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向着安迪家的方向走去, 然后,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微微偏过了头。
安迪看见了他的小半张侧脸。
“我记住了他的一部分脸!”安迪说,“我确定就是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脖子上都冒出来了一部分青筋。
他们现在聚集在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小树林里,安迪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他的占卜经历。
“可是。”加西亚举手提问,“你只看见了那个人模糊不清的小半张脸,而且根据你的描述,他长得非常普通且大众,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啊?”
警察现在还在全力侦破这个案子,但是他们只是一群刚刚成年的少年,他们要怎么自己去调查这个凶手啊。
“而且我们找到他了该怎么办呢?他是职业杀手吧。就算去告诉了警察,要怎么解释我们怎么知道的?”艾玛问。
安迪哽住了。
加西亚、安迪、艾玛和威尔四个人蹲在树丛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什么更好方法来,计划开始就遭遇了瓶颈。
“那我就再占卜一次!不行就再来,先把他的脸看清楚再说!一步步来。”安迪做了决定。
“那就还有个问题,这里都是初学者,你的占卜的是在奥罗拉女士的引导下成功的,我们没有引导的蜡烛,我看过书,她的那根蜡烛有着加强灵性、引导感觉的功能。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用于占卜的水晶球,那应该是为占卜特制的。”威尔说。
他们所有人再次哽住。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孩子都有着直接黑化,然后立马大杀四方,犯下无数重案,最后成为主角对面那个不得不说的反派的本事的。
最起码,他们四个就绝对凑不出来一半用来干坏事的本事。
“怎么办啊,有了线索,好像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艾玛说。
威尔思考了几秒钟,终于像是恍然大悟找到真理了一样,一锤手心:“朋友们,我们去找蒂芙尼,她肯定有办法!”
“好主意!”
……
因为维乐斯队长手下的那位爱哭的恶魔一直没到的原因,塞勒斯选择自己走到校门口去接他,看看是不是他迷路了。
结果,刚到校门口,他就听见了一阵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哭得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好了,不用找了……塞勒斯心想。
他顺着声音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在那个小镇里和威尔一起的黑衣男孩维克多以及恶魔站在一个角落里。
维克多一手就将这只还没成年的大恶魔反手拧在了墙上,身后还背着巨大的大提琴盒子,里面应该就是他的节制之剑。
而这只即将成年的大恶魔正在哭哭啼啼,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其实大恶魔是深渊中最善战的种族,他们凶狠、勇猛,天生魔力强大,以流血不流泪为魔生信条,深渊中多少恶魔领主都出自大恶魔一族,但是这个泪腺这么发达的塞勒斯真的是第一次见。
“别打我!有话好好说,呜呜呜呜,我真的是来送东西的……呜呜呜呜呜呜。”
这只恶魔脸贴墙面,哭得话都说不稳,而且看起来还非常害怕,头顶的黑色的小角都冒出来了。
塞勒斯看见这一幕,实在是有点叹为观止,在他看来,要是这只恶魔敢和维克多放手一战,谁输谁赢也不好说来着,毕竟这个少年虽然是节制之剑的主人,但是水平依旧在成长期,也差不多就在白银到黄金阶的边缘徘徊。而即将成年的大恶魔已经能从血脉中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了,他们天生就是深渊最强的种族。
背着剑的黑衣少年维克多看着这只恶魔,看表情也有些犹疑,他应该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对手。
塞勒斯赶快过去,尝试把抽抽搭搭的恶魔从墙上救出来。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想让维乐斯队长认为他们学校没事干欺负他的队员。
维克多很快也明白自己闹了误会,有点懊恼的松开手,道歉说:“抱歉,我之前看见他在墙外鬼鬼祟祟的,还是只大恶魔,以为他想要干点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没有问清楚的情况下动了手。额……真的抱歉,但是其实我也没用力……”
这个来自西里尔的少年说起通用语来还带着口音,连续的卷舌音让他的语气显得低沉又坚实,还带着浓重的异域风情,神情尴尬。
恶魔看见有人来给他撑腰,飞快的就站在了塞勒斯身边,不愧是天天跟着维乐斯队长执法,经验丰富:
“你这是有罪推定,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你就将我认为是犯人,嗝,但是其实我只是来送个文件,在墙边酝酿一会要和别人说的话……”
现在已经进入了学校的范围内,恶魔的心形尾巴尖又露了出来,正在空中飞快抽动着。
“抱歉……是我做错了,先生,我向您表达我最真诚的歉意。我这种行为违反了骑士应有的守则,陷入刻板的影响当中,而失去了正直与公正。我愿意接受惩罚,您可以提出来任何合理的补偿。”
维克多被恶魔指责的抬不起头来,他浑身都带着古代苦修的圣骑士的那种严正且冷肃的气质,说话做事认真又严肃,脊背就算是向别人鞠躬的时候动作都是尽量平直的。
塞勒斯观察了一阵,觉得这个孩子倒是格外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反正绝对不会像是学校里的某些耍小聪明的小同学,为了论文打印出来后看起来多一点,故意把行间距调大。
塞勒斯先是从恶魔手里接过了文件,又安慰了一下饱受惊吓的大恶魔,最后将他放走了。
本来塞勒斯作为主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请恶魔进去喝杯热茶,然后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内心的。但是恶魔坚持不在学校门口再呆了,飞快离开。
塞勒斯听见他旁边这个气质凌然黑衣的骑士有点迷茫地自言自语:“我好像又做错事情了……”
“那么,维克多·尼基塔先生,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吗?”塞勒斯问。
自从从小镇出去之后,维克多在向他们道过谢并且许下了骑士的诺言之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根据威尔说,他好像是要去追踪一个人,必须要先将这件事完成。
对方转过身,用那双铁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塞勒斯。
这个男孩高而瘦,脊背笔直,站姿端正:“事实上,我是来向您道谢的,我之前不知道天箭座死在了您的手中。”
天箭座的死讯在这两天终于见了报,这证明了官方对于它的身份审核终于通过了,赏金就开始走程序下发了。
维克多顿了顿,接着说:“我今天来这里,是向您道谢的。天箭座与我的仇恨只有用其中一方的鲜血才能消弭,我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还是尝试追踪他好几年。而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他早一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更少的人受害,有很多的灵魂得到宽慰。”
塞勒斯其实在见过维克多之后,在回来的途中也被卡帕尔蒂科普了这场血案,这个案子并没有被大肆宣传过。可惜那时候维克多已经离开了,不然他绝对会直接告诉他天箭座的死讯。
结果没想到,维克多这么快就又因为这件事找上了门来。
塞勒斯半开玩笑地说:“你别怪我杀了你最大的仇人就好。”
“不。您不可以这样说。”维克多严肃地摇头:“天箭座的恶行是人人都要反对的,无论他死在了谁的手里,那个人都拯救了很多未来的生命。我们都应该为此心怀感激,请您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塞勒斯被这个严肃的且接收不到他任何玩笑的孩子弄得哭笑不得,“当然,你是对的,只是个玩笑。”
“哦。”维克多恍然大悟,睁大了那双铁灰的眼眸,“抱歉,我又弄错了。”
“没事。不需要道歉。”塞勒斯一笑:“维克多,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或许你愿意来参观我的学校。”
“当然。”黑衣的少年骑士说:“我很愿意这样做,这是我的荣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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