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高美音在,池小闲和方樾这次没有选择出去冒险。如果外面的丧尸他们两个能解决,那赵新手下的那帮人肯定也能解决。
果然,半小时后,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了下来。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被感染了……”池小闲自言自语着。
方樾摇摇头。
不久,房门被人敲了敲。方樾警惕道:“谁?”
“是我。”赵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后,“都结束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方樾一边开门,一边觉得奇怪。
赵新一结束就来找他,莫非是又碰到什么敏感的事情?正想着,他便听赵新道:“你哥哥感染了,被击毙了。”
方樾和池小闲非常震惊。他们想过受伤的方桓会不会感染,但得到的消息是他这两天的病情十分稳定,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父亲呢?”方樾问。
“他去查看现场了。”赵新道,“你们也一起吧。”
安抚好高美英,方樾和池小闲跟上赵新来到了一楼。一拐过电梯口,两人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走廊里遍地是血,汇成了一条鲜红的河流。墙壁上也被喷溅得到处是血,艳丽夸张的色彩让它看上去像极了一幅长长的地狱画卷。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池小闲有些头晕目眩,他连忙拉高了毛衣,掩住了鼻子。
军官来来往往,已经将地上的尸体清理得差不多了。
“死掉了十六个人,其中十四位是制方员工,两位是军官。”赵新沉沉道,“还好负一层有你们的保卫部在,反应非常迅速,否则感染一定会进一步扩大。而且走廊狭窄,并不利于逃生和展开战斗。”
方樾点点头,又问:“最初的感染者确定是谁了吗?”
“就是方桓,你的哥哥。”
方樾蹙起眉,“怎么会是他?不是据说这两天病情很稳定吗?”
赵新摇摇头,“有人故意用刀划开了他的伤口,让它暴露在空气中诱发感染。”
方樾和池小闲对视一眼,难掩心中的惊讶。
赵新带着两人停在了一处房间门口,道:“你父母都在里面,你的母亲似乎已经崩溃了。”
轻轻推开门,方樾一眼看到了被绑在担架上尸体。尸体用一块白布遮着,秦鸢坐在地上哭泣着,方制凯则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背影落魄而狼狈。
见没有人管他,方樾径直走向担架,轻轻掀开了白布。
方桓的脑袋几乎被子弹轰烂了,血肉模糊,骨骼碎裂凹陷,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只有那身被血浸染大半的病号服和脖子处的一道纹身能证明死者确实是方桓。
秦鸢抬头冷不丁又见到了方桓那颗残破的头颅,再次晕倒,被人抬了出去。
很快,方樾就出来了,池小闲问他:“怎么样了?”
“确实死了。”方樾平静道。
“你的推测是对的。”赵新走过来道,“只要有开放性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就有感染的可能。”
方樾蹙起眉,“这样下去,每个人都是一颗定时炸弹,恐怖会比丧尸本身更快一步摧毁地下区。”
赵新面色凝重,“对抗这种东西太被动了,我们只能等待感染者变成丧尸,然后杀掉他。”
方樾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噬肉真菌跟霉菌不一样,它们高度依赖人体的血肉,无法借助空气中的尘埃生存。一旦脱离了血肉的培养,在空气中存活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同理,孢子在空气中存活时长应该也是有限的。假设一直没有找到寄生体,它们的存活时间应该也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他连忙回到屋子里走到方制凯面前,严肃道:“从现在开始,关闭新风系统,紧闭大门,切断与外界一切空气交换,停止供暖,降低地下区温度。”
方制凯愣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问道:“为什么?”
“噬肉真菌在低温环境下活性会降低,而孢子在空气中存活时间有限,只要密闭空间,不给它任何寄生的机会,过一段时间后它就会自然死亡。”
“你说真的?!”烟从方制凯指尖滑落,掉在他裤子上,烧出了一个圆圆的洞。
“可以试一下。我也不确定具体什么条件环境会让它死亡。但孢子具有气传性,如果新风系统一直开着,外面就会一直输送孢子进来,空气中孢子浓度越高,感染的可能性就越大。”
方制凯当即拍板这个决定,立刻让手下的人去办。
“这个建议听上去不错。”池小闲对出来的方樾道。
方樾摇摇头,“这是个很糟糕的建议。”
“为什么这么说?”
“地下区承载了近万人,又是密闭空间,一旦新风系统停运,空气很快就会变得浑浊不堪,氧气也会逐渐耗尽……所以这根本不是长远之计。”
池小闲脸色变了变,“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换上一套能够过滤掉一切微生物的空气净化系统,像医院里的无菌室那样。”方樾严谨道,“但目前的条件不允许我们更换系统,更何况地下区如此庞大,就算更换,也很难找得到功率这么大的空气净化系统。”
池小闲叹了口气,“要给宿舍区每一个角落的空气都除菌,肯定要费不少电。”
“是的。”
果不出方樾所料,关闭新风系统四个小时后,地下区的空气开始变得浑浊起来。人汗味,脚臭味,食物残留的味道,卫生间的酸味……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令人隐隐作呕。
有些东西存在的时候没有感觉,离开了却让人倍加思念,新风系统就是这样一件东西。
方樾的房间里也很闷,好在供暖已经停止,寒冷缓解了地下室独有的气闷。
就这样过了两天,地下区爆发了一场流行性感冒。
因为空气不流通,感冒病毒传染速度极快,没多久,三分之一的人都出现了发烧的症状。一时间,整个地下区都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喷嚏声,如同一间巨大的病房。
虽然感冒不致命,但有不少难民是老年人。对他们来说,发一场烧无异于脱一层皮,给原本就脆弱的脏器进一步造成损伤,甚至有几位高烧后发展成了肺炎。
接着,药物变得短缺。负三层和负四层都爆发了一场争抢药物的斗殴事件。甚至没有感冒的人也试图装病,来囤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方樾找到方制凯,决定和他商量一下要不要重新开放新风系统。
方制凯的脸色很差,眼圈深重,胡子拉碴,显然还沉浸在方桓的事情里没有走出,衬衫穿的也还是两天前的。
“你让我又重开?”方制凯皱眉道,“如果重开,以前的工作不就功亏一篑了?”
“但密闭空间内的氧气是有限的,我们迟早要重开新风系统。只能说开一阵关闭一阵,让空气中的孢子保持在相对较低的数量和密度,降低感染的可能性。”
方制凯烦躁地掐灭了烟,头仰在老板椅上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没什么彻底的办法了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只能让尽量让大家别受伤,不要弄出开放性伤口。”
方樾也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不是神,也会有办法枯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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