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吃完晚饭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林简拿上扎好的纸人去了隔壁。
白天杨家几个姊妹打完架就都走了,家里只剩豆包一个人,还有几个杨喜平日打牌的狐朋狗友,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正在打麻将。
看见林简来了,脸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他们听说了不少事。
邻居们添油加醋,把杨喜说的跟诈尸似的,拉着他儿子的手不放,老吓人了。林简形容的更像是电视剧里驱邪的老道一般,本领大着呢,几下就把对方制服了。
“小林啊,你这是干啥呢?”指着他怀里的纸人询问。
林简停下脚步:“叔,晚上你们没什么事最好先回家吧,明天再来守夜。”
他这么一说大伙麻将也不打了,纷纷起身过来凑热闹。
“这是纸糊童男童女?脸咋瞅着这么像豆包呢?”
林简捂住纸人的头,看来自己画的还不错,“咳,这不是童男童女,一会做法事用的。”
“哎呦,你还会做法事呢?”他们眼里放光,似乎更感兴趣了。
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些人留在这恐怕会起乱子,
林简眼珠一转,“你们要留在这也行,不过提前说好了,出了事我可不管啊。”
“啊?能出啥事啊?”
“这我就说不准了,杨喜走的不安,恶鬼害人,阴魂缠身都可能发生……”林简话还没说完,几个人麻利的起身跑了,比起看热闹,他们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林简翘起嘴角,人总是这样,你越不让他们看,他们心里越痒痒,让他们留下来看反而不敢了。
走进屋里,看见豆包一个人坐在堂屋,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身体看着格外可怜。
林简把纸人放在一旁,蹲在他身边问:“晚上吃饭了吗?”
豆包闻声抬起头,摇了摇头:“不饿,不想吃。”
“哥给你买点零食?”
“吃不下……林简哥,我妈她会不会被判死刑啊?”豆包声音哽咽,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不会的,不会的。”林简搂着他肩膀安抚。
“明明……药是我……下的,他,他们怎么不听我解释呢?”
林简叹了口气,“警察也要调查清楚才能立案啊,兴许明天调查清楚就会把你妈妈放出来了。”
“真的么?”
“真的,哥不骗你。”
豆包擦了擦脸,脸上露出恨意的神色,“哥,你知道我为啥要杀了他吗?”
“因为他家暴你妈妈?”
“那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件事我妈都不知道。”
“什么事?”
“他……强、暴过我。”
“啊?!”林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豆包。
“我十岁那年,他喝酒喝多了,回来把我按在炕上……”豆包眼里全是恨意。
“你当时没跟婶子说吗?”
豆包摇摇头,那时候他还小,不懂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怕跟妈妈说了,两人吵起来妈妈又得挨揍,便一直藏在心里。
林简恨得牙根痒痒,“真他妈是禽兽不如!”自己亲儿子都能下去手。
“他喝多了不记得这件事,我一直记得呢,好几次我都想趁着他睡着,拿刀砍死他。”
林简搂住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好,“不怪你,是他咎由自取,他该死!”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屋子里陡然降了四五度。
五月的天虽然凉爽但也不可能这么冷,林简打了个冷颤,心里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待会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害怕,有哥在一定会保护你的!”
豆包点点头,靠近林简身边。
“时不遇,时不遇?”林简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老天爷,他不会这个时候睡着了吧!
林简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准备点烟请仙。
突然屋里灯灭了!
豆包吓得惊叫一声,一把拉住林简的胳膊。
“没,没事别害怕,可能是跳闸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手里打火机也出了毛病,按了十多下都没点着。
糟了!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问题,回去高低给老爸换个电子点烟器!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牙酸的咯吱声,林简和豆包同时僵住,他们俩坐在原地根本没动过,这声音是谁发出的?
黑暗无形放大了听觉,让窸窣声显得格外明显。
恐惧如同黑暗一般在两人心头笼罩。
豆包语气带着哭腔问:“哥……谁在屋里啊?”
林简不比他好多少,勉强镇定的说:“不,不知道……”
手上更加急促的按着打火机,该死,这个时候居然不管用了!
“咔哒,咔哒……”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正在朝他们逼近。
突然一抹光照亮了屋子,打火机居然打出火了!
林简面色一喜赶紧点烟,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
“豆包你先别拽,等我点完烟再说。”
“大……哥……你看……”因为过度恐惧,豆包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林简抬起头,魂差点下飞,只见杨喜穿着一身西服寿衣不知道什么走到他们身边!
青紫扭曲的脸正在看着他们,眼睛翻着白眼看不见瞳孔,嘴长的老大散发出难闻的尸臭味!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林简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尖叫起来,豆包眼皮一番直接吓晕了过去。
跟恐怖片一样,遇到这种情况门多半是关着的,而且怎么打都打不开。
杨喜的尸体走的很慢,架不住堂屋就那么大,几步就走到两人面前,他手里还攥着猪蹄子,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林简也即将吓晕过去时,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不知死活,滚开!”时不遇突然从半空中跳下来,一脚将尸体踹飞出去。
“大哥……你终于出来了!呜呜呜呜……”林简吓得涕泪横流,双手抱住时不遇的腰,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这种情况下脸算个屁!只要能保住小命就行!
时不遇安抚道:“别害怕,我有点事刚忙完。”
“好好好,只要来了就好。”
“纸人呢?”
刚才进来的时候,林简把纸人放在门口,他蹲下身子摸索起来,半晌终于摸到纸人,“在这!”
那边杨喜受到了刺激,嘴里发出呜呜的怒吼声,可惜被时不遇用术法控制住,不能动弹分毫。
“去找一件豆包的衣服披在纸人身上。”
“啊?”林简吓得不敢动,紧紧搂着时不遇的胳膊不放手。
时不遇催促道:“快点,不然一会我控制不住他了!”
“要命了……”林简欲哭无泪,摸黑朝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突然想起豆包就在这,他身上不是有现成的衣服吗!
连忙拉起豆包,扒下他身上的外套,套在了纸人身上。
“把纸人放在杨喜身边,点燃纸人。”
你干脆杀了我吧!
时不遇似乎听见他心里说的话,“你不想帮他们了吗?不烧纸人杨喜的魂魄不会安息,时间越久戾气越来越重,最后豆包和赵秀都活不了。”
林简咬着嘴唇,“来吧!干他娘的,who怕who啊!”抱起纸人走到杨喜身边往他身前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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