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己看着他:“您真的不知道?”
“你看到了!《黎明2号》文件我们每一个参与者都有,里面根本没提芯片的事!!”震惊之余,朱利恩更多的是失魂落魄,许久之后才喃喃道,“人类真的要完蛋了……”
“……”
霍延己转身,却被突然站起来的朱利恩一把抓住手臂,他语无伦次道,说得含糊不清:“我真不知道芯片的事,他们可能确实有私心,可这项计划已经是我们的孤注一掷了,你得让它继续下去,你得把这些人送入地下!!”
朱利恩激动得有些不太寻常。
霍延己抓住了重点,问:“为什么说如今到了和九十年前一样的绝境?”
如今就算算上人类内部之间的混乱,也应该比九十年前的局势好得多才对。
朱利恩咽了下喉咙,松开霍延己的胳膊,一直后退,直到跌坐在沙发上:“……我不能说。”
霍延己带着淡淡的嘲弄,突然道:“你们总不会在等回到地下城,再拿地下城威胁我继续执行《黎明2号》吧?”
朱利恩浑身一震,看他表情,霍延己就知道说对了。
他发出一声嗤笑:“看来要让你们失望了。”
“……”
朱利恩瞬时间明白了什么……所谓答应安全送返不过是个幌子,霍延己根本就没打算好好谈判!
他张张嘴,失魂落魄地看着地毯,低声道:“这样的话,那你也快知道了……该明白这真的是最后希望了……”
霍延己皱了下眉。
他来这里就是想知道朱利恩对植入芯片的事是否知情,毕竟那一百多个已经植入了芯片的居民生命还掌握在议庭手里,爆炸芯片通常都由程序控制,提前拿到秘钥才更有保障。
他推门离开,直接去了走廊尽头的宗姆房间。
以为已经安全无忧的宗姆就更不配合了,压根不打算张嘴。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霍延己心平气和道:“这段时间确实对你们太好了,有床睡,一日三餐不落下,淋不着雨吹不着风。”
宗姆依旧不言。
“不过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真以为你们在地下城做的那些丑事没人知道?”
宗姆终于有了反应,冷哼道:“你胡说什么?”
霍延己冰冷道:“怎么?把地下城当做自家后院的子宫,大量肆意捐精生育后代的人不是你?”
宗姆一抖,不可置信地抬头:“你……”
他明明做的那么隐秘,霍延己怎么知道的?霍延己这么多年没回过地下城,怎么可能知道!?
“滴滴”两声,霍延己瞥了眼通讯器,来电人是桑觉。
他冷眼看着宗姆,接起通讯,语气中还带着没来得及散去的寒意,缓了缓才道:“桑觉,怎么了?”
耳麦里除去桑觉的说话声,还有群众的嘈杂议论。
“我在议员大楼旁边,刚刚有个人跳楼了。”桑觉小声道,“他掉在门口的议庭雕像上,流了很多血,当场就死了。”
霍延己猛得转身,大步走向朱利恩的房间,敲门后发现没有反应,直接将其踹开。
房间里空荡荡一片,只有对侧的窗户大敞,随风摆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桌上血淋淋的,因为是用血写下的两行字——
我有罪,可文明无罪。
第79章 亲吻
【007日记二十六】
【如今人类形势严峻, 地下城是人类之根本,一旦出事等于后路尽断,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博士真的是高瞻远瞩。】
·
“这算什么?畏罪自杀?”
现场惨不忍睹, 被巡防营快速圈围起来。
巡哨官廖特是个怪人, 怪体现在各个方向, 长相怪,模样也怪。
他是唯一一个位居高位的低级畸变者,大半张脸都如液态一般流化, 好在五官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一边眼球总是无法控制地往侧面看去,左边完整的脸颊还有两道粗糙的长疤。
看着极为可怖。
廖特从来深居简出, 不参与任何会议,不涉政,不出城,双耳不闻窗外事,即便《黎明》计划泄露这么大的事,作为受害者最具代表性的低级畸变者,他都没有露过面, 发表过任何言论。
“尽快清理。”
“是!”
一身军装的霍延己从大楼里走出来,廖特灰色的眼球微转, 大步走过去。
周围人声嘈杂,但桑觉还是精准捕捉到两人的对话。
“中将。”廖特生硬地唤了声, 便道, “已经死透了,脑浆、血肉流了一地。死了还要给人惹麻烦。”
麻烦是指尸体的清理, 从那么高摔下来,直接砸在巨大的雕像上, 就像一个西瓜从高处摔落,差不多体感。
幸好朱利恩不是畸变者,否则周围百米都需要清消处理。
007突然在脑海里说:【廖特是42名观测对象中唯一一位低级畸变者,005号。】
桑觉唔了声。
007前段时间告诉了他42名观测对象的事,而霍延己是002号,科林是后来列入的042号。
但很可惜,因为知晓了《黎明》计划,所有畸变者都成了不稳定因素,从观测对象中剔出,‘王子’人选只能从剩余的普通人中挑选,已经不足十五名。
交谈了会儿,霍延己的目光就远远地投向人群中的桑觉。
桑觉抱着一桶土豆条,露出乖巧的笑。
一地血腥和脑浆也没影响他的食欲,甚至还沾了沾旁边的红色酱汁。
霍延己脸上的寒意缓了缓,不过现在有更严重的事要处理。
他和廖特一前一后回到楼里,巡防兵在后面清理尸体残渣。
廖特的声音也很奇怪,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哑,就像被火灼烧过一般,糙得很。
“巡防营要忙不过来了。”
霍延己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新执法部门预计七天内成立,还在筛选人员,且缺乏一位统领。”
廖特站在一边,像个从画里走出的怪物:“您知道,我不喜欢露在人前。”
霍延己道:“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能问问为什么这么急——”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霎那,突然冒出一只手拦住,廖特声音一滞,补全语气助词,“……吗?”
霍延己看着乖乖巧巧走到面前、抬头看着自己的桑觉,顿了顿,回答廖特的问题:“地下城可能出事了,我需要去一趟,城内不能没人管理。”
“明白了,我会暂代新部门统领的位置,但等您回来后,还是另请高明吧。”廖特哑声道,“——也不会有人比曾经的您做得更好了。”
霍延己没接这句,按住桑觉的肩,重新按了下关门键,道:“这都敢伸手?夹着了怎么办?”
桑觉乖乖站到旁边:“那你给我吹吹?”
霍延己捏住他的手,语气淡淡:“直接砍了。”
桑觉:“那你要爆炸的时候我就没有手帮你——唔。”
直接被捂住嘴的桑觉无辜地偏头,眼皮上下眨了眨,像是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廖特在一旁眼观鼻鼻关心,垂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很快,其它高层也都来了,聚集在朱利恩房里。
凌根看着桌上的那行字,像是一拳砸进了棉花里,有种深深的憋屈感。
他冷笑道:“怎么着,玩跳楼这一通把自己搞成多么大义的形象,反倒是我们无理取闹了!?”
从地表坍塌以来,一直就存在两种言论。
一是为了延续文明火种,可以不惜一切牺牲,而另一种派则认为,如今连当下的幸存者都保护不了,要后世又有何意义?
好像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没错,都有道理。
可不论从任何历史阶段的人们来看,他们都是前人拼搏付出后的得利者。
若只想当下,未免太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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