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顾神灵邪正,直接借取大量钱财,甚至有人行不义之事,自私自利,唯游光马首是瞻。经过测算,你们许多人目前的存款根本不足以还债,就从健康上面进行抵扣。金钱疮,正是贪财人借阴债会犯的病。”
大家一看,果然!那些人身上的红斑,就像一个个的古钱币一样,怪不得叫金钱疮!
“啊?!”
“这要怎么办?!”
“游光神之前没说呀?”
“没说,你们就默认那些钱的得来方式堂堂正正吗?自古天上不会轻易掉馅饼,更何况是那么大的馅饼!”
“救我!救我!我知错了!我就算还不了钱,我全家还可以一起帮我还呀!”
“就是的!我们以后做善事,痛改前非,不就好了!高人,快告诉我们怎么去掉这些斑!”
“谁知道拜神,能拜出这个结果?我以后再也不说推翻邱神祠什么之类的鬼话了!”
钟庆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了。
他说:
“有的神,就算历史深厚、岁数大,又有什么用?”
“而有的人,虽然只死掉一年,可他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一心向善,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心心念念造福家乡,这难道不比邪神,甚至绝大部分普通神灵、特别是经常无动于衷的神灵,都要优秀吗?”
“还有些上圣,高高坐在青云端,慈悲眼望着世间,呵,还不接受《灵感》的采访,在那里摆谱。这样的上圣,是不是还不如生前的邱柯,哪怕修一条路、盖一所学校……”
“太可笑了……”
他转达邱柯的话:“邱柯说,他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因为乡亲们的念力,让他今天拥有了一些神力。他还是希望故乡人把他当做那个平凡的邱柯,想大家得到幸福的那个邱柯。他会一直看着你们。”
“轰”。白琦无声息地推了一掌过去。野仲游光本来就被邱柯克制住,如今先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而后极其狼狈地跪坐在祠堂前。过一会儿,当地的地府工作人员就会率鬼,把这几个作恶的经济罪犯带走。
“好简单……”
钟庆微微睁大眼睛,而白琦垂首笑了笑。
如果是常人驱赶野仲游光,就把麻子、豆子和家人的毛发丢进井里就好了。
可是,像冥王、泰山府君、五道将军,天生就是野仲游光的克星,可以轻松镇压住这个团伙了。
白琦牵起他手来,准备带同事扬长而去。
可那边人还在挠来挠去,邱柯又于心不忍,问钟庆:“老板,他们真要痒一辈子吗?”
“不是什么‘金钱疮’,我编的……”钟庆小声说。
“以前我见过人长这种东西。游光那边湿气煞气太大,估计还有很多霉菌什么的,他们站了那么久,得了湿疹,随便涂个皮肤药膏就好了。回头让之之去药店买卤米松软膏,挤出来,放到小玻璃瓶里卖给他们,就说是邱神开光过的神药,五百块钱一管,建议多囤,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白琦听见:……
*
晚上。鬼员工们都去邱祠吸香火了,今天邱祠香火大盛,他们都喊着让同事请客。
“了不起了不起,别人家公司问员工构成,都是问: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咱们公司以后问员工构成,就得问:活人多少,死人多少,神仙多少啦!”
邱柯恢复了不好意思,但仍然大方地跟同事分香火,看着别人陶陶然地吸,自己呵呵乐。
至于钟庆和白琦,他们在村长家就餐。
从村长的话语间,钟庆渐渐知道,这个村以前特别穷,是因为邱柯的资助,才脱离了贫困。而拜游光的那一批人是镇里最富的人,估计拜邪神,也拿了很多不义之财,经过这件事后,他们的款都扣了不少,估计会对企业造成重创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钟庆陷入沉思,无论是最近的送鸡蛋结血契“山魈”,还是今天的“野仲游光”,其实都因人的贪婪而来。他们这期杂志,虽然劝导人们正确拜神,又或者抵制邪神,其实都是让人们有正念,不要有邪念。
等这期杂志发行,越来越多人会分辨正误,帝都甚至华北的乱象,应该会好许多许多吧?
村长:“两位高人,说到这个,你们知道不知道,现在冥府还能借阴债吗?”
“啊?”村长怎么也动了这个念头了?
钟庆看了一眼摇头的白琦,解释道:“冥府已经很久不做这种事了。”
村长:“我猜也是,冥府那么大的地方,肯定不在乎咱们阳间人这点小钱小利,所以干脆不做了。”
钟庆心道:那倒不是。大概率是如今信冥府的人太少了,朝冥府借阴债的人也少了,冥界银行干脆就关闭这个稀稀拉拉没什么进账的部门了……
翻了一会儿手机,钟庆也好奇:“白总,在《灵宝天尊说禄库受生经》说过,曾经酆都北帝有一棵宝树,种在冥京,下辈子要投胎成人的男男女女,要往宝树上射箭。”
“射得东枝,得官爵长寿身。射得南枝,得延寿康健身。
射得西枝,得富贵荣华身。射得北枝,得贫穷困苦身。”
钟庆的眼神湿漉漉的。他明明方才在村民面前像个成熟的主编,现在却像是朝大人讨问宝贝或者糖果的孩子,好奇地问:“真的有吗?”
白琦仅仅以微不可查的表情滞了滞,才道:“以前倒是有一棵,现在没有了。”
钟庆没有发觉他的反应。长吁一口气:“太好了,这个制度不公平。”
白琦笑:“是,像你这样立定跳远都跳不了一米的,射箭估计什么也射不中……”
钟庆连连摇头:“我要是知道有这个制度,会穷尽一生练习射箭的!”
白琦温声道:“那要不,重新恢复这个制度?”
钟庆看着白琦那张俊美无匹,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脸:……“您不要吓我!您怎么这样啊?!对了,阿文……体育好吗?”
白琦偏过头去笑:“你们文人,是不是体力都很差?阿文码字时间久了,都会让我给他揉手指。”
钟庆也低头乐。他高中的时候,是真想写完作业就把手给柏寒揉,可是关系还没到,他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一点点像文曲星君。但又不敢想。于是他决定今天不许想。
白琦时而站起来给钟庆夹菜,有的小吃,钟庆够不到。
最近钟庆没有联系他,他很不习惯,来回看手机,还漏接了郑米米的电话。郑米米说他怪。怪什么怪,神仙一向克制又冷静,不会有出离的举动,白琦冷冰冰地跟郑米米说,我一点点都不想钟庆。
两个人今天都很默契地绕过了关于刘平之的一切话题。自然没有看见,刘平之刚在群里欢天喜地说,挣了快一万了。
夜晚的星子很亮,南邙村的小菜也很好吃。特别是炸物,无论是小鸡柳还是茄盒,都很酥脆。再浇上一勺番茄汁,酸酸甜甜……白琦一向喜欢美食,又鼓捣钟庆去给他下厨做个番茄牛腩。他的双颊鼓动着。
气氛很是愉悦。聊着聊着,村长又提起一件事。
“不瞒二位,我一直有个棘手的事……还请二位帮我出出主意吧。”
钟庆:“您直说就好。”
“就是我们村儿,附近有个庙,供着个活佛,那届活佛去世前,指定了投胎转世的范围和大概人选。”
村长忧伤地叹了一口气:“按说我觉得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谁料,有一天,一群人来到我家,跟我说,我那三岁半岁的儿子是活佛,还要接他去庙里。”
“这怎么可能呢?”村长说,“我最了解我儿子了,他很平凡的。我当场就跟那些人说,你们重新找人吧,一般不是有好几个备选吗?”
“那些人说:没有,我儿子就是唯一的活佛。明天他们还要来接人,这可怎么办呢?”
上一篇:第一剑仙退休后
下一篇:抑制剂味的A支棱起来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