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真的很小,刚好容纳一人,就那么处在大海中央,就像大海中渺小的浮萍,着实吓人。
络腮胡的脸上有些许惊慌,他这是在哪里?
高山之上,沈宴也有些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诡异,神秘,未知,一切都无法预知,无法掌控。
沈宴忍住心中的诡秘,开口道:“你是何人?”
只是他的声音一出,原本平静的大海,突然狂浪翻腾,如同最可怕的风暴袭击了整个海面,那只小船在风暴中跌起飞落,随时都要被击翻在无尽的大海之中,渺小得如同尘埃。
……
佣兵之城,无畏佣兵团驻地。
大胡子程铜斧正在房间内,他最近进行了一次启示仪式,借用的最近城内感染的畸变体制作而出的启示物。
没想到启示物的感染能力还挺强,听治安亭的公告,说是被遗迹中的尸体感染的,那的确不一般。
程铜斧揉了揉还有些头痛的脑子,手上摸着一柄古旧的弯刀。
这是一柄不知名的弯刀,是他以前的一个兄弟卖给他的。
因为这事,两人还闹了矛盾,那兄弟当时九死一生从遗迹中得了两圣器,作为兄弟,直接卖给了他这件弯刀。
但佩戴多年,完全无法进行“临渊仪式。”
他这人嘴大,性格粗鲁,说话不过脑子,所以也没上心的抱怨了两句,大咧咧地说了几句,这弯刀该不会是伪圣器吧。
毕竟伪圣器数量的确惊人,难以分辨,没想到这些不过脑子的话,传到了他那兄弟耳中。
结果,两人生了间隙,铁一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
一想到这,程铜斧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多好的兄弟啊,以前走过多少带血的路,就这样多年就不来往了。
他现在就想,早点呼唤出这弯刀中的英灵,用这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的方式,来证明他当初就是胡说八道。
但是吧,心里越想着这事,临渊仪式越没能触发。
一个粗鲁的人,只能偷偷摸摸躲在房间唉声叹气。
这时,莫名其妙地,脑子中一阵强烈的拉扯力传来。
等他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时,他发现他居然在一只特别小的小船上了,小船荡漾在无尽的大海上,吓得他条件反射的趴在船上。
什么情况?
懵得不行,他不是在房间内怀缅过去的铁血友情吗?
都没搞清楚情况,突然,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何人……”
“何人……”
巨大的雷鸣声在耳边炸开,是真的炸开,连平静的海面都开始颤抖,疯狂,奔腾。
卷起的巨大海浪,一度让他以为,他身下的小船下一刻就要被掀翻在这无尽的大海之中。
慌乱,惊恐,等程铜斧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时,他才知道,刚才的慌乱惊恐算得了什么。
那是一座矗立在海上无比巍峨的高山,高山上没有光,只余星辰,飞星在天际划过,神秘到了极点。
星辰之下,是一扇无法形容的巨大的门,门上一只全知全能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大门散发着光,让人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但明明很远很远的距离,他却隐约看到了那无比高大的门下,似乎有一个人,身披星光的人。
那人站在门下,用能卷起整个大海的雷霆之声在说话。
程铜斧的嘴张开,再也无法合拢。
他似乎遇到了无法想象的未知,神秘,超凡的存在,或许只有那些走遍大地,寻觅无数遗迹的年迈云游诗人的诗歌中才会有那么一丁点零星记载。
沈宴看着海面的变化也惊讶到了极点,他的声音造成的?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再出声说点什么好?沈宴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表情惊恐,正拼命保持船只平衡的大胡子手上的那柄古旧弯刀。
第30章 欲妖
沈宴看着大胡子手上的弯刀,作为尝试,小声的开口。
“古时,契丹八部中,耶律部人使用的弯刀……”
果然,他的声音变小,卷起的海浪虽然依旧在卷击,但和一开始的龙卷已经有了很大差别。
那大胡子似乎是一个了不起的水手,虽然慌乱,但将小船掌控得很好,随着波涛起伏,沧海中的一粟。
看情况,目前不用为大胡子担心。
沈宴的声音开始或大或小的起伏,做着尝试。
这海应该也不是真正的海,居然因为他的声音产生如此大的异象。
应该和身后用手能穿过的青铜大门一样,是一种幻境,只是真实得让人几乎分辨不出来。
“耶律部擅游牧,人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士兵,他们以毡帐为营,配弯刀征战,建雄国于北,国号‘辽’……”
在已知的历史上,有几个十分特别的时代,在中原大地上,由少数民族建立起了权力机构,比如契丹人建立起来的“辽”。
辽与宋争,当时宋弱,哪怕有像杨业这样的千古名将,心怀精忠报国之志向,但依旧抵挡不住朝廷的腐败,奸邪当道,终是让英雄名将冤死,可怜了杨家满门忠烈皆战死沙场,杨家女将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乱世英雄,但国朝腐败,积重难返,宋没被辽所灭,还是因为女真部崛起,“金朝”横空出世,金与辽争,金与宋争,混乱不堪。
沈宴一说起历史,完全有一种收不住的势头,契丹弯刀,作为大辽士兵的常规武器,更是有鲜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大胡子在海浪疯狂的卷击下,从来没有觉得生命如此的脆弱,似乎耳边的声音稍微大一点点,他立马就要葬身大海,身下的小船四分五裂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耳边的雷鸣,轰鸣不断,时大时小。
他听着那声音,似听懂了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听懂,就如同精神被感染时,听到的那些神秘的,诡异的,传说中神的低语一模一样。
沈宴正讲得起劲,这时,脑袋中突然一胀。
海面开始恢复平静,海中央大胡子的小船开始返回,船上的人又变成了毫无表情的“人像”,立在一群“人像”中间,成为其中一个。
沈宴眼前一黑。
等再次看清事物,已经重新在仓库的床上。
灵魂的力量似乎被消耗空了,所以才从中退了出来?
手上的古旧盒子,推开的盒子的门已经合上。
沈宴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不像是精神感染,说是幻觉吧,那大胡子的一举一动,甚至脸上的表情,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
沈宴看着古旧盒子,是因为他打开了盒子上的门,才触发了刚才的幻境?
这个盒子和高山上的巨人遗迹又有怎样的关系?
或许,只有那些日记,能有一些线索。
沈宴这么想着,但又觉得不对。
赵阔也打开过这个盒子,并且检查过后才给的他。
赵阔为何没有触发这样的幻境?
它的触发条件又是什么?
沈宴一叹,想要重新尝试,至少也得等他睡一觉,恢复灵魂力量。
在这个世界遇见未知,似乎也不是完全无法解释。
小心翼翼地将古旧盒子放进床头的医药箱,想了想,又将医药箱放到床尾,能引起诡秘事件的东西,说不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放好后,沈宴看看窗外的天色,似乎也没有过去多久。
幻境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好像是1:1。
然后悉悉索索地下了床,借着窗台上煤油灯的亮光,向赵阔那边摸去:“赵阔,赵阔,仓库夜话开始了。”
赵阔心道,怎么跟做贼一样!
“嗯”了一声,表示没睡。
沈宴赶紧问道:“你今天给我那个铜皮盒子没什么问题吧?”
赵阔又“嗯”了一声:“就一普通盒子。”
懒洋洋的,跟一只困觉的大狗。
沈宴可不能让对方睡着,一个才经历未知的人,特别需要人陪着聊天,哪怕是闲聊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也成。
沈宴一边摇着赵阔庞大的身体,一边道:“我已经经历了一次启示仪式,还是超常的启示仪式,这种情况下我能够活下来,我是不是已经算一个厉害的佣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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