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戊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血液对这群壮兔们的吸引力,故意在身上制造出不严重的小伤口,用新鲜的血腥味不断地撩拨着壮兔们,让他们明明理智上想退缩却不断被诱惑着继续前行。
但是这样的诱惑也是有局限的。
比如现在,到了鬼屋门口百米处的距离,这群被血气冲昏头脑的壮兔们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起来,集体待在原地不动了,死活不愿意往前进。
这可怎么能行,荆戊花费了大力气一路钓鱼似的钓着壮兔们,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当自己的马前卒。
如果不愿意往前冲,荆戊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跑路,那速度可比现在快多了。
荆戊站在鬼屋门口,热情地朝壮兔们招手:“大兄弟们,一起进去玩啊~”
壮兔们不但没有上前,反而齐齐后退。
此时游乐园一片黑暗,夜色正浓。原先各个游乐设施亮着彩灯,响着音乐,时不时有看不见人影的欢声笑语传来。但是在荆戊的祸害下,相继熄灯关音乐,在黑夜中黯淡下去,游乐园便黑得跟荒郊野岭无人区似的。
壮兔们因为浑身雪白,在黑夜正也是极为显眼。虽然碰碰车作为玩乐设施并没有夜视灯,在黑漆漆的游乐园里奔跑远处都看不到具体模样。加快速度追踪荆戊时,远处看,只能看到半只雪白的壮兔浮在空中,加上红彤彤的兔眼在黑夜中依然亮着猩红的荧光,乍一看犹如一盏盏鬼灯笼在追着人跑,便显得格外惊悚了。
看起来像是索命厉鬼的壮兔们,追得迅猛,退得也毫不犹豫。
荆戊遗憾中依然不死心:“真不进去?我一个人进去玩你们放心?”
“万一我跟那个鬼怪好上了,给你们戴绿帽子,不生气?”
荆戊故意语言误导,试图激怒壮兔们。
以往无往不利的招数到了鬼屋完全不起作用了。
竟然真的不进去,看来里面很是危险。
“那就拜拜了,真可惜,我还挺舍不得你们的……”荆戊故意一边说,一边在壮兔们面前走来走去,一不小心,那距离就越拉越近。
离得最近的壮兔彼此一个眼神对视,在荆戊还在各种激将时,猛地一个跨步上前,抓住荆戊的手臂就往外拖:
“舍不得那就留下!”
谁知荆戊就此机会,反手狠狠抓住动手的壮兔,用力往后一拽,“嘭!”的一声把对方砸进了鬼屋门内。
他故意脚踩在外面不进去,故意在壮兔们面前溜达得越来越近,就是等着肥羊上钩。
不对,是肥兔子。
先抓一只,扔进去做做实验。
危险当头,总得投石问路,探探敌情。
鬼屋的大门做成一只青面獠牙的鬼头模样,鬼头张开嘴巴,上下各自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游客就需要从獠牙中间进入,步入鬼屋的过程仿佛是自动走入鬼头的血盆大口,成为对方的食物。
鬼头的口腔深处亮着的原本是绿油油的人造光源,看起来绿莹莹一片,带着人工的塑料感,虽然瘆得慌,到底没有多恐怖。
荆戊虽然不知道壮兔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不妨碍他用壮兔探路。
当一只壮兔被扔到鬼头的口中,只见到鬼口的嘴巴猛然合上,四根獠牙交错之间,壮兔的惨叫声伴随着血色喷溅从缝隙泄露出来。
众人一片毛骨悚然,其余壮兔们顾不上报复,拔腿就四散而逃,留下荆戊独自一人站在鬼屋门口,眉头紧锁地想办法。
獠牙大嘴重新张开,刚刚的血色全部消失不见,口腔里的灯光再次恢复成了绿莹莹的人造光源。
里面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血液,没有尸体,没有尖叫,也没有被荆戊扔进去的壮兔车手。
这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场景,却让人什么都猜不着,显得更让人畏惧。
仿佛这獠牙大嘴一张一合的瞬间,已经彻彻底底的把一位壮硕的壮兔车手给吞吃入腹,并且消化殆尽了。
荆戊再次深深皱眉。
回头看向其余壮兔消失的地方,果然已经看不到任何身影。
荆戊不得不盯着鬼屋,独自想办法。
如果这是游乐园的鬼屋,这样直接索命,还会有游客愿意进去玩吗?
显然是不会。
但是游乐园会这样赶客人吗?直接吓到游客跑路不去玩了?
同样是不会。
哪怕白兔子索要自己的血肉,也是在自己主动同意的情况下取走“门票”,说明他们依然要遵守游乐园的规则。
荆戊想明白这一切后,没有再耽误时间去找什么探路石了。
他冷静一番心情,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就是个普通游乐园”“自己就是个普通游客”,把自己彻底代入成为游客后,荆戊坦然往鬼口里走进去。
荆戊没有携带自己的背包,自己的道具,自己手套,也没有任何同伴。
他走进明显危机重重的鬼屋里时,脑海里回忆起的却是他曾经在无限流游戏里,独自一人不断闯关的生死交锋时刻。
曾经,他有队友,有同伴,但是后来相继折在了无限流游戏的危险里,后来变成了独行侠。
现在,他曾经又同伴,有男友,却依然到最后还是独自一人。
不论他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非人,但是终究得独自一人来面对着世间所有危机。
荆戊微微紧张的心慢慢沉静下来,坦然走过獠牙大嘴,走上绿光莹莹的口腔通道。
鬼屋的入口处,这一段通道,约有百米远的距离,从门外看完全看不出里面也有如此大的空间。
道路狭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过。两边的墙壁凹凸不平,通道像一条圆形隧道,因为颜色暗红,看起来更像是口腔了。
百米尽头以下,只有一道半人高的门,门后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通向未知的方向。
独自站在这通道内,荆戊感觉凉飕飕的,尤其是门后的黑洞处,给他一种很危险的预感。
脚下的通道感觉软绵绵还有些弹性,踩上去的一刹那,荆戊脑海里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舌头。
像舌头一样,柔软有弹性,而且似乎还有些舌苔一样的黏液。
荆戊微微低头,借助道路两边绿莹莹的灯光,看清楚了脚下的通道。
暗红色的路面,微微起伏,表面洒落的红褐色液体看起来像是血液。
陈旧的,新鲜的血液。
结合刚刚壮兔车手的惨叫,荆戊忍不住会猜想这是不是壮兔车手死后的血液。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一股冷风吹来,“呼呼”的,带来了一股股腥臭味。
荆戊捂住鼻子,忍不住嘀咕:“肠胃不好啊,这味儿真是冲。”
就在他说话的一刹那,荆戊身后的两排獠牙猛地啊呜一口合上,仿佛真的是鬼怪闭上了嘴巴。
与此同时,通道里的所有灯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荆戊猛然感受到有空气中氧气被抽走一般的窒息感,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更让人难受和害怕。
“呼呼——”头顶上方有什么重物坠落,带来冷风从头顶直冲脚下。
荆戊在黑暗中直接蹲下,就地一滚,顾不上身上被沾染上的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快速往通道侧面站稳。
荆戊想扶着墙壁站起来,谁知手一打滑,摸到了一手的滑腻液体,同时脚下也打滑,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血红色的灯光突然亮起,把通道内照耀的血红一片。
血色光影从脚下亮起,把荆戊浑身映衬的犹如躺在一片血海之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头抬着看向通道的顶上,这一看,就看到了另一张恐怖的面容——
瞬间,“啊啊啊啊——”的一阵阵尖叫响彻通道。
.
黑漆漆的鬼屋里,在一处偏僻的小黑屋里,并排躺着七副棺材。
其中一副棺材里,穿着大红嫁衣躺在棺材里的越金儃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声,突然睁开了双眼,看向虚空的远方。
然后,越金儃笑了。
都说英雄救美,美人爱英雄,他一直觉得荆戊才是那个美人,自己作为英雄,怎么能坐等美人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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