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睡懵了。
他到底没下去手,而且展煜说的话让他一愣,低声问:“你见过我?什么时候?”
展煜抿了下唇,看向还在通讯中的终端。
孔淮殊明白他的意思,转而对苏澄说:“他醒了,看着挺正常的,一会儿我带他去做个体检,麻烦你了,对了……你联系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澄沉默了,就在孔淮殊以为他信号不好没听清的时候,他才放低声音,带着一点委屈小声说:“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去照顾他吧,被他误会就不好了。”
孔淮殊没看见,身后的Alpha听了这话,唇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展煜只是觉得这小Beta看不清形势,就孔淮殊在感情上这笔直的脑回路,你茶言茶语他根本就听不出来,就这点伎俩,也敢挖他墙角。
果不其然,孔淮殊说:“哦,没事我挂了。”
然后就挂断了通讯。
展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然后被孔淮殊用手肘怼了下肚子:“清醒没,醒了就滚一边去,抱着腻歪你是没断奶吗?热死了!”
展煜:……
忘了,孔淮殊的“直”敌我不分,属于无差别攻击。
他视线下意识扫过孔淮殊的胸口,察觉到自己在看哪里,又耳根发烫的移开视线。
孔淮殊做了两份三明治,展煜眼巴巴的坐在桌子对面,结果孔淮殊把两个盘子都摆在自己面前,还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一个一米八多的成年A,早饭吃一个三明治就能饱了吧?”
展煜默默起身打酒店内线点餐,过了一会儿,点的面送了上来,老大的一个碗。
两个能吃能喝的Alpha面面相觑,展煜咳了一声,“精神力透支后需要补充能量,你还要吃点面吗?”
“不用,吃饱了。”孔淮殊端着牛奶,仰起头,喉结滚动,喝掉了那杯牛奶,他舔了下唇上的牛奶,眯起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你刚才说你见过我?不是在鬼扯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展煜吃面的速度很快,但动作并不粗鲁,闻言筷子一顿,又细细回想一遍。
他倒也不是为了打断苏澄和孔淮殊的通讯才编的瞎话,他昨晚确实隐约回想起一个画面。
展煜皱眉回忆:“我看见你蒙着眼睛……”
孔淮殊抱着手臂,狐疑的看他,“你确定不是因为我昨天蒙过眼睛,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展煜摇头,向孔淮殊描述那个片段。
他站在舰桥上,身边还有四五个人,这些人的脸依旧看不真切,这一次,大家都穿着黑色的军装,肩章处的标记是扑击的蛇鹫。
这不是帝国白、金两色为主色的军装,而是是蛇鹫佣兵军团自己的制服,这是他们加入帝国之前的一段记忆。
展煜听见耳边有个男人在和另一个人说话:“天铮星系这场仗打的,帝国第五军团丢人都特么丢到□□里去了,倍数于虫族的机甲战舰啊,拿来给老大,老大能把虫族女皇送进昆虫博物馆,结果特么帝国那帮窝囊废,硬是让人捅穿了菊花……”
另一个人说:“可不是,我听说议会里有个小白脸想招安咱们,叫……叫孔什么?卧槽,华族兽人的名字都这么难记,算了不重要,你说老大会同意吗?”
“应该不会,我们现在自由自在的不挺好的?打赢了战利品都归自己处置,虫族那些生物科技咱又用不了,往黑市上一卖,大把大把的票子……”
“但上次开会老大也说了,如果帝国皇室那帮窝囊废想转移战争失利的矛盾,最有可能把矛头指向我们,到时候腹背受敌……”
“我不懂,反正我跟着老大!”
“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跟着老大就对了……”
展煜不知道自己在他们之中担任什么职务,但他一直没说话,就在这时,星舰主控室通往舰桥的通道上匆匆跑来一个人。
“报告,我们拦截了一支私人商队,他们领头的Alpha要见指挥官!”
说话间,商队的人已经被带到了舰桥下方。
展煜看到了孔淮殊。
虽然被蒙着眼睛,但在这段模糊的回忆里,他还是认出了孔淮殊,比起现在,那个时候的孔淮殊下颌线条要更柔软稚气一些,带着没褪干净的少年气。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连体工装工作服,这种衣服为了方便行动,设计的极为宽松,根本没什么版型可言,旁人穿着,腿上都堆了一些布料,只有他,身高腿长的把衣服撑了起来,像一件工业风的秀场单品。
回忆里的孔淮殊还没那么长的头发,在后脑勺上绑了一个小小的辫子,相较于其他人的惶恐不安,他几乎称得上镇定自若,好像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他仰起头,“看”向展煜的方向。
接着,他举起两只手,高声说:“我是孔淮安的弟弟孔淮殊,关于加入帝国军队这件事,我想和你们的指挥官谈谈!”
展煜周围的人哄然大笑起来,有人说这小子乳臭未干的,怎么会认识指挥官。
这么多年跟着那个人南征北战,横跨八个星系的战火中,他们习惯信仰那个人,却忘了那个人其实和眼前这个青年是一般年纪。
……
记忆的碎片到此处戛然而止,孔淮殊却已经豁然起身,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我当时多方打探消息,得知蛇鹫有可能会在那个要塞驻扎,特意雇了一支商队……这场不正式的谈判知情者不超过五个人,连我哥都不知道,他后来还很惊讶蛇鹫的好说话,能那么快同意加入帝国……”
“所以你才是促成这场和谈的人。”展煜安静的注视着他,尽管过往扑朔,前路渺茫,但他还是不合时宜的生出一点满足来。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
“尼尔斯说你是蛇鹫指挥官的副手,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孔淮殊来回踱步,最后转向展煜,“你吃完了吗?”
虽然不知道孔淮殊的思维为什么跳跃这么远,但面条确实吃完了,展煜上一秒刚点头,下一秒就被孔淮殊拉起来往卧室推。
“快点换身衣服,我带你去找那位老先生。”孔淮殊急切的说:“等到他那里,基因检测报告应该也出来了,你到底是原装正版的展二秘密参军了,还是北门二战争之后顶了展二的包,这一对比不就一清二楚了?”
展煜被他推着往前,想起什么,他偏过头问:“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什么时候给那位老先生提供的检测样本?”
“咳……”孔淮殊心虚的咳了一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看他这个表情,展煜直觉这个细节很重要。
然后他就在那间简陋的实验室里看见了自己那只拔秃翅膀才做出来的毽子!
不过只用了一个小尖尖,孔淮殊从助手那里接过来雕毛毽子,很宝贝的双手捧着,上下看了好一阵。
展煜神色刚放晴一点,那缺心少肺的花孔雀又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小声问他:“身为指挥官的副手,你有没有想起来一些……嗯,关于指挥官的信息?”
对上他带着期待、崇敬、向往的一双海蓝色眼睛,展煜只觉得酸的要冒泡泡了。
他那张俊朗的脸又板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不记得,别问我。”
这拒绝三连听的孔淮殊一愣。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变脸比翻书都快?”孔淮殊莫名其妙的把玩着手里的毽子,想到什么,坐远了一些,“你是不是那个又要来了?”
展煜:……
易感期就直说易感期好吗?
不是,这是易感期的问题?
展煜看着孔淮殊那张矜贵俊美的脸,很想把这花孔雀拎过来,狠狠堵住那张嘴,最好咬一下,让他知道疼才好。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来检查的了,不管是上班还是上学的宝子应该都知道这种形式主义有多烦人啊啊啊啊啊!我这两天不能摸鱼了,所以基本就是隔天更,宝宝们别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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