“该死,一定是他,一定是!”
阿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胸口传来的钝痛提醒他,半颗心脏已经被人为损毁。
医院只剩下病患,少量护士和一名医生。
病患不可能突然对他的宠物下手,护士就更不可能了。每次团建日,阿奥都会单独留下一个活人,名为值班,实际是满足见光死的口舌之欲。
哪怕有一万种的不可能,会对见光死下杀手的,只有那只卑微的蝼蚁。
他恨不得化作箭矢飞回医院,但阿奥没有办法违背医院守则折返,无处发泄的怒火让他体内的力量化作乱流,小路边农田里的牛遭到了池鱼之殃,被气流划破血管,鲜血刚好喷溅到宋炎等人坐得马车里,靠窗的七诫会长被淋了满脸血。
“啊啊啊啊!我必杀你,必杀你——”
前方震耳欲聋的吼叫还在继续,和马蹄声混合在一起,不少玩家面色难看,要和这么一个疯子共度大半日搞团建,简直是要人命。
虞星洲及时拿出转职时护士给的针筒,打给了受惊后要夺命狂奔的骏马。
在此之前,他着实没有想到镇定剂会用在这个地方。
拉车的马被强行安抚,解决麻烦的虞星洲收起道具,望向计元知淡淡开口:“别光顾着可怜裴温韦,也可怜可怜我们吧。”
“……”
第174章 弗兰克医院
阿奥在外面发疯,苦了车内的玩家。
历南和虞星洲关注的重点不同:“距离我们出来也就一个小时。”
那么问题来了,裴温韦要如何在一个小时内独自干掉见光死?沉默了两秒钟,他理智地把“独自”两个字划掉。
院长发疯时的样子很恐怖,但他的气息却是衰弱了很多,大胡子上全是黏腻的血液。计元知扶正刚刚被乱流弄歪的眼镜,作出预测:“游戏很快会下发彻底杀死院长的任务。”
阿奥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失去了作为一个副本boss的控制力,继续让他活下去,不利于游戏机制进行。
要么他死,要么玩家死。
计元知忽然看向七诫会长。
先前祈求温时不得好死的会长冷笑地说出四个字:“大局为重。”
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一旦有杀院长的任务,他当然不会在那个时候搞背刺,杀了危险性最大的npc,有利于保障副本的稳定性,自身安全性才有保障。
七诫会长对温时恨得牙痒,明明昨天自己还在为成为正式编而努力,今天就要被迫加入干掉院长的大部队。
计元知看着似乎格外“善解人意”的七诫会长,收住狭长目中的暗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医院,四层,XX区。
血肉模糊的心脏摆在床头柜上,温时大言不惭道:“这只是开始,明天结束前,院长的另外半条命,我也会拿走。”
反正任务就是这么安排的,你死我活,他只需要来回借用这件事凹个人设。
目前看这个方法很奏效,阿奥再上不了台面,院长的身份让他自带一种权威性,温时敢挑战甚至毁了这份权威,就足够病人另眼相看。
确定233号病患看自己的目光少了一分轻视,温时抛出了真正的目的:“五层有什么特别的?”
233号病患开口说得却是另一件事,他靠坐在床头,白天性瘾症患者眼底的*不是很强烈:“你好像很擅长指使别人做事。”
这个疯疯癫癫的医生能这么顺利,想来记者功不可没。病患扫了眼门口,忽然抓住白大褂把温时拉到面前,门外的简清嵘皱了皱眉,在他进来前,233号已经附耳对温时说了句话:“五层是个藏男人的好地方。”
他轻佻地扬了下眉:“懂了吗?小交际花。”
冷硬地推开对方,温时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是在抚平外卦上的褶皱,又像是掸灰尘,仿佛被抓住的地方有多脏似的。
“多谢。”
他转过身,对简清嵘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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