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称为左巫的黑袍人并没有做出回答,反而是说道:“有人来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脸色惨白的洛锌就出现在了密林之中,他还穿着粗气,可见到那乌压压一片的黑袍人时,他还是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在这群杀人不眨眼的萨蛮巫师面前,一点微毫的错误都不能犯。
谁知道会不会有巫师嫌他呼吸声太大,给他设下一些可怕的诅咒。
更何况,那些人头蛮都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这怎么跟萨蛮的巫师交代,难道要把那个叫做元迹的玩家供出来?
“左巫,”洛锌沉住气,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们搜集了24名蛹人,应该远远超过你给予我们的要求,什么时候可以答应——”
黑袍巫师并不想听他苍白的解释,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问询,言简意赅地说道:“杀死飞头蛮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听到他如此说,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洛锌终于松了口气,既然黑袍巫主询问自己问题,那么说明他还需要自己。
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是一名叫做元迹的道士,”洛锌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那名坏事道士的名字,“也是一名玩家,因为他太狡猾了,所以我们并没有留意。”
黑袍巫主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任凭寒风吹拂,过了半晌才说道:“子时,进攻继续,你要保护好蛹人,只有蛹人交到我们手中,你的要求我们才能答应。”
听到这位黑袍左巫如此说,洛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他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要提醒这位萨蛮左巫:“随左巫大人,我要你帮忙找人的事情——”
黑袍左巫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你可以走了。”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臂,用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腕,随后硬生生地扯断了自己的半截手臂,淅沥沥的鲜血从断口处流出,而做出如此举动的黑袍巫主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把那只刚刚从身上扯下的手臂放在了地上,由于神经末梢的作用,那干枯的手指还在微微抽动,看过去异常渗人。
洛锌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可是他还站在原地,想要等黑袍左巫的回答。
一名教徒转过身,完全挡住了他的目光,不友善地说道:“请回。”
黑袍中的双眼燃起森冷的幽火。
洛锌顿时吓得满头大汗,急忙跑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
“贪婪而愚蠢,弱小的人类,”黑袍巫师看着洛锌消失处摇晃的树影,说道,“很好的养料。”
洛锌彻底离去之后,黑袍巫师拿起自己的断肢,用断裂的伤口在地面上画了一道复杂的咒语。
上面的文字并不是寻常可见的人类文字,充满了古怪扭曲的笔画,只需看一眼,就能让正常人类的仅存的理智撕裂。
黑袍巫师画完了那到符文后,在中央的位置渐渐出现了一点粘稠的液体,慢慢地扩大,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漆黑水泊。
粘稠的液体不断地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
黑袍巫师:“祭品。”
从密密麻麻树林走出了许多被捆绑住的村民,他们的步伐麻木,嘴里似乎是塞了什么东西堵着了他们的咽喉。
惨白的月光照耀在他们麻木的脸上,也映照出堵在他们嘴里的东西,竟然也是一条条灵活舞动的肉色触手,死死地抵住了村民的嘴巴。
那些村民以一种机械性的步伐走到那翻涌的黑色粘液之上,仍由那些液体将他缓缓吞没。
黑色液体甚至发出了咕噜一声,像是一个真正的活物。
村民不断地落入黑色液体之中,像是填充着那欲壑难填的诡异邪祟。
所有村民被献祭后,黑袍巫师将他的手也丢进了那黑池之中,最后他跪在了石面上,虔诚地拜跪,口中呢喃道:“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请拯救我主梵天于无边苦海。”
“今晚,就是我主重现人间之日。”
与此同时,在法门寺的上空,层层叠叠的乌云之上,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巨大裂缝,横亘了整个天空。
缝隙之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刮挠,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准备降临这污秽的人世间。
*
“队长,你终于回来了!”
在寺院内等待许久的灵鹫公会玩家们见到洛锌完好无缺地回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闹了这么大的纰漏,队长竟然没有被剥一层皮,看来那些神秘诡异的巫师大人们心情还不错。
死里逃生的洛锌抹去脸上的冷汗,气喘吁吁地说道:“快点集结那群蛹人,我们快点跑。”
“跑?”
队友们不明所以,好不容易得到了萨蛮教的信任,萨蛮教又是这个副本势力最大的存在,为什么又要逃跑。
“洛队,为什么要跑?”提出疑问的是队里资历第二的薛一凡,他带着厚厚的眼镜,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是队伍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洛锌平复了气息,说道:“我怀疑萨蛮教要对法门寺做些什么,虽然他们不让我待得久,可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些村民的踪迹,恐怕他们又要搞什么诡秘的邪术,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跑为快。”
他对那群怪异的巫师早就充满了戒心,见到那黑袍巫师的动作,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安身的地方,现在又要跑,万一萨蛮教追究起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薛一凡提出了最致命的问题。
萨蛮教的势力几乎遍布了整个地区,他们想要摆脱谈何容易,但是待在这个地方又是充满着危险。
洛锌的眼眸黯淡了一瞬,那些萨蛮巫师神通广大,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追踪到他们。
“我有一个办法,”薛一凡摘下了眼镜,说道,“那就是去凌霄观。”
“去凌霄观?”洛锌微微一愣,说道,“所有玩家的初始任务都是去凌霄观,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找到凌霄观,我们又怎么过去?”
薛一凡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叫做元迹的玩家,他其实非常不一样。”
“那还用你说?”洛锌有点不耐烦。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玩家,”薛一凡语出惊人,说道,“你们都没注意到吗?他的手背上根本没有玩家的芯片。”
灵鹫公会的玩家们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点细枝末节,如今听薛一凡如此说,都不禁回忆起沈之珩的模样。
那名道士长得就跟山野精怪似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似人类的怪异感,他的手背上有没有芯片呢?
“我记起来了,他的手背上好像根本没有芯片!”一名队友突然惊呼出声。
“是的,并且一开始我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很奇怪,”薛一凡皱着眉头,说道,“总觉得像是这个游戏里的人物名称,更重要的是,他腰上系着一枚玉佩。”
“玉佩?”洛锌沉思了一阵,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是npc?”
“不仅仅是npc,我还从他的玉佩上见到了凌霄的字样,那两个字我本来不太在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薛一凡说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凌霄观的npc。”
“有这种可能!”洛锌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他的双目摄出精光,说道,“这个副本里无论是npc还是玩家都古怪得很,说不定他是伪装成玩家的npc!”
“并且凌霄观的线索,就在他的身上,”薛一凡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们目前也只遇到一个跟凌霄观有关的线索,无论如何,必须去试试。”
洛锌站在原地,脑中不断地回想薛一凡的话语。
他们灵鹫小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许久,刚开始还想寻找凌霄观的存在,可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所以他也渐渐摸索出了一个关键信息——登仙。
其实系统给予的任务只是迷惑玩家的信息,正确的途径就是登仙,所以他才不遗余力地搜集蛹人,投靠萨蛮教以取得登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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