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斯塔斯是‘蚀日’组织的首领。”湛峥淡淡地道,“最近两年,这个组织开始隐秘地在各个星球上活跃,涉及的领域包括走私军火、买凶、人口贩卖,他们的总部在首都星。”
他顿了顿,“刚刚,他和他的手下已经被逮捕,承认了所有罪行。”
“包括,针对这次晚宴的恐怖袭击。”
其实霍乐宁想说,刚刚湛峥打电话的时候,是直接视频连线。
对方的汇报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所以,他已经都知道了。
但是霍乐宁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也突然意识到了,明明他已经被湛峥发现,对方却没有立刻将他关押的原因。
他的心跳有些快,却没有在脸上表露。
“恐怖袭击。”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咬字很慢,但很清晰,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笨拙。
湛峥看着他,顿了顿。
“嗯。”他道,“在大厅和房间里都搜出了定时炸弹,这是一次标准的恐怖袭击。”
察觉到了异常之后,他直接带人端了尤斯塔斯的老巢。
里面有所有炸弹的总控。
一共47个。
如果引爆,今晚联盟总部就会连地方带人,一起被炸上天。
知道这件事之后,联盟副执政官埃德温暴跳如雷。
他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
还在首都星的时候,他跟尤斯塔斯交过手,对方老辣而狡猾,还是个典型的机会主义者。
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今晚这样一个汇集上流社会的重要晚宴布防薄弱得像是纸糊。
如果他是尤斯塔斯,他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想事的时候他就想习惯性来根烟。
手指已经碰到了口袋,他无意中抬头,却看到了面前眼眸漂亮干净的omega。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他开了口:“有什么想说的么?”
空气中一片静寂。
湛峥垂了眼,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摸了支抑制剂,随手撕了包装,然后扎进了自己小臂淡青色的血管。
-
他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房间里存在着另一个人的呼吸。
尤斯塔斯安插进了很多人,大多是负责安装炸弹以及接应的手下。
扫尾工作还在继续,他的休息室里有人,他并不意外。
炸弹已经被清除,而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伤得了他,所以湛峥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而是选择了先解决自己的信息素问题。
行军打仗,滥用抑制剂是家常便饭,易感期不稳定也是常有。
察觉到自己血液里隐约的燥热的时候他没往心里去。
一支抑制剂打完,他任由信息素在空气里缓慢地消散,然后,才想起了还没有动静的柜子。
他耐性一向不太好,径直就过去打开了柜门。
而整件事情中最令他讶异的莫过于,他打开柜子的时候,里面是一个omega。
他觉得匪夷所思。
然后,他就发现,这个看上去漂亮乖巧的omega,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
湛峥扎完了第二支抑制剂。
他抑制剂滥用的毛病被军医说过很多回。
但是迫不得已。
战场瞬息万变,打起仗来谁也不会管你是不是在易感期。
两针下去,沸腾的血液被短暂地压制,却始终隐隐约约地有冲破牢笼的架势。
湛峥皱了皱眉。
他将空了的抑制剂扔进垃圾桶,抬起头看了一眼。
omega又在发呆。
他刚刚就发现,对方有一点迟钝。
他有一张很乖的脸蛋,白皙清透,本来漂亮得秀气,偏偏眼角点了一滴泪痣,凭空就多了几分艳。
本来是很招人的长相,眼神却总是看上去迷茫而没有焦点。
像是个洋娃娃。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把人丢过去审讯的原因。
他想看看,尤斯塔斯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人也安排来做任务。
他确实是起了点微妙的可惜。
倒不是“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这句古话的可惜,这样又文又酸的话是严沛严少爷的风格。
他只是单纯觉得,对方当时在军校身着校服的样子很好看。
这样的年纪,应该充满光明希望,而不是和一条老蛆绑在一起。
不过……
对方看起来不太想配合。
霍乐宁不配合,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他淡了神色,刚准备打电话叫亲卫上来把人带走,顺便再带点抑制剂,就突然听到霍乐宁开了口。
“……我不知道。”他道。
湛峥顿了顿。
霍乐宁的第一句话还有些磕磕绊绊,第二句话就顺畅很多,他看着湛峥,声音很小:“……我不知道,他们还搞,人口贩卖。”
他只记住了最后那个词。
湛峥:。
说实话。
他想。
面前的omega确实不像会搞人口贩卖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会被卖的那一个。
这样的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于是他“嗯”了一声:“所以,你躲在我的休息室柜子里干什么?”
他顿了顿:“学校社会实践?”
霍乐宁愣了愣,笑了。
“你在开玩笑呀。”他小声道。
湛峥刚刚没被自己逗笑,这会儿却被他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语气弄得有点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据我所知。”他道,“蔷薇军校没有这样的社会实践。”
他顿了顿,语气终于温和了些:
“有人骗了你?”
他突然想起来,抓的人里确实有个人在提到某部分计划的时候有些异样。
是在写涉及人员名单的时候。
他写了两笔,最终却又把它们划掉。
现在想想,那似乎是中文名字笔画的开头。
能让这些人心有不忍。
因为是蒙骗了一个单纯的omega,也有可能。
“嗯。”霍乐宁犹豫地应了一声,然后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湛峥停顿了两秒:“在这里说不行?”
体内的燥热感越来越强。
对方是个omega,他怕对方受到他的信息素影响。
“不行。”霍乐宁的语气很执拗,“这是个秘密。”
然后,他开始脱外套。
湛峥:“……”
他几乎立刻就开了口:“你干什么。”
霍乐宁手上动作没停,干净又利落,眼睛却看着他,眼神很清澈:“我没有带武器。”
“你看,我……”
他脱了外套,又开始解里面的衬衣扣子,白皙干净的锁骨在松了的扣子下若隐若现,湛峥几乎是立刻就被烫到了一般别开了眼。
他的喉咙发紧,几乎是瞬间就开了口:
“可以了。”
“知道了。”他道,“衣服穿好,我过来。”
霍乐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湛峥垂了眼眸,漫不经心地确认了一下枪的位置。
然后,他揉了揉太阳穴,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了霍乐宁身边。
“可以说了?”他问。
霍乐宁看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可以了。”他小声道。
湛峥的第六感突然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
已经来不及了。
先是丝缕的试探,然后,是一点点缓慢把他包裹的清甜。
在某个瞬间,铺天盖地的栀子香席卷开来。
像是张着洁白羽翼的蝴蝶。
如果说这个时候,湛峥还意识到霍乐宁想干什么,他就不是alpha了。
他猛然抬起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怒气:
“霍乐宁!你敢!”
霍乐宁看着他,沉默了一瞬,语气里有些歉疚:“抱歉,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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