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建材没有您想得那样重。”赵新道, “每辆车应该还能再多运一些。”
“是吗?”一边说着,顾凯一边用手拂去上面的雪, 随即叩了叩那坚硬的白色材料。
“执行官给我们的任务是十五天来回, 因为是顺风,我们花了五天就到这里, 但回去路上就是逆风了,估计要花超一倍的时间,我们还得拖着这些材料,车速恐怕会更慢。”顾凯皱眉道。
“还有搬运整理建材的时间,回程要是遇到更大的丧尸潮,时间得更长。”罗伊斯叹了口气。
三人商量了会儿,决定今晚暂且休息,明天一大早开始着手拆除活动板房,将建材往车上运,搬完后立刻动身回核心区。
“执行官还好吗?现在核心区是什么情况啊?”赵新问道。
因为暴风雪阻断通讯的原因,他已经四五天没有跟核心区联络上了。
“执行官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就在我们出发前两天忽然病倒了,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罗伊斯担忧道,“现在一大堆人都躲在地下防空洞,但防空洞外围已经发现了部分裂痕,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就算执行官没有给我们定完成期限,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核心区一刻都等不及了。”顾凯补充道。
“还有就是我们的有些车已经没油了,不知道——”
“这个无妨。”顾凯打断了赵新道,“我们带了油罐车来,应该足够你们和我们一起返程了。”
“那就好。”赵新松了口气。
顾凯看了看远处那些活动板房前的人,问赵新:“那些是难民吗?多少人啊?”
“有一些难民,还有一些是之前收留我们的制方药业的员工。”
“制方药业?”顾凯愣了一下,“老板是方制凯的那个?”
“对。但他不幸感染了,一周前死了。”
顾凯摇了摇头,颇有些惋惜道:“我跟他是老同学,没想到只隔了一周就见不到人了。”
“他有个小儿子,现在是他在负责处理制方的事务。”
“小儿子?他不是还有个大儿子吗?好像是个纨绔子弟来着。”顾凯说话很直接。
“那位也感染死了。”
顾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又轻轻叹了口气,“他也住在这里吗?把他喊来让我看看吧。”
赵新立刻派人去把方樾喊了过来。
方樾看着面前这位跟方制凯年轻差不多的上将,礼貌地问了句好。
顾凯上下打量着,见他眉宇眼睛跟方制凯都不像,于是道:“听说方制凯好像领养了个小孩儿,是你吗?”
方樾点点头。
“挺好,小伙子还挺精神的。”
顾凯又看了他几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很快,明天要拔营离开的消息传遍了活动板房区域。
“我们要跟着去核心区是吗?”Kevin还有些不敢置信道,“我可是好不容易从核心区的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啊……”
“没关系,根本不会有人关注到你的。”章漪淡淡道。她倒是感觉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是逃亡,她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不只是她,很多难民也已经麻木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既没有多激动,也不算多抵触。他们就好像浮萍,没有想法,任由河水推着向前走。
但还是有少数人非常高兴的。他们的家本来就在核心区,抱着回去可能会遇到家人的侥幸心态,暗暗期待着。
东子他们就完全不一样了,根本就是一副非常紧张的状态。
“那里是不是人更多……”东子担心道,“要是我们被发现是非法入境者怎么办?”
“放心。”池小闲安慰他,“正因为人多,又是这种关头,他们不会追究你们到底从哪里来,只要不是丧尸就都没问题。再说还有我跟方樾呢,要是真遇到什么事情,我们肯定能解决的。”
东子虽然还有点担心,但还是很信任池小闲他们的。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开始着手拆除活动板房。风雪比昨天稍微小一些,也正因如此,他们更不敢耽误,生怕错失时机。
原本排列整齐的活动板房已经被风雪吹得凌乱地散开,东一间,西一间的。还好当初方樾选择了用两层建材叠加建活动板房,增加了整体重量,否则可能会被风直接掀翻。
尽管纳米材料比一般建材轻,但耐不住一整块的面积大,得三四人人才能拖得动。方樾让他们五人一组,三个人把材料拆下来,另外两个负责用绳子捆绑,最后用钩子勾住,被吊到挂车上一层层码好。
这种挂车前面是牵引车头,后面是十米长左右的挂车车斗。方樾算了下它的载重,一辆车最多可以放二十五块材料板,一百多辆加起来就是将近三千来块。然后就是货车,一辆货车大概装五块左右,八十辆就是四百块。
还剩下两千多块材料板。
他们拖不完这里的东西……
东西带不够,肯定会影响避难中心的重建。赵新和顾凯看着剩下来的建材,忍不住皱起了眉。
“越野车还可以拉。”方樾忽然道,“可以把五块材料板叠在一起捆好,用绳子牵引在车后面。现在地面很多地方都结冰了,摩擦力很小,应该拉得动。”
“你那里越野车一共多少?”顾凯问赵新。
“一千出头,本来有一千三,天冷报废了不少。”
“那算上我们带来的,绰绰有余了,就按照小方说的去办。”顾凯看了方樾一眼,微微颔首。
一直忙碌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才把所有东西都弄上了车。就在大家累得瘫坐在地上时,一场内部感染猝不及防地爆发了。
感染从罗伊斯的队伍里开始。因为呼吸的气在防护面罩形成了雾,有不少军官就脱了面罩准备擦,黑暗里不小心被真菌突袭了皮肤,不幸感染。
他们本来带了除雾剂,但不巧的是在路上就已经用完了。
枪声足足响了半个小时才停,不少人的心都紧张得砰砰直跳,加之高强度劳动来带的疲惫,恍然间有种濒临猝死的感觉。
混乱暂停后,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侵袭上来。但在这一点天光都没有的黑漆漆的凌晨,没有人敢再摘下面罩吃东西。
原地休息了半小时后,一行人终于上路出发了。
暴风雪开始逐渐变大,雪粒将天地塞得满满当当。顶风前进的车辆行驶得非常缓慢。为了省油,车里没开空调,几人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靠保温杯里的一点热水取暖。
池小闲的胸口处却有一团热——他的防风外套里揣着咕叽。
虽然咕叽是一只很有猫德的小猫,但偶尔还是会无心挠到人。陈愚之只好暂时将它托付给了不怕被感染的池小闲。
咕叽也感受到了冷,开始还好奇地探头往外看,没多久就缩了回来,一头扎进外套里,再也不愿意出来了。
“这是到哪里了?”池小闲扒着窗户往外看,他们正路过一座被厚雪覆盖的高架桥,桥梁坍塌了一半,几截钢筋水泥裸露在外。
方樾看了眼时间,估算了一下,“回到十区附近了。”
“那我们要去接地下区那些人吗?不是有一些难民和军官还留在那里重建地下区吗?”
“不清楚。”方樾道,“我们跟着赵新的车队,看他会不会走那儿停一下。”
车开了大约有十来分钟,池小闲看到了熟悉的高压电网。
它不再是从前那样高高矗立的威武姿态,而是破破烂烂的,上面洞连着洞,都是被丧尸撞破的。远远望去,像一张松垮老旧的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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