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山摇了摇头,又咬牙站起来说:“你们这儿有清静一点的地方吗?我想坐着喝一杯咖啡。”
“好的,您可以去我们的餐厅。那里是全天候自助模式,除了咖啡还随时提供各式饮料、茶点,供您随意选择。”黑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朝他伸出手道:“我是保罗,一名低级研究员助理。”
事实上这个信息不用他说,王景山早就通过他胸前别着的蓝色钢牌观察到了。
在这里工作的所有白大褂胸前都戴着类似彰显身份的钢牌,上面刻着名字、职位。
蓝色是最底层,再往上,王景山还见过红色、紫色。
而史密斯胸前别的是黑绿色,显然他在这个鬼地方地位最高。
“王景山。”他伸出手跟保罗握了握。
保罗收回手,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亮眼的白牙:“我听说过您。”
王景山:“嗯?”
保罗领着他在幽深通道间穿行,边道:“教授说过,您是他在安格拉大陆认识的第一个知心好友。”
王景山嘴角抽搐,心想史密斯这种人真是可怕,在下属面前都要将人设凹到底。
“你见过哪个朋友是被捆着的?这就是你们教授的待客之道。”他嘲讽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公司有保密条例。”保罗大概真把他当成了史密斯教授的好友,正试图挽和他们的关系:“您知道吗?早在几天前,我们刚把大章鱼捉回来时,它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王景山停步,转身盯着他:“什么?”
保罗道:“那个时候它就已经半死不活了。本来我们开会说要马上给它做手术,但史密斯教授忽然提议说让您过来见一见章鱼,看它是否会有所好转。结果您也看到了。几乎您人一到,章鱼就活了过来。您真的很厉害。”
王景山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前天史密斯会这么热情地邀请自己去“见一个东西”。
可是,史密斯又怎么知道他对诺斯克来说是特殊的?
王景山忽感后脊发凉。
他想起父亲曾说过,在瓦扎国,监控无孔不入。
也许在迷雾侵袭小镇的那一晚,史密斯就已悄无声息地监视着他与大章鱼。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餐厅。
这里没有看守者,保罗在门口轻轻刷了下挂在脖子上的工牌,“滴——”自动玻璃门应声打开。
餐厅并不大,除了萦绕于四周的自助长条取餐台,便是一个个挨得满满当当的不锈钢桌椅,在白炽灯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王景山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人。
零零散散的白大褂在其中用餐。但他们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
保罗解释道:“有些研究员的用餐时间不规律。您要是介意,可以去我的宿舍。”
“算了。”王景山挑了张角落位置坐下。闻到餐厅内食物的味道,他骤然感到了饥饿。明明才刚吃过早餐,可这股饥饿感依旧来势汹汹。
“你要吃点其他东西吗?”保罗为他端来了一杯速溶咖啡。
“是的。”王景山喝了一口,苦味皱得他舌尖蜷曲。他往杯子里倒了两袋子白砂糖,注意到液体表面正在微微晃动。“我们不在地面?”他下意识问。
保罗眼睛闪烁了一下,道:“可能地震了吧。这边经常会发生小型地震,震感很轻微,您可以放心。”
接着,保罗介绍:“我们这里早上有提供玉米面包、培根鸡肉、鹰豆罐头、香肠、咖啡牛奶……哦对了,还有白粥,炒面这些。我想,也许后者更符合亚裔人的口味。”
王景山起身在入口处拿了一个餐盘、碗与餐具。他视线巡逻了餐台一圈,发现几乎都是些耐储存的速制食物。哦,还有海鲜,鱼类以及一盆炒章鱼足。不过此刻他看到章鱼并没有什么胃口,用夹子夹取了四片玉米面包,盛了满满一碗罗宋汤,一小碟腌酸黄瓜,最后拿了两个番茄水果罐头转回座位。
“其实我不太习惯亚裔普遍的饮食。”他咀嚼着涂抹了黄油的玉米面包说道。
保罗:“这大概率是你的家庭使然。”
王景山点了点头。
保罗喝了口甜橙汁,“你的瓦扎国语怎么说的那样好?我的意思是…光听你说话,就像我们本国人一样。”
王景山说:“在我小时候,我父亲便为了请了一名瓦扎国的家庭教师。”
“哇,那您的家庭一定非常有钱!”保罗惊叹道。
王景山没有否认。不过那已经是曾经,过去式了。
在用餐时,王景山听到旁边那两个白大褂在闲聊。
“你的妻子怀孕多久了?”
“快六个月了。哦,我真的很难过不能在她的身边陪伴她……我昨晚听母亲说她孕吐很严重,除了酸的食物,别的都吃不下。”
王景山低头看了眼盘子中的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也很喜欢吃酸。
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喝了口咖啡。
下一秒。“呕——”
“王警官您怎么了?”保罗焦急地站起身。
隔壁桌两名白大褂也为之侧目。
王景山感到不断往上翻涌的胃,有种要yue出来的冲动。
“我想吐……”他惨白着脸问:“这附近有洗手间吗?”
“有的,就在出门左拐第二个房间,要刷卡进去。”保罗把自己的工牌递过来,表情有些担忧,“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用。”
王景山生怕自己当场吐出来,连忙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他一进卫生间,果然,“哗啦啦——”
一下子就把今天吃的所有食物都吐了个干净。
吐完之后感觉舒服多了。
王景山漱口、洗了把脸,便坐在隔间的马桶上静静发了会呆。
好像自从来到亚科斯海域,他的人生就变得扑朔迷离。
想到这里,王景山摸了摸口袋。
他被搜过身,什么都没了,但那张卡牌还在。
王景山肯定史密斯教授如果看到卡牌的存在一定会将其收缴。
因此他猜想,这张神秘卡牌,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
他拿出卡牌仔细又看了一遍。
上面的内容发生了一些细节变化。比如人外姓名那一行——从(暂无),变为了诺斯克。
状态也从【求偶期】,变成了【生无可恋】。
这让王景山稍稍稳了下心神。
估计诺斯克是游戏中待攻略的NPC,按照常理,没那么容易死。
在卫生间待了一会,王景山推门出来。
他并没有急着回餐厅,而是看了眼头顶红光闪闪的监控,转身往反方向走。
史密斯为什么会大方到允许他在这个“秘密研究所”随意走动?
因为这里,连上个厕所都要刷卡。
好不容易拿到工牌,他当然要好好探索一番。
不知走了多久。几乎每过一扇门,发现一个新房间,王景山都要刷卡试试。
不过可能保罗低级研究员的权限太低端了,大部分他都无法进入。于是他这样转一圈下来,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就在他打算放弃返回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
那条路地板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看着就不一般。
王景山放慢脚步走了过去,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位蓝色工装打扮的黑人男清洁员正拎着水桶从房间出来。
而房间大门上赫然挂着“史密斯”的名牌。
他心中一喜,赶紧握着工牌走了过去。
“你是?”清洁员打量着他,说:“后面是史密斯教授的宿舍,你不能入内。”
王景山笑了笑,“我是史密斯教授的朋友。他拜托我过来拿东西。”
得益于史密斯在全研究所人员面前说的那句“王警官是我朋友”,清洁员并没有怀疑。但他还是伸出了手,想要按照惯例检查一下程序:“教授的工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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