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会在心里不断做预期演练,假设问题发生,他又该如何面对如果处理。
靠着不断假设,他带着部落熬过了雪灾、饥荒、暴雨……
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祈求神垂怜的普通祭司。所以哪怕他做得再好,部落也仍是不可避免的失去了一些族人。
但没有关系,只要部落里有人活下来。
有男人,有女人,有他。
他们熊爪部落总会再繁衍下去,一点一点的恢复繁荣。
他什么大灾大难没见过?难不成还能被这点小事给打倒了?
熊甘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就算神使抛弃了他们又如何,顶多就当之前他从未出现过。反正之前没有神的庇佑,他们部落也苟过了一个又一个雪季。
话虽如此,不过好不容易瞧见了能够壮大部落的希望,身为祭司又叫他如何不抓紧把握住一切机会呢?
但愿…但愿神使没有抛弃他们。
———
“拦着我做什么?”
“放我过去!”
一道嘶哑的,嗓子仿佛漏了个口子的男声从队列后边传来。
熊甘皱眉看去,惊道:“熊…熊那个谁你怎么来了?”
他仍是没想起来这人的名字,见他脖子上紧绑着的兽皮,他才隐约响起这人是谁。
几天前在山洞中被熊雨险些用石头捅死的那个人就是他,好像是叫熊飞来着。
“不好好养伤,你到这儿来干什么?”熊甘暗戳戳地瞥了熊雨一眼,挥手示意熊飞赶快回去。
生怕走得慢了,一旁的熊雨再掏出块石头给他捅死了。
“祭司!”熊飞没听出祭司熊甘话中潜藏的含义。
他扯着嗓子嗓子喊道:“我有话要说!咳!”
“我知道神使究竟因为什么两天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
熊甘:你小子最好知道不然我先捅你……
第44章 熊飞的报复进行中
“啊?”
不等熊甘给出回应, 拦住熊飞的那一群人便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起来。
“因为什么?”
“你知道?”
“熊飞,你怎么知道的?”
熊爪部落中的大部分人脑子相对来说都比较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瞧见熊飞信誓旦旦的, 底气十足的模样, 熊爪部落的族人隐隐相信熊飞或许是真的知道些内幕。
“哎呀, 你快说呀!”
“究竟是什么呀?!”
拦在熊飞面前的胳膊微微松懈, 好奇心旺盛的族人挪着步子呈圆形把熊飞围在中央, 给各个方向的路都堵得死死的。
熊飞:“……”
这群蠢蛋!
问问题就问问题!干嘛要把他的路给堵死?
都堵死了他怎么去大祭司面前给熊雨泼脏水?
熊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前几天失血过多他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光是快走几步就会气喘吁吁的, 虚弱到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去见黑熊神。更别提,让他从一众虎背熊腰的族人包围下突出重围了。
用力地挤了几下,熊飞彻底放弃挤到大祭司身边。
他只得边捂住脖子处的伤口,边冲大祭司所在方向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知道神使究竟为什么两天没来!”
“……”
熊甘捋了捋身前的羽毛,被吼得眉头下意识一皱,他不太高兴地腹诽道:“知道就知道呗,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在族人面前,熊甘多少有些祭司包袱。他咽下嘴边的吐槽, 轻咳一声, 装得一副知心祭司的模样循循善诱道:“知道什么?”
“你说吧。”
他看向脸色惨白的熊飞, 用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去。
他倒要看看熊飞能说出什么花来。
连离神使最近的灰荞熊雨都不知道的事,熊飞能知道?
熊甘鼻息间发出一记哼声,真以为他傻?
“我…我……”
得到回应, 熊飞激动得血色瞬间涌上脸, 惨白的脸猛地斥血变红。他急促地喘息几下,眼神里得逞的奸意一闪而过。
他抬手指向熊雨, 与最开始结结巴巴的应声不同。
此刻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嘴里的话流畅到像是独自在心里演习过千千万万遍。
“就是她!”
“就是因为她!”
“神使才不来了!”
“她就是个灾星!”
“谁和她待得久谁就会倒霉!”
“毛栗、生糍、我…….”
“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所有靠近过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熊飞不留余力地大声鼓动道。
“天呐!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怪不得和他一个洞里的人总是病怏怏的。”
“是啊是啊!我之前就怀疑过,为啥她伤得比毛栗重却能活下来,合着……”
“……”
得到附和,熊飞小幅度的单边勾起嘴角。得意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熊雨身上,恶意如有实质,捂着脖颈的手微微用力。
熊飞在心里骂道:一个雌性罢了!
被人践踏,被人侮辱,被人玷污本就是她的命。
能够服侍自己,能够为自己生崽,那都是洞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她有什么好反抗的!
天大的好事落在她头上,她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还恩将仇报反手就对自己下了毒手。
要不是他熊飞福大命大,此刻或许他早就被族人埋到了后山中。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痛与成河的血水,熊飞就忍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恨不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石块砸死这个不识好歹的雌性。
如此想着,熊飞赤红着一双眼,控制不住地粗喘起来。
他咄咄逼人道:“如果部落里继续留着她,那就是留着一个祸害!”
“祭司!”熊飞突然转向祭司熊甘,气竭声嘶地建议道:“如今神使已经因她而远离熊爪部落。”
“我们不能因她失去神使!”
“不如让她以死谢罪,说不定神使看到我们的诚意后,会再次亲近熊爪部落。”
“祭司!”
“神使是否能够再度回归熊爪部落,就在此一举了!”
“……”
熊甘见鬼一样瞧着熊飞,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且不论熊雨和神使不来这件事联系在一起有多牵强,就论他后边说的那句以死谢罪。
从最初神使喊停秋祭救下柏羚,以及想方设法给到他们熊爪部落食物这两点来看,神使就不是个嗜杀冷血的人。
相反他极度富有人情味,甚至连自己喜欢羽毛他都记得。
熊甘感动地摸了摸兽皮上的羽毛,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庇佑的信徒去死呢?
熊甘丁点儿不相信熊飞嘴里的话,活着这么年,他一眼就熊飞的真实目的。
不过,是想借着自己借着族人来向熊雨展开报复罢了。
唉,熊甘无声叹气,幸亏自己聪明。
这要是他们族长,此时或许已经听信了熊飞的谗言,入了对方的圈套,甚至已经给熊雨绑起来了。
熊爪部落没他不行啊!熊甘再一次肯定。
他撩了撩眼皮,故意晾着熊飞,没有直接回复他的声泪俱下的恳求。
反而,抬眼望向熊雨。
自始至终,熊雨都冷淡着一张脸,就好像被针对的人不是她一样,站在铁皮板房前冷眼瞧着这一切,连句话都懒得为自己辩驳。
这是神使给到她的底气吗?熊甘不得而知。
他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对着熊飞故作犹豫道:“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
“真…真的?!”熊飞没想到熊甘这老家伙这么好忽悠,竟然这么轻易就上了钩。
“祭司!”灰荞急忙打断熊飞,骂向熊甘,“你糊涂啊!”
她挡在熊雨面前,生怕下一刻熊甘这老不死的就下令让人把熊雨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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