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度,痴怨悲戒,世欢圣沉,法门永存……”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吐出血水,但念诵声一直没有停止,伴随着他念诵出的莫名经文,被钟乳石贯穿的伤口开始渐渐愈合,那些翻开的血肉像是活物般蠕动,将钟乳石渐渐推出了体外。
这宛如神迹的一幕让端端都看傻眼,他呆滞在原地,甚至未曾察觉身后偷袭的纸人。
“小心。”沈之珩斩断了一个纸人的藕臂,也抽空看了一眼石佛。
石佛已然像个没事人般,站了起来,在这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当看见自己身上被戳得破破烂烂的衣袍时,又遮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口中不住地说道:“罪过,罪过。”
他的身旁都是被折断的钟乳石,有些细小的石块也被他那神奇的功法挤出了体外。
“小师父,你,你走快点!”
端端神色一变,四肢都变成了墨绿色的恶心虫肢,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鸣叫,嘴唇两旁的脸颊骤然裂开,吐出了两只还着肉丝的森白钳牙。
它脸上密密麻麻地眼睛死死盯着石佛,钳牙剧烈地颤动,眼中流露出赤】裸】裸的饥饿与恶意。
四肢虫翅支撑着人类微不足道的躯干,属于人类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端端化成的怪物朝着浓雾中的纸人爬去,硬生生地冲出了一条通往深处的隧道。
事不宜迟,沈之珩握紧骨刃,朝着洞口走去。
浓雾弥漫中时不时传来纸人窸窸窣窣的行走声,以及坚硬的虫肢在地面摩擦产生的尖锐滑音,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肉啃噬咀嚼的声音。
石佛也不知道被这浓浓的水雾挡在了何处。
这般诡异的场景,就连沈之珩的双腿都有些发软,他最害怕的便是这种影影绰绰的未知东西。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会维持自己一贯的恶道人形象,可一旦只剩下一个人,沈之珩欺软怕硬的本性就完全暴露。
该说不说,这个鬼地方,是真的很诡异!
“你这个胆小鬼,居然还敢去挑衅荷花仙姑,嘿嘿嘿。”
自从得知自己被“魃”盯上后,那声音愈发明目张胆。
沈之珩紧紧闭上嘴,可那声音还是在他的耳边萦绕不绝。
“怎么不回答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为一体!”
沈之珩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发现并没有长出那六个眼睛,松了一口气。
那声音不断地骚扰着他的视听,可在沈之珩刻意的忽略之下,竟然也变得微不足道。
“道长,你来了。”
一道柔美的女声突然在沈之珩的耳边响起。
沈之珩一直将那杂音当作耳边风,如今忽然响起了一个未曾见过的声音,他也下意识地装作没有听见。
过了片刻,那声音又响起。
“哎,道长,你不该来这里的,你可知道,荷花庙宇,是至高无上的圣洁之地。”
浓雾中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她缓缓而来,终于在隔着沈之珩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是露露,她穿着精美绝伦的绣袍,带着碧绿的荷叶披肩,发髻垂挂在脸颊一侧,上面簪着一朵鲜艳欲滴的荷花。
她手中也抱着一株带着茎叶的荷花,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柔和笑脸。
这这里,她好像全然褪去了以往的阴狠毒辣,变成了一位圣洁纯净的荷花仙子。
她的出现让沈之珩愈发警觉。
“那又怎样,那些纸人挡不住我。”
沈之珩壮着胆子叫嚷,可还是将手中的骨刃横在了身前。
露露也不气恼,进入荷花庙的一段时间,让她全然抚平了身上所有的恶念,如今的露露无悲无喜,甚至就连沈之珩视规矩如无物,她的眉心也没有一丝皱纹。
“仙姑是天底下最和善,最美丽的人,她会原谅你的鲁莽,你的恶行,以后仙姑会帮你铲除。”
露露说了一段莫名的话语后,款步上前,似乎要离沈之珩更近些,可是当她见到沈之珩手中的骨刃时,平坦的眉心终于皱了起来。
“这般污秽的东西,怎么能带入荷花庙之中?”
沈之珩故意挥了挥手中的骨刃,说道:“我体内还有更污秽的‘魃’,荷花仙姑能帮我排除吗?”
【麻辣兔头】直播间:
【笑死了,沈老师真是个小机灵鬼!】
【薅系统羊毛已经无法阻止沈老师,他现在是要薅boss的羊毛了!笑死!】
【物尽其用,这个手段,沈老师已经驾轻就熟,我甘拜下风!】
【哈哈哈,真正的荷花仙姑听了鼻子都要气坏了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总觉得这荷花仙姑不是什么好东西,沈老师,你可不要变成植物人啊qaq】
听到沈之珩挑衅的话语,露露更加生气,她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素来平静的眼眸中闪起一点点怒火,说道:“道长,你的心,比‘魃’还要污秽,还要不堪,我早就看透了你的内心,你连被净化的资格都没有,你只配成为荷花仙子们的饲料!”
她轻轻地一挥袖,聚集在周围的浓雾渐渐散开,显露出了荷花池的真正面目。
暗色的血光映照着整个洞穴。
荷花池下并不是淤泥,而是从无数人体残肢形成的肮脏血泥,洁白如玉的莲藕沉浸在以血做成的淤泥之中,藕面上几乎可以看见属于人类才有的青色血管。
颀长的茎叶还隐隐显现出人体的曲线,在盛开的荷花中央,则盛放着一颗颗尚且活动的人头,他们双目呆滞,眼眶里尽是血丝,嘴角时不时流淌下鲜血,滴落在荷花池里。
荷花在轻轻摇摆,飘出一阵阵浓郁的清香。
而在沈之珩的感官里,却是令人作呕的恶臭。
随意扫了一眼,沈之珩说道:“看来她们都是曾经来到这里祈求祝福的信徒?”
露露微微一笑,说道:“是的,她们愿意永远供奉着荷花仙姑,这是她们的宿命。”
“那我感觉我不合适,我的内心都是肮脏不堪的污秽,身体又被‘魃’污染,恐怕脏了荷花仙子的地盘。”
沈之珩很没有骨气地后退了几步。
“等等,施主,救命!救命!”
荷花池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呼救声,正是在浓雾中失踪的石佛,他整个人被浸在肮脏的血泥之中,正往岸上游来,可身后无数的莲花茎叶正在缠绕着他。
“露露施主,我也不合适,”石佛双眼一亮,说道,“在下行走人世间,虽然没有杀生,也不与人为恶,可是之前荷花仙姑要杀我,虽然我沾染了一身血,可我却没有死,这简直是天大的罪孽,你先让我上岸,给我洗涤一番!”
露露圣洁的面孔扭曲了一瞬,又立即恢复了平静,她盯着石佛,说道:“荷花仙姑不喜欢你。”
莲花茎叶将石佛彻底拖入了血泥之中,即便是他有所谓的法门,也无法抵挡窒息的危险,一串串气泡从血泥中浮起,眼看伸在半空中的双手无力地摆动着,突然从洞顶掉下一个硕大的影子。
正是完全被魃附身的端端,他长长的虫肢捞起了石佛,将他护在身后,无数双凸出的畸形眼眸看着露露。
“露,露……”
端端嘶哑地说出胞妹的名字。
只是短短的时间,兄妹再次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露露面无表情,挥舞着纤长的荷叶,血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瞬间暴起,缠绕着那个畸形丑陋的怪物,欲将他们埋入肮脏的血污之中。
“你这个肮脏的小杂种!”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之珩看着露露,脸上慢慢显现出一种疯狂的执拗,他慢慢地走向前,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恨意,说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淹死在水池里。”
“你说什么?”
摒除全部恶意的露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调,让她的心中下意识地涌起一丝深深的厌恶与憎恨。
沈之珩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孔有所松懈,眼眸暗了暗,又往前走了一步,模仿着那尖利而夹带着疯狂的呓语:“你们这个丑东西,根本不配生活在世界上,七岁的时候,你就掐死了你养的小狗,只是因为它对你喊了一声,你就是天生的杀人犯,跟你的爹一样,是天生的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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