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反正孔淮殊揪着那条黑色的领带,主动攻略那双带着清浅酒气的唇。
是龙舌兰酒,余味仍烈。
可当孔淮殊抬手去扯军礼服的腰带时,展煜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一片晦暗的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心虚,低声说:“淮殊,我……我今天累了……”
“嗯?”孔淮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眯着眼睛凑近看他:“累了?不是,展二,你一进屋抱着我啃,现在你给我撩起火了,你说累了?”
他抬腿,膝盖抵在展煜腿间,恶意满满的一顶:“我看你挺精神的啊……”
展煜闷哼一声,微微躬身把他圈在玄关处的屏风上,低声说:“生理反应……今天真累了。”
“啧。”说到底也是长途跋涉回来的,孔淮殊心疼他,圈住他的背拍了拍,“行吧,好好休息……”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有些想笑,在他胸口轻推一下,“不做就起来,我去洗个澡降降火。”
展煜又不肯起来,抱着他腻腻歪歪的亲,细细碎碎的吻落在眉眼、鼻尖、耳廓,然后又回到唇上,克制不住的加深。
孔淮殊忍不住沉溺,他眯着眼睛,神色有种极度放松的迷离,然而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展煜这样子,实在不像累了,那温度就贴着他的腿,隔着两片布料,微微跳动,精神的很。
突然,他想到什么,抬手抓住展煜的领口,鼻尖抽动,他凑过去在展煜颈间嗅了嗅,神色一变。
是血腥味儿。
“你受伤了?”他没敢再推展煜,偏头避开展煜试图蒙混过关的吻,抬手揪住展煜已经长了的头发,把那颗脑袋拽远一点:“我说你特么突然就吃素了,原来是想瞒着我?怎么,你一会儿还要和我分房睡?”
展煜低笑,又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瞒不过,最后认命般被孔淮殊按在床边,脱了礼服和衬衫。
这次伤在胸口,位置险的触目惊心,伤口不大,一小块纱布就盖住了,大概是伤的深,用了治疗仪还没愈合。
“怎么搞的?”孔淮殊心疼得要命,手指小心的触碰那周围的皮肤。
“流弹。”展煜神色如常,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下机甲时被流弹击中了。”
战场上,这是最常见的伤亡原因之一。
他见孔淮殊不说话,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哪有他这么安慰人的?
孔淮殊眼眶酸涩,心脏像被拳头攥住,用力挤压那一团血肉。
在展煜惊诧的目光下,他突然单膝跪在他身前,垂着眼睫吻在他心口。
随着唇一起落下的,还有冰凉的水滴。
展煜一怔,轻抬起他的下巴,室内没开灯,琉森清冷的月色下,展煜看到那张昳丽的脸上,有湿漉漉的水痕。
战场上从来从容自若的指挥官颇有些手足无措,低头吻在咸涩的痕迹上,他低声说:“淮殊,别哭。”
孔淮殊抹了把脸,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沙哑的声音从指缝流出:“展煜,怎么办,我心疼死了,再看见你受伤,干脆要了我的命算了。”
把人拉起来,年轻有为的指挥官想了又想,突然抓着孔少爷那只玉雕似的手,往下一按。
“卧槽……”孔淮殊一惊:“你特么还有心思……”
“嗯。”展煜脸皮也厚了,脸不红心不跳,“小伤,真没事,要真的很严重的话,肯定ying不起来了。”
“你特么……”孔淮殊顶着满脸泪痕,一时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傻b吧……”
展煜笑起来,凑过去吻在他湿漉漉的眼睫上。
“嗯,我是。”他沉声说:“我下次注意,别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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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早上,智能家政系统自动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时值琉森星中心区的夏天,晨风不冷,掀动窗帘吹进屋里,沁凉舒适。
多年的生活习惯,展煜一向浅眠,醒来后伸手去捞身侧的花孔雀,然后……
捞到一只枕头。
这才想起来,昨晚孔淮殊怕碰到他的伤口,让他去客房睡,展煜不愿意,最后孔少爷选了个折中的方法:他把所有枕头拿过来,在他们俩中间堆了个壁垒分明的枕头山。
效果不错,睡觉不老实的孔少爷把枕头踢倒了,把自己埋进了枕头堆里,也没能在睡梦中“翻山越岭”的扑到展煜身上。
展煜笑了笑,侧过身把人从枕头堆里扒拉出来,低头吻在他额头上:“早安。”
“早安,宝贝儿……”孔淮殊眼睛都不睁,勾着展煜的脖子胡乱亲了几下,小声嘟囔:“我再睡会儿……这几天困死了……”
他眼下确实有淡淡的青黑,展煜又低头吻他一下,起身拿过居家服,下楼去做早饭,煎蛋的时候,孔淮殊醒了,丝绸材质的衬衫也不好好穿,扣子一颗也不系,抱着手臂斜倚着门框看系着围裙做饭的展煜。
展煜抽空回头看他一眼:“在看什么?”
“在看你啊……”孔淮殊走过来,从身后环抱住展煜窄瘦的腰,额头抵在他背脊上,轻声说:“我小时候总觉得开着机甲上天那才是真Alpha,惊险刺激的活一辈子才是我的人生追求……”
“哦?”展煜低笑一声,油花溅在他手背上,轻微刺痛,他也不在意,随口回应孔淮殊:“那恭喜了,你的人生追求已经达成了,前段时间过的够刺激了吧?”
“啧……”孔淮殊蹭蹭他的后颈,“我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一样了。”
“嗯。”展煜把煎蛋盛出来,“那现在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样。”鼻尖上有新雪沁凉的气息,孔淮殊忍不住轻吻展煜的腺体:“睁眼就能看见你,早上一起吃饭,晚上一起睡觉,易感期咬咬脖子,没事亲一下,兴致来了做点爱做的事……”
“岁岁年年,长相厮守……”孔淮殊说:“我现在追求的是这个。”
铲子上有颗完美的煎蛋,却在最后装盘这一步上失误了,被草率的丢进瓷白的盘子里,半凝固的金色蛋液在上面蹭出一条。
展煜根本无暇去管那颗蛋,他想做点“兴致来了”时能做的事。
中厨外是西厨的岛台,黑色的大理石台面,孔淮殊坐在上面,接吻时总分心去看展煜的胸口,也因此动作不敢太大。
平时两人接个吻简直像一场小型战役,唇枪舌战,互不相让的攻城掠地,今天孔少爷格外的温顺,直到后背也接触到冰凉的台面,才一把揪住展煜后脑的头发。
“不行。”他眼尾泛红,语气却十分坚决:“你伤没好。”
听着好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展煜不满的在他脖颈间拱来拱去,像只没吃饱的大型毛茸茸,他还试图挣扎一下:“真的没事。”
“不、行。”孔淮殊一手扒拉开水龙头,撩水后湿漉漉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快起来,别等我踢你。”
展煜叹了口气,轻咬了口他颈侧,这才直起身关了水龙头,把孔淮殊抱下来。
“乖~”孔淮殊捏了捏那张写满郁闷的俊脸,“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庆祝。”
展煜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细腻冷白的手腕。
孔淮殊的手很漂亮,修长又骨节分明,那些微微凸起的筋络和血管都恰到好处,无名指处有经常带戒指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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