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海这样的地方……哪有什么规则可言?”她唏嘘道,“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楚辞似乎陷入了沉思,老婆婆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
隔了大约半分钟,楚辞忽然道:“传言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老婆婆抬起昏昏欲睡的眼皮,浑浊的眼珠透出几缕微光。
楚辞直言道:“悬赏墙。”
传说悬赏墙背后的运营商就是感应科技,有这么一个巨头公司坐镇,那些为非作歹的星盗和肆无忌惮的赏金猎人才会有所收敛。
“传言到了一定范围和程度,人们就会相信它是真的,”老婆婆低声道,“至于它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如果悬赏墙背后是感应科技公司,那么他们肯定很早就在关注林这个所谓的“第一猎人”,来委托他刺杀则图拉·昆特倒也说得过去……
就是不知道委托他杀人的,是公司内部的哪一派。
老婆婆缩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睡着了,窗外天色已经完全亮起,但街道上仍旧安静无声,犹如死城。
楚辞本来想去找点水喝,结果埃德温忽然道:“林,慕容司令通讯。”
西泽尔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楚辞说,但看到楚辞在通讯,就做了个“稍后”的手势,撒普洛斯探过头:“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西泽尔淡淡道:“路过的。”
撒普洛斯“嘁”了一声:“你这算什么回答?”
“你应该知道,问这样的问题,”西泽尔悠然的看着他,“我根本不会说真话。”
“哦,”撒普洛斯有些沮丧,“我就问问。”
两个人刚才聊了一会很快熟悉起来,撒普洛斯好奇的问:“你连第一猎人都不知道,怎么在占星城混下去的?”
“我从偏远小星球来的。”西泽尔道。
“哪里?”
西泽尔道:“三星附近。”
“哦,那确实有点远,”撒普洛斯随意的靠着墙壁,视线在不远处老钱留下的浓血上一扫而过,然后迅速收回,“我都没去过。”
“不对啊,”他像是忽然来了精神:“之前有一段时间没人敢去三星,因为林在三星狩猎,你都没听过他的威名吗?”
“可能我所在的星球,实在太偏僻了。”
“那真是可惜,”撒普洛斯砸了咂嘴,感叹道,“那段时间他的名字几乎传遍了整个雾海,以前的星盗都以悬赏金高为荣,结果自从林去了三星,他们恨不得自己的悬赏金降成负数”
西泽尔疑惑:“为什么?”
“因为林专挑悬赏金高的星盗下手,”撒普洛斯哈哈笑道,“那段时间每隔不久就会有百万大星盗殒命,悬赏墙一片飘红,数红标都成了大家的饭后娱乐之一。”
“这才是星际猎人该有的样子……”撒普洛斯满脸神往,“他的实力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你见过他?”西泽尔问。
“没人见过他,”撒普洛斯耸了耸肩,“他总是神出鬼没,传说知道他长什么样的都变成了死人……也有人说林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是一个组织,否则无法解释他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多次委托。”
西泽尔轻笑道:“所以关于他的事情,你都是听说来的。”
“不然呢,”撒普洛斯指了指正在通讯的楚辞,“她就是目前为止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比风铃大道死鼠帮的头目还厉害,那头目还是个改造人,热衷于炫耀自己的改造手臂,声称花了五十万因特在自由彼岸改造的。”
西泽尔没有问自由彼岸是什么地方,撒普洛斯已经自觉道:“我一点也不想去自由彼岸,据说那地方很恐怖,如果你身上有什么装置,如果被零件贩子发现,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骗到地下诊所去,然后卖掉你的器官。”
“我最想去的地方时二星。前几天一个走私贩子告诉我他刚从那回来,据说那里的黑帮和总督签了和平协议,街上都没人打架。”撒普洛斯道,“人们只需要缴纳税费,而不用担心半夜黑帮闯进自己家里杀人,或者房子忽然被炸掉。”
“税费?”西泽尔低声道,“重赋迟早会导致暴动。”
“暴动了也只是回到从前的状态而已。”
“你在占星城长大?”
“嗯。”撒普洛斯坦然的道,“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毕竟你们救了我和莫利。”
西泽尔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坐着:“随便说说,什么都行。”
撒普洛斯望着屋顶上空气循环系统的风孔,道:“他们说占星城像一位危险又迷人的□□,诱惑着无数人前来,然后又把他们都杀死。”
“在这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势力,其次是街头帮派,如果你在只是在某条街区活动,那么就一定要对街上的帮派团伙一清二楚,或者选择其中之一加入。”
“除了团体之外,有些人也一定要小心。杀手不会在明面上和白天行走,当然,如果某天有杀手来取你的人头,就说明你还算有价值;所以最应该谨慎对待的人,是赏金猎人和猩红侦探,前者宣称没有立场,只为委托人服务;后者为了真相和结果不择手段,要是遇上他们,侥幸死不掉的人也只能剩半条命。
“当然啦,迄今为止我也没有遇到过什么赏金猎人和猩红侦探,更别说杀手,这些都是大人物才有可能接触到,像我这样的小喽啰,最应该担心的还是风铃大道的死鼠帮。”
撒普洛斯说着,打了两个喷嚏,若有所感的抬头,发现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他。他咧着嘴笑了起来,老婆婆不知想起什么,重重叹了一声。
“占星城有一百三十六层,但这只是暂时的,它一直在扩建。我小时候,它才只有不到一百层呢。”
“最里的二十层是无人区,”撒普洛斯道,“据说那里已经产生了病变,时常有怪物出没。二十到三十层是贫民窟……再往上到中层会好一点。”
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这些信息太过无聊,还是一夜奔袭,让他觉得劳累。老婆婆慢慢挪过来,扯过一块毛毡盖在撒普洛斯身上,哑着嗓子道:“他说的那些都没什么用,要想在占星城活下去,不要心存侥幸和同情就可以了。”
“那个小家伙要比你强很多。”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下楚辞。
西泽尔点了点头。
老婆婆坐在了撒普洛斯旁边,眼睛眯起,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这个时候,楚辞才的通讯才刚结束。
他坐在一扇气密窗边,低着头想什么事情,手指搭在耳廓上,等西泽尔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嘴唇轻微翕动,似乎是在说话?
“你在干什么?”西泽尔问。
楚辞指了指西泽尔的耳朵,西泽尔面露疑惑,楚辞却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他跟前,往他耳朵背后靠近发根的位置贴了个什么东西。
西泽尔抬手,摸到一块硬币大小的圆形……应该是通讯器之类的东西。
然后他就听见楚辞的声音:“你就不能等几天吗?我和莱茵先生忙完这边的事还要去自由彼岸。”
“那得等多少天?”这是一道男人的声音,音色柔和,语气却很胡搅蛮缠,像个小孩子。
“最多一个星期。”
“老沈呢?”男人又问,“他怎么一去不复返了?”
“他要转行做律师了。”楚辞道,“兴致很大的考了个法律职业资格证,以后圣罗兰的官司都给他打。”
“嗐,圣罗兰哪来的官司,不都是我说了算吗?”
艾略特·莱茵的声音插进来:“沈昼暂时回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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