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林嘉木转过头看他,笑问:“你不怕吗?万一我真的是疯子。”
沈钦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点点头答他:“怕,怕给你看出我也是疯子。”
林嘉木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双肩都发抖,止不住往沈钦身上倒,靠在他肩上笑得眼角湿润,半天才想出话来回他:“有机会带你去精神科挂号看看,说不准真是。”
“我就说我俩演黑白无常正合适。”沈钦正经道,也没正经一分钟,马上又和林嘉木笑得倒在一起。他看着天空厚厚的云层,半晌突然问林嘉木:“之前我问过你,如果再见一面就是道别,你还想和你姐姐见面吗?”
林嘉木把手垫在脑后,也仰躺在草地上,平静地回他:“我猜她也是这么想的。”
*
剧情吵闹且跌宕起伏的一周过去了,安静的周末如期而至。沈钦和林嘉木约了同一时间直接打车到方雅给的地址集合。
早春二月,空气都变得生机勃勃,漫山遍野开得白一块红一块,把山峦点缀成可爱的模样。沈钦刚出小区就看到有一个小男孩守着一辆板车,车上堆满了鲜花,他被吸引过去,花两块钱买了一支叫不出名字的花,小男孩给他找钱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心想这花送出去的时候肯定会收获一个白眼加一句神经病。但他又隐隐有些期待,说不上来期待什么,拿着花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把地址报给司机,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一眼,沈钦觉得有些奇怪,又不好问,拿着花看向了窗外。
路程过了三分之二的时候,林嘉木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到了,过了一分钟他又收到一条信息,林嘉木说有点奇怪。他刚想问哪里奇怪,就看到前面路牌上“天明山”几个字——司机又在后视镜看他,他不由得问:“叔叔,我这地址就是天明山吗?”
“你这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啊小朋友?”司机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他想了想,说:“我去那附近,有人来接我。”
“那附近也没什么地方,”司机顿了顿,又说:“那是公墓啊。”
公墓,方雅给的方校长记在本子上的这个地址,它居然是个公墓。
林嘉木在路边等他,沈钦下车之后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如果知道这地址是个公墓,来之前他一定会慎重考虑,毕竟这里对他俩来说实在是“危机四伏”,谁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鬼。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林嘉木盯着沈钦手里的花问。
沈钦赶紧摇头和这儿撇清关系,说:“我不知道啊,我这花是我在路边……”
林嘉木看上去不是很在意他的解释,回头看了一眼这墓园的大门。沈钦瞧出他有些犹豫,见他一犹豫,自己反倒笃定了许多:“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遇到危险呢?”林嘉木眉头一皱手让了让,沈钦抓了个空。他沉默片刻,又道:“我要是知道这是个墓地,不会来。”
“发现情况不对咱俩一起跑啊,再说了,我从小到大什么鬼没见过,活到现在说明我命大——”沈钦试图开玩笑蒙混过关,笑着笑着发现林嘉木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识趣地收敛了笑意,舔舔嘴唇干巴巴地说:“那这不是没时间了么。”
什么没时间?林嘉木肯定想问这个,没说话也让他看了出来,他于是主动答道:“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差生名单,方雅找了那么久,都差点问到正校长办公室去了,要是这差生档案这么危险,你说是不是没时间了。”
话音刚落,林嘉木转身就走,他愣了两秒追上去,刚要再劝,就听见他冷冷道:“他们真该给你送面锦旗。”说完还看了眼那朵不知名的小花,嫌弃二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这送还是不送呢?应该刚才一下车就给的,现在给多不合适——那会儿给好像也给不出去?
……所以这花到底叫啥?适合送给活人吗?是不是不太吉利?要不扔了吧?
沈钦遇到好几个垃圾桶,都下不去手把这花扔了,一路上就想这一件事,鬼不鬼的都忘了,没留意一头撞上了前面生着闷气突然停下来的林嘉木。他忙问:“没事吧?”
林嘉木“嘘”一声把他抓到一块墓碑前蹲下来,皱着眉头,指向上面一座墓碑。沈钦跟着望过去,这一看,一口气噎得他差点给自己憋死——一般他不想得这么不吉利,但眼前看到的那个人,惊得他几乎无法思考了。
“沈冬姐怎么在这里?”林嘉木小声问。
沈钦手里的花被他折断,他又憋了好一会儿,小声答他:“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林嘉木看着他手里的花,没说话。
我就知道!我买什么花!我有病!看上去就像我早就和方雅串通好了!沈钦悔不该当初,把手里的花一扔,又压低声音说:“我真不知道,这花我路上捡的,我要是知道我姐今天要来,说什么咱俩也不能出现在这里啊!”
“现在怎么办?”
“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墓吗?”沈钦不死心地拿出纸条核对一遍,核对完死心地说:“还真是同一个……”
林嘉木沉默了,就是他之前见过的那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的沉默。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这十六年人生是否太过drama的疑问,心想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使命”在身上,否则怎么会让他一个普通高中生经历这说出去只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一切——
此时两人的沉默像是吹响了无声的冲锋号,他心一横,坚决道:“直接跟我姐摊牌吧!”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沈冬姐要对我们隐瞒那些事?”林嘉木话音一顿,看着沈冬的背影,又道:“我们找不到那个原因,很有可能摊牌也没用。”
“但是目前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嘉木想了想,说:“跟沈冬姐摊牌之前,要先找我姐摊牌。”
沈钦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先回去找你姐姐问清楚?”
“嗯,她让方雅跟我们说来这里,肯定也知道我们会回她,虽然她不想和我见面,但至少愿意给我们提供线索。”
两人悄悄说着话,那边沈冬已经对着墓碑鞠了个躬准备离开了。沈钦把林嘉木往自己这边按了按,悄声说:“还有一种可能是她真的都忘了——但是不管是什么可能性,我姐一定是知情人,就先听你的,等我们回去再问一问方雅,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沈冬放下一束花走了,沈钦和林嘉木来到墓前,先看到黄白的花束,才看到墓碑上的名字。
墓碑上的名字让他眉头紧蹙,半晌没说话。两人静静站了会儿,林嘉木问他:“怎么了?”
这下我应该怎么解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沈钦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久久开不了口——这个“孟响”,该不会就是那位音乐老师孟老师吧?
他仔细掂量过后,谨慎地回答:“这个墓的主人……”
“你认识?”
自己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沈钦叹了口气,说:“算是认识吧。”
聪明如林嘉木,立刻又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是想问我是她死前认识的还是死后认识的吧?”沈钦苦笑,蹲下去把沈冬带来的花往上放在墓碑前,“要是我没猜错,这位孟响,就是那次音乐教室里——”
不是,不对……林嘉木还不知道音乐教室的事情啊!沈钦来不及转移话题,林嘉木抓紧又问他:“音乐教室?哪次?我晕倒那次?”
看他满脸都是“你果然在”,沈钦不得不承认:“好吧,就是那次,她出现在音乐教室里,一靠近你你就晕倒了,我都来不及阻止。”
“还有呢?”
还有?沈钦皱眉,心想这人该不会知道游泳池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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