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告诉你是谁去委托大师的了吗?”林嘉木顿了顿,又问:“那个人会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吗?”
面对他的问题,沈冬陷入了沉默。姜云渺并没有明确地告诉她是谁委托了大师,只说了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家,但单就这一点信息,她已经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讲出来就会颠覆很多人生活的秘密,她看着面前两个无辜卷入的高中生,内心又一次产生了动摇。
“没有,”她说:“我也没有追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把其他人的灵魂解救出来,他已经答应我,下周一就到森高,与姜宇航见面。”
沈钦转身看她:“他们父子俩当年没有化解的矛盾是什么,你找到了吗?”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矛盾不在他们父子身上,”沈冬拿起身侧一叠资料,翻看几页后说:“姜云渺是个科研工作者,他儿子喜欢玄学,他无法接受自己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培养出来的孩子居然信奉东方玄学——”沈冬掂掂手里的纸张,顿了顿,又道:“他是不能和自己和解。”
“那这就不是姜宇航的夙愿了?”林嘉木于是问。
沈钦坐下,手搭在林嘉木肩上拍拍他:“这当然有可能是,和他爸爸一样的原理。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爸爸竟然因为科研信仰放弃他,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一个高中生来说,他内心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这有什么无法接受的?”林嘉木对此表示不解,“我的爸爸从小就放弃了我。”
“你怎么……”
你怎么能把这句话讲得如此轻描淡写?沈钦动了动嘴,最终被沈冬眼神示意阻止了。
晚上三人在外面吃过饭,沈冬开车把林嘉木送回了家,回程路上,看出沈钦的困惑重重,等最后一个绿灯的时候,她主动问道:“怎么,还在想他说的那句话?”
沈钦短促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和他爸爸的关系很僵,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哪种地步?”
“就是……能把这件事讲得这么轻松,甚至都没有为他找一点借口。”沈钦想了想,“为他的爸爸找一点借口,来证明自己没有被放弃。”
沈冬转头看他一眼:“在你看来,你需要这样一个‘借口’吗?”
“我没想过。”
“你是没想过,而他是不需要。”沈冬转入小区大门,车速放慢了许多,“小木的爸妈是重组家庭,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爸爸在梦梦八岁的时候去世了,那时候小木刚出生。”
“什么?”
“梦梦以前跟我提到最多的家人,就是她的爸爸,她真正的爸爸,尽管那时候林舟已经成为她法律关系上的爸爸六七年了。”
除了说口水能消毒,林梦槐还跟沈冬讲了很多“我爸爸说的”话。比如有一天,沈冬因为前一天晚上做梦梦见她死了而闷闷不乐并且还陷入了忧虑的时候,她问清楚缘由,先是毫不留情地笑了半天,然后笑着笑着又抱着沈冬哭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沈冬的安慰下止住眼泪,边抽抽噎噎边说:“对、对不起……我以后、以后都……”
沈冬以为她要说的是以后都不会做那些离谱的事情——比如翻过三米高的围墙跑出去买东西吃——让自己为她担心,万万没想她后半句话竟然是以后都会少吃点。
“啊?这跟吃多吃少有什么关系?”沈钦憋住笑问。
沈冬也笑了笑,说:“她说,她爸爸告诉她,要是梦见别人死了,那就是那个人前一天吃得太多了。”
“你别不信啊!”林梦槐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拍了沈冬一下:“是真的,梦见大便就是要发财,梦见发大水也是——还有,梦见蛇是要生儿子,梦见花就是生女儿,都是我爸告诉我的!”
沈冬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晶莹,微笑道:“你都梦见过了?”
林梦槐一愣:“我怎么可能!”然后在一边嘀嘀咕咕。
“嘀咕什么呢?”沈冬凑过去问她。
“我爸说妈妈怀我的时候梦见了蛇,还是好几条蛇呢,”她嘴一撇:“结果还不是……”
但是说完她又回过味儿来,马上两手捧起沈冬的脸,急切地安慰她说:“你看,结果我性格是不是跟男孩子一样?是不是很准?”
沈冬点头:“嗯,很准。”
“你都做那样的梦了,那我不得长命百岁啊?”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长命百岁呢?流星一样经过我的人生,因为你匆忙来又匆忙离开,没有你的时间显得好漫长——我可以责怪姜云渺把沈钦推入火坑,我应该怪谁让你的生命结束在比花还美好的年纪?
如果妈妈怀你的时候,梦见的是花,这一切又会有改变吗?
沈冬把车停在家门口,整个人又被拉回那两年,直到沈钦伸手推了推她,才把她从记忆的漩涡里拉出来。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问沈钦:“我说到哪里了?”
“你说到林嘉木妈妈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不好,调养了很久,”沈钦担忧道:“姐,你还好吗?”
沈冬微微一笑:“我没事。”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有一天,林梦槐独自在家照顾只有四岁的林嘉木,林嘉木突然高烧到四十度,蒋谷兰心急如焚地赶回来,把林嘉木送到医院不眠不休照顾了两天。林嘉木醒来刚叫了声妈妈,蒋谷兰就晕了过去。
“后来蒋阿姨失去了她的第三个孩子。”林舟永远失去了流淌着他和爱人血脉的孩子,林家姐弟俩也永远失去了普通平凡的生活。
沈冬其实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林舟没有失去他未曾谋面的孩子,还会发生后面的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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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了 怎么会有人五天都不更新啊!!!
这章看似什么都没发生,但实际上什么都发生了!!
第60章 奥特曼书包
第二天姜云渺就要来学校与姜宇航见最后一面,这次见面就意味着他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最终也走向了科学的“尽头”——和林嘉木说起这事的时候,沈钦是这样调侃的。为了让气氛显得轻松一点。
周末晚自习没有强制要求,学生到学校都是自由活动,一些班级班主任会要求自习,张萍显然不是那种班主任,所以写完作业沈钦就拉着林嘉木去操场上散步了。
空气挺好,到处都是春天的味道,有各种各样的花草香。走到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像大多数校园里早恋的小情侣一样,沈钦悄悄牵起了林嘉木的手。林嘉木被牵手就会停住,这是他现在的自然反应。
沈钦因此很担心一个问题:等到他回魂了,这段时间培养的感情还算数吗?
林嘉木欲言又止,最后低头看向自己被沈钦拉在手里的手,没有拒绝,暂时也没有回握。沈钦一小步靠过去,离他更近些,想问他怎么了,话到嘴边掉了个头又咽下去,变成一声轻笑。
有人在操场跑步,也有人像他们一样边走边聊天,路过的时候会多看一眼,但是无人注意他们衣袖里是怎样青涩的甜蜜——沈钦以为林嘉木是难为情,特意贴心地把衣袖扯下来罩住了两人的手。
林嘉木看着他,突然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继续给我把那道题讲完?”
“啊?”沈钦始料不及,但感觉这确实是林嘉木会说的话,马上又觉得正常。他另一手在后脑勺抓了抓,试图蒙混过关:“那个,哪个题啊……”
“刚刚我正在做,然后你就把我拉走了的那道。”林嘉木眉头一皱:“你该不会是骗我的。”
好么,还是陈述句表疑问,真是一点都不好糊弄。
沈钦舔舔嘴唇,脑子一转转守为攻,说:“那道题那么难,我考虑一下吧。”
林嘉木果然警惕地打量他:“你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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