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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几番淋漓酣战,二人俱都骨节尽酥,沉沉睡去。不知时辰几何,颜予青正值将醒未醒之际,朦胧中听得旁人呢喃细语:
“怪我昔日道行低浅,未能在落葵坞将你救下,否则那你也不必遭受后来诸般厄难……”
“为何你会知道落葵坞?”
心中怔楞一刹,无奈两眼倦乏非常,未能立刻睁开。颜予青暗中一番计较,推测出事情因果,:“原来你早些时候是去见了泠蓝,所以耽误煎药……”
实则今日汤药入口之时,颜予青便已尝出其中古怪,却又碍于对方急切亲热,不便出言细究。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也未曾预想自家师妹居然肯同嬴泫闲叙旧事。
“欸?依你这话的意思,你曾到过落葵坞么?可我不记得……”
嬴泫见他困惑,凑往他耳边吹了口气:“那时你偏要同我挤在一间房里睡,可还记得?”
“子荷?”被人提点一句,颜予青瞬时清明转醒,掩不住眉目笑意。豁然笑道:“敢情我家子荷哥哥从来不爱男装爱红装呢?”
料到对方定会戏谑自己,嬴泫并不辩驳,反而顺势自嘲道:“随你取笑就是。昔时我一介女流遭遇妖祸,眼瞎耳聋,粥粥无能,全是仰仗颜仙师怜惜,遂得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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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秋水 二十二
嬴泫如此风趣通达,直把颜予青逗得冁然而笑:“子荷哥哥从来身上萦散一股桐花香气,清芬淡雅,作何在落葵坞化为女身时,却是满身脂粉俗香,郁馥逼人呢?”
忆及两人初见时分,即在这人身上嗅见桐花香氛,一步一动,皆是暗香旖旎。后来阮嵛山再会,依然闻得此香,就算这人扮作妖族女子行刺妖蛟,自己也是因此香味将其认出,怎的落葵坞一行,偏偏就异于寻常?
“我母上一族素爱桐花,房室衣物俱以此香熏染。早年你我修为未及元婴,凭金丹之境改易容貌太过费事,维持两日尚不足以,还是服用化形丹最为稳妥,那股气味即是丹药自发生成……”嬴泫坦然陈言,末了又叹一声:“谁料其中阴差阳错,竟教我与你错过……”
这下明白就里,晓得此人既是感慨相逢对面不相识,又是悔恨旧时未能止断魔宫恶行,是以懊躁难宁,才有适时异样举动。
过往许多年岁里,由落葵坞妖祸起始至于玄门魔宫大战为止,其间经历的般般件件,稍一疏忽心念即会回映脑海,摇惑神智,情形严重之际甚有走火入魔态势。好在所修太阴炼形术渐愈纯熟,又有牌戏及宗门一众徒子徒孙消磨闲暇,故而病症大为缓解。
颜予青每每自忖时运不济,误信妖人,时至今日仍是不能去怀,然则见得嬴泫为自己愁怀伤泣,不禁动容劝解道:“好啦香美人,虽说兜兜转转,但如今我二人不正是同榻共枕么,莫要胡思乱想,空耗心神。”
说罢便学着妇人哄逗幼儿一般,伸手往他臀上几下轻拍。
嬴泫倒不觉着羞赧,还想多受一会儿恩待,却不料颜予青陡然话锋一转,挑破片时清谧:
“诶,今日泠蓝同你会面,肯定不止闲叙落葵坞旧事,我方才由你尽兴摆弄,眼下你可得一五一十坦诚道来,不许有半句欺瞒!”
“颜最,我不想让你知晓。万一你听了以后……”
昔年颜予青亲眼见得泠蓝横死跟前,当时惊骇痛切,被那魔宫妖人掳走折磨也不知反抗,以致于怨气累日盈积,沉郁身内,最后道心溃灭,根基断毁而亡……
嬴泫今日听得他是这般死状,心间惊澜久久难平。当下又有姑逢山祸事,虽不怕他知道以后冲动乱来,拼了命要去厌玄宫救回姑逢山弟子,好歹这栖迟苑中嬴珂、敖溆俱在,制住他一个修为残损之人不过覆掌之间。最怕是这人又似从前那般,因为宗门祸事震恸灵识,反噬其身。奈何此事甚为重大,迟早要告与他知道,自己顾虑再三,却不能为其分忧半点,实在愁急煎熬,难以宁息。
“既然泠蓝肯让你转达,她便也料想到我会是何种反应,你只管说就是。”颜予青察觉对方存有顾忌,也不心急逼问,转而耐心劝诱道:“你且放心,我如今这幅身骨,早不是从前肉体凡胎可比,即便有心觅死,也不会轻易得逞。”
“更何况还有你这香美人在伴,风月还未餍足,我怎会舍得死呢?”
这厢话音才休,嬴泫面上立有一行清泪划落,颜予青看着心口泛酸,无奈扯了个笑脸:“明明是我门派中事,我自己还丁点不知,你倒是先替我流起眼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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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扑蝶 二十三
时当天光欲晓,夜寒未褪,世间万籁徐渐醒动,葬花都囿云小筑内有一女子端坐镜前,映着方才画就的两道弯眉来回赏看,一旁烛火业已燃灼过半。
兀自瞅了稍时,奈何计较不出孰胜孰逊,女子轻蹙眉尖,媚声嗔怨道:“郎君莫再睡了,快来看看本宫的眉妆。”
听了这声吩咐,床上的男子遂而缓缓起身下榻,稍稍拢了拢中衣,披着一头散发便往妆台走去。
把手搭在女子肩头,又将身一矮,男子双目凝注镜中倩影品鉴片刻,悠悠答道:“画得甚妙,真若锦上添花也。”
听得对方赞言,女子面上不显半分喜容,反倒疑心此人或是敷衍自己,遂将事关要紧告与对方知晓:“今儿二月十五百花生日,本宫通身衣妆不容半点瑕疵,郎君可要慎言才是。”
男子被她威胁一句,并无不快,转而将她堵在自己唇间的手指拨开,擒在掌中细细搓磨,随即巧言劝哄道:“崔宫主仙姿佚貌,其他几宫长老怎敢媲美芳容?”
“呸,净是花言巧语。本宫与郎君好歹是露水夫妻,由你口中竟听不得半句诚恳言辞……”
正值两人戏谑调情时分,忽然听得院门被人轻叩两声。崔芍以为是侍从送来妆匣,当下唤人进来。
“禀报宫主,东南门有三位来客。”
门童呈上一只金蕊红瓣将离令,崔芍美目睁睁,唤他立时将人请来院中。
“看来崔宫主有贵客到访,我这不速之客也该识趣告辞了。”
“呵,分明是怕本宫揪着你缠问不休。”崔芍双目微敛,递去几分嫌弃眼色,示意对方随意离去。
待屋内男子凭空遁走,崔芍立即坐往妆台前,着急忙慌搽粉点唇,抓了几只花钗珠穗别在发间,再把一件金边粉瓣碎霞裙换来身上,对着铜镜左顾右照,远睨近观,直至瞧不出分毫差错,才肯动身去往前殿面客。
还未走近门口,便望见殿中来人样貌,崔芍骤然顿住脚步,朝一众门童侍从摆了摆手,教他等速即退散。直至院中闲杂人等尽数匿形,便再也按捺不住心间喜慰,拔腿直奔屋内:
“六师兄!”
“你终于肯回来了……”
倏然一阵香风浮动,即有一靓妆女子扑来跟前。玉楼子惊愣一瞬,不等细看来人面容,嘴里竟不自觉唤出声来:“小芍……”
师兄妹久别重逢,各自感慨万千,相互喧寒问暖几句,崔芍脸上妆面居然湿花了一片。
“师兄身上寒毒如何了?我替你瞧瞧罢?”
自从步入葬花都地界以来,便不时发寒起栗,此时做客妙色宫里,更是一阵恶寒接一阵,闹得浑身不畅。自知并非寒病发作的缘故,玉楼子不愿吐露实情惹人忧心,于是故作没事人一般:“不要紧的,前段时日颜道友助我炼化地熔石,那寒毒侵体之症几月未发……你近年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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