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打两头野猪,如果运气好的话,再打两只狍子或者鹿。
这样他可以几天不进山。
这点肉,几天时间也不至于放坏。
很快,村子里就剩下翟夜一个人,进到老杨家隔壁屋子,开始收拾起来。
因为是一排六间房,他准备把整排房子的结构都先修整一下,免得其它房子结构受损,影响最边上的王虎和老杨两家,剩下的就是修旧如旧,他已经很熟练了。
王虎走了没多久,一辆车从山道上进来。
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现在这个时节,几乎是大山里最好的时间,风景最美,气温也合适。
无论是进山欣赏风景,还是进山采山货,每天其实都有不少人。
不过这辆车直接就开进了北山村。
村里原本的土路已经被翟夜重新修过,表面看上去还是土,但很结实平整,没什么坑坑洼洼。
路边有小草精这几天从山里面搬来的野花,开得非常漂亮。
四个壮汉从车上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林场的房子除了房屋确实旧了一点之外,房屋本身全都维护得相当不错,就像是都住着人一样。
一眼看过去就是年纪最小的黄毛率先开口:“彪哥,这地方真不错嘿!”
旁边一个小眼睛不解,问:“现在还有人住这儿?”
浅山林场靠近城里,有很多人家平时夏天住在林场里,种种菜什么的,冬天搬去城里楼房。
深山林场几乎已经没有人住。
被叫做彪哥的壮汉,是个光头,青龙纹身从脑袋上一直顺着后脖颈蔓延到身上。
本地人已经穿起薄棉袄的季节了,他还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没戴大金链子看上去都不好惹。
他哼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塞回去:“瞧这样子,不像是跑山的,倒是有点像那些拍视频的。”
山货值钱,有经验的跑山人收入不算少。
为了方便采到足够的山货,有些跑山人会直接借住在深山林场,这样进山近,遇上天气不好或者其它原因,也能有个落脚点。
不过这种跑山人少,更多的是一些习惯了林场生活的老人,不习惯生活在城里的。
他们会把山货卖给一些商贩,或者给一些跑山人提供一些简单的食宿,换取一些收入。
很显然,这类人是不会有闲心把村子收拾得这么漂亮,也没这个能力。
另外一个穿着白T恤的小弟咧着嘴笑了:“拍视频的好啊,估摸着长得不错。这深山老林的嘿嘿嘿……”
“想什么呢?咱们就是找个地方租着钓钓鱼,别惹事!”彪哥回头狠狠瞪了白T恤一眼。
白T恤立马连后背都微微躬起,点头哈腰地认错:“我错了,彪哥。咱们要找姑娘,城里头多得是。您放心,我一定不在大事上犯浑。”
“知道就好。”
等彪哥转过身,小弟依旧垂着脑袋,一脸懊恼的样子,身边的兄弟们都向他挤眉弄眼的,说了几句黄腔。
彪哥怕他们坏事,停下脚步叮嘱:“一会儿都装个正经人,这地方足够偏僻,瞧着水电什么的都好,比真正的深山老林里强。待会儿进村里先探明情况再说,要是这里人不多,咱们远远的租个屋子,大家相安无事最好。谁要敢坏事……”
剩下的话,彪哥没再说下去。
威胁的意味,三个小弟都懂,全都挺直了背,郑重点头:“知道了,彪哥……大表哥!”
“嗯。”彪哥满意了。
黄毛机灵,回车上拿了一件灯芯绒的衬衫递给彪哥:“哥,天气冷,您穿着。”
彪哥看着自己的大花臂,应了一声,把衬衫穿上,比刚才的匪气一下就收敛了很多。
四个人进了村子,很快就注意到村里有人修屋子的叮叮当当的动静,循声走过去,发现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小哥在修窗户。
小眼睛冲着他挥挥手:“小哥,跟您打听个事儿呗!”
帅气小哥在里面比划了一个动作,把钉子敲好,手上还拿着锤子,客气地问:“什么事儿?”
小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是这样,我们几个经常在前面这条河钓鱼,想干脆在附近租个房子。瞧着你们这儿林场的房子不错,不知道能不能租个空屋?”
帅气小哥明显一愣:“在咱们这儿租房子?”
“对。”明明帅气小哥离着有两米远,小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把注意力放在他手上的锤子上,总觉得很危险。
帅气小哥挠头:“这我也不清楚谁家愿意租房子的,我问问我姥爷。”说完,就叫,“姥爷!”
很快,屋里走出来一个佝偻的小老头,倒是很热心,帮他们联系了人,租下了一套屋况还不错的房子。
他们四个人借口收拾屋子,一次又一次把这里当做据点,展开了一次次交易。
他们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很快就开起了正规公司,盖起豪华的写字楼,办公室里摆上一墙的书以及名人合影。
称呼从彪哥,变成了张总。
他娶了漂亮高学历的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全都送去了所谓的贵族学校,直到有一天儿子在外面跟人起冲突的时候,直接拔枪打死了五个人。
枪哪儿来的?
是他走私的货!
正当他想着怎么处理的时候,有人冲进家门,混乱中,他儿子一枪直接击中了他的胸口。
彪哥瞬间惊醒……他感觉自己醒了,或者觉得自己应该是醒的,但却无法动弹,像是鬼压床?
他好像听到周围有声音,明明就在耳边,仔细听又听不清楚。
他出事了?
可身上也没地方觉得疼。
他带来的三个小弟呢?
白T恤进了村子,就听见有年轻女性的声音。
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穿着一身和山村格格不入的小旗袍,对着手机捧着一捧花唱歌录视频。
漂亮姑娘显然没料到录视频的中途会被人打扰,眼神明显不太愉快,但很快就摆出职业假笑,问:“你们是?”
白T恤见黄毛上前说要租房子,自己直接闯进漂亮姑娘的院子里,看着里面摆放精致讲究的一样样物件,随意拿起来把玩,又随便丢下。
漂亮姑娘忍无可忍,脸上的客套笑容也消失不见:“你怎么随便乱动人家东西!”
白T恤目光邪肆地打量着姑娘,突然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另外一只手直接往小旗袍的领子撕过去。
他的手上并没有预料中的触感,漂亮姑娘的脑袋直接被一巴掌甩到了地上。
周围的天空一下变得阴沉。
漂亮姑娘的脑袋咕噜噜滚了两圈,突然飘起来,周围燃起一圈烛光一样鬼火,嘻嘻笑着:“哥哥是把人家给忘了呀?那天哥哥把人家弄得好痛……好痛……”
白T恤吓得不敢动弹,像是终于认出了漂亮姑娘的脸,还没等他叫出名字,姑娘的脑袋就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一口一口撕咬他的血肉。
“啊!”
“啊——”
“杀、杀了我……”
“真吵。”
他好像听到有人低声抱怨,像是他的错觉。
“等等。”
“把刀子给他。”
“大哥?”
“黄毛年纪小,杀人不犯法。”
熟悉的台球厅里,黄毛笑得一脸无所畏惧,从比他更加高大的男人手上接过一把砍刀,对“大哥”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大哥,交给我,保管把事情给您办得妥妥的。您说砍谁,我就砍谁!”
台球厅的灯吊得很低,只把台球桌照得很亮,周围的人只能看到胸口以下,像是一群没有脑袋的人。
大哥穿着花衬衫,拿着台球杆,在砍刀上戳了戳:“放心,你给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将来大家都是兄弟!”
黄毛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戳得发闷,但不敢变脸色,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保证:“多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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