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三天的时间向这个世界证实了,即便还不是传说,他也能轻易越过无数人类的防线,破坏一切他想破坏的。
破烂的衣物无法掩饰那份狂肆的风景,而即便七罪还未并存,异灵也依然是异灵。
少年模样的异灵眉眼上挑,指尖黑色的雷光不断闪烁,那是随时都能划破时间与空间,予以他人处刑的怪诞力量。
身为人类时清澈干净的嗓音在此刻变得深沉,如同本该出现在原体身上的变声期,被悄无声息地迁到异灵的身上。
只见他道:“当下我愿意用三天的时间破坏这渺小的监狱建筑群,却并不意味着我此后的三十天,三百天,甚至是三千天,都只会被困在这片小小的天地。”
“我仍然只有那一个要求,要么解除制约,从此天高海远,你们永远都没办法限制我。要么,你们就得在承受了当下的损失以后,还注定面临着看不到尽头的损失。”
他讽笑。就情绪方面所带来的外在面部神情变化,异灵远远超越贺景同甚至是异灵贺景同。
“我也不介意向你们举例一下。”异灵就只是站在那里,名九关的刀尖处被抵在地面,刀柄则刚好卡在腰间,似是将懒散的异灵撑稳。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柄刀随时都可以在力量的灌注之下,横切一整栋建筑。
悠然而又低沉的声线响起:“那些可笑的,以为财产和人命放在一块比较的天平,可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如果一个人他失去了一切,只留下了他的生命,那么你们又凭什么觉得他的生命能贵重到超越他曾经拥有却又消失的一切?”
“你猜,面对那样的局面,又有多少人类会变成异灵。”
“我没法杀人,但我想,我的那些欺软怕硬的同类,他们一定比你们更识时务。”
“还是说,你们真的想把我逼向他吗?”异灵将目光放在了何昱辰的身上。
持续三天的,给灵师添堵的混乱中也有何昱辰。
甚至他才是让成楚柃想要杀人的主力之一。
不同于异灵站在自身角度诉说,却足以蛊惑他人的逻辑,何昱辰搅动风雨时,大多数的说辞都是:“你为什么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
那个他指的就是异灵。
站在异灵的角度想一想?
成楚柃更乐意顺手抢过蔺溪君的枪,反手把何昱辰崩了。
此时听到异灵说想要和何昱辰奔向同一立场,成楚柃到底还是笑了出来,嘲讽的、讽刺的。
“因为想要解除制约,就认为自己甚至可以和那样渺小的人站在同一立场吗?这种行为,太过丢脸了吧。”
“呵。”异灵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少用你那低劣的语言蛊惑手段来撼动我的意志。”
“相比于我和他站在同一立场,我想,他更愿意带着那些相信异灵化才是正途的人,一并投入我的怀抱才对。”
“如果你搞不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那我也可以重复最后一遍——要么解除这份制约,要么你们主动去承受所有因为你们未曾解除制约,而造成的破坏。”
异灵冷冷地注视着所有人,直到他猛然发现,原体的那两位队友似乎是默契使然,也可能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们放下武器,向着异灵所在的方向,重重撞来。
“找死吗?!”蕴含明确不满的低喝声裹挟着黑色的力量,强行将两人阻拦在一定范围之外。“以为让我杀了任何一个人就足以赔偿自己的命?”
“你们是不是太搞笑了点,假如我真的连那种精细化的力量使用方式都控制不了,那你们觉得这里还有人能活吗?”
“说起来我还忘记了,假如一定需要一个什么能威胁到你们的有力手段——”异灵的掌心,转眼间就出现了一个约莫乒乓球大小的纯黑色力量球体。
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力量团,却在出现以后,就轻易引动了气氛的变化。
犹如风暴在凝聚,也仿佛暴风雨近在咫尺。
那颗乒乓球大小的力量体越来越大,直到变成拳头大小,再到篮球大小。
没人能阻止他汇聚这样一道攻击,就像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球体长到比篮球还大以后,轰向那片无人存在的废墟。
原先的废墟,或许会成为很多处理建筑垃圾的工作者的加班地狱。但在此刻,那些东西,却全都像是被黑洞吞噬的物质一样,泯灭分解。
爆炸的声音后知后觉地传来,直到鼓膜都像是被过分厚重的力量强行贯穿。有的人耳朵流下了猩红色的血液,而有的人则痛苦地抱住了头颅。
眩晕感无处不在,但人群在众多负面状态的叠加之下,仍然坚定地看向那片在此刻已经不存在物质的废墟。
直到一个又一个人,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毁灭,也不是什么破坏和击杀,那是泯灭。
那仿佛是,让物质从开始到结束都不存在了一般。
此刻有很多人的大脑都停止了转动,他们畏惧这种仿佛神迹一般的力量。
但脑子转得快的,诸如安来之类,他却情不自禁地问出一个问题:“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些废墟里,没有一个活人……”
“第一个死去的注定不是我。”异灵毫不在意,紧接着,他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而假如那里有人,且他已经死去,而我还活着……这只意味着,制约于我无效。”
“该证明那些废墟里到底有没有人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该畏惧的也不是我,该害怕的,依然还是你们。”
疲惫和沉疴并存,它们压抑着身躯,混乱的意识在走向昏迷之前,简紫芮终于开了口:“……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是异灵贺景同吗?”
“你和他是不同的个体,还是同一个存在?”
简紫芮握着桃木剑的双手不断颤抖,她的耳朵嗡鸣,视线模糊,仍然站在这里,不过就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意义的答案。
“为什么不坚定你自己的想法?
“一体两面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的吧。
“而如果一定要从我口中得到答案的话,那我所能说的,大概就只是,异灵贺景同是异灵化了的贺景同,而我……
他露出了最为标准刻意的笑容:“我是异灵。
.
……
沉默的气氛在此刻似乎要让人憋闷到窒息,直到最后,成楚柃才疲惫地说道:“让贺晚靳来吧。
“让他来吧。
“这份制约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无论废墟下有没有人,如果异灵真的想要杀人,那异灵也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异灵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但他也不会主观求死。
他呵斥原体同伴的话是“找死吗 ,而不是“你疯了 。
前者意味着他的自我,而后者则等同于,他还仍然能占据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
但后者在此刻也已经不存在了。
去限制一个自身就是枪炮的异灵,不允许他将枪口和炮弹对准人类,那还不如让自身也成为能与之抗衡的枪炮。
将这场战斗无止境地延续下去,也没有意义。
到此为止。
但这个到此为止,却可笑到让成楚柃难以自控的咳出了一口鲜血。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效果,过往的意气风发,在绝对实力的异灵面前,不过只是笑话。
再之后。
在这片连废墟都不存在的场地,始终不被允许到来的贺晚靳,终究还是到来。
但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份制约的根本不在我。
“我曾说过,这是与天地之间的制约。
“它只是通过我这个中间人建立,而一旦制约成立以后,我的生死无法影响到这份制约分毫。
贺晚靳望着异灵,仿佛已经做好了被他掐断脖子的准备。
“只要这个世界还没完蛋,那你就永远都没法杀人,除非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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