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地点是一片荒野,没有人烟,乌灼使用了些平常不太用的超能力——主要是破坏力太大,而这个倒霉的SS级污染物死的颇为惨烈。
乌灼提着背包,准备将污染物的尸体交付给实验室。
负责晚班的周勤勤刷卡出门,正好碰到进去的乌灼。
一闪而过间,周勤勤看到乌灼的脖子好像有一片红色的伤痕。
但乌灼神情冷淡,离开的速度太快,周勤勤根本来不及细看,也没敢叫住他。
一番纠结犹豫后,回到值班室的周勤勤终于和同事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乌灼受伤了,脖子那……”
防治所的王牌竟然受伤了,同事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立刻上报给了医务处。
于是,周勤勤短暂的一瞥在一次又一次传播中变得越发离谱,等乌灼交接完污染物尸体,正准备离开地下实验室时,远远被白铁森叫住了。
几分钟前,白铁森收到医务处主任老张打来的电话:“哎呀,乌灼还是个小年轻,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也有技不如人的时候,你快把他叫来,我亲自为他治疗,保证药到伤除。”
白铁森说:“听说你受伤严重,真是稀奇。这次的污染物是什么类型,有阻止再生类的能力吗?”
乌灼:“没有。”
白铁森说:“偶尔受一次伤,像我们普通人一样不是挺好……”
他越走越近,直至看清老张口中所谓的“身体致命部位有大面积破损,血流不止”时,话一下子卡住了。
由于能力的影响,乌灼的体温很高,不会因为气温降低而多穿衣服。即使现在是冬天,为了不引人注意,也顶多是披了件外套,不是高领,遮不住脖子。
乌灼的脖子精瘦,骨骼的形状很明显,喉结微微凸起,看起来没有受伤,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紫红色淤痕,哦,还有几个咬痕,留下痕迹的牙还挺尖的。
顺着白铁森的视线,乌灼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脖颈,他一怔,抬手摸了摸,似乎上面还留有郁汀的气息。
白铁森没忍住把琢磨着的话说出口:“有人看到了,急急忙忙和我报告,说你受伤了,怎么你的再生能力……”
不是具有强烈的侵略性,会无差别地生长,怎么还选择性修复?
在乌灼无言沉默的眼神中,白铁森没把这话问出口,但他是污染物与超能力方面的专家,稍微想想就得出了结论,转而谨慎地说:“你知道自己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早恋,不要太嚣张。”白铁森痛心疾首地说,“如果你能表现出对我这个监护人必要的尊敬,到时候要是被棒打鸳鸯了,我去帮你求求情,说和一下,怎么样?”
乌灼丝毫没有被打动,转身离开,在门前顿了一下,留下一句:“记得加班费。”
白铁森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电话声将他从这种状态中唤醒。
医务处的老张急匆匆地问:“人呢?怎么还不过来,我都等着了。”
白铁森一声长叹:“别问了。”
老张大吃一惊:“乌灼怎么了,伤势真的那么严重?”
“不用担心他,”想想还是要给乌灼留点面子,毕竟是防治所的门面,“他没事。那个伤……他们上夜班太累,可能看错了。”
“那你在这叹什么气?”
白铁森想想就伤心:“免费的加班劳动力跑了。”
第39章
生日后的第二天,郁汀是躺着过的。
身体的感觉是说不出的奇怪,不是疼,就是体力过度透支,没什么力气,腰很酸,别的地方也难受,郁汀提不起精神,懒洋洋地躺了一天。
乌灼半夜出了趟门,回来后一直都在郁汀身边。两个人奢侈地浪费时间,什么都没干,躺在床上,抱着睡了一整天。没做别的,顶多亲了几次——时间有点长。直到把郁汀送回学校附近的房子,乌灼才离开。
到底是年轻人,周一早晨,郁汀又恢复了精神,他无比怀念温暖的床铺,还是按时起床。洗漱完走出卫生间,看到乌灼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没看手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昨天腻在一起的时候,身体所有感官好像都被乌灼的气息淹没,大脑没空想太多。而分开一个晚上,骤然又看到乌灼,那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复苏,迅速涌入脑海里。
郁汀看着他微微弓着的后背,以及修长的手指,唰的一下,从耳朵尖红到脸颊。
……不能再想了。
乌灼转过头看他,穿的和平常不太一样。
郁汀打了个哈欠,抬手遮住了脸——至少别让脸红表现得那么明显,问:“今天外面有这么冷吗?”
乌灼站起身,走过来,伸手捏着郁汀的耳垂:“不冷。”
郁汀纳闷道:“不冷你围什么围巾?”
由秋入冬,乌灼的穿着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里面一件长袖,外面套校服。郁汀看着都觉得冷,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乌灼会多穿一件线衫。但郁汀也知道乌灼的体温真的很高,好像天生不怕冷。
连高领毛衣都没穿过的人忽然戴围巾了?
乌灼的目光一顿,视线有一瞬的偏移,没有说话。
两人离得近,郁汀伸手将围巾扒拉了一下,乌灼没有制止,于是,他就看到了被围巾围着下的脖子。
密密麻麻的痕迹。
郁汀:“!”
他像是看到什么可怕场景,猝然偏过头,不想面对现实。
很不想承认那是自己弄的,但是乌灼不可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凶手只有一个,就是自己。
郁汀深吸了几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乌灼的围巾整理好,又回去拿了条围巾,把自己脖子也围上,虽然洗澡的时候看过,脖子上的痕迹不多,大多是印在胸口和肋骨。但……有备无患,防止翻车。
被意料外的事故耽误了五分钟,郁汀吃掉乌灼带来的早餐,准备出门。
乌灼拿起郁汀的书包,走到门外。
郁汀挑了下眉:“我又不是残废,书包还能拎不动?”
乌灼停下脚步,对他笑了笑:“我想拎两个,可以吗?”
郁汀脸上的热度还没退,胡乱地点了下头。
*
时间过的飞快,高三学生的生活被学习塞得满满当当,且随着高考的临近,时间越发珍贵。郁汀偷出所有空闲时间谈恋爱,和乌灼腻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周末一天,他也开始像别人一样迫切期待高考的来到,期待和乌灼谈一个夏天的恋爱。
期末考试过后,又上了大半个月的学,学校终于放人了。寒假只有一周,正月初六准时上课。
放假的第二天,郁汀的父母总算有了假期,飞回家过年。
郁世文的父母早逝,从小勤学苦读靠奖学金和助学金完成学业,走上研究道路。除夕当天,郁汀一家人去外婆家吃的年夜饭。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又待了两个多小时,一家三口开车回家。郁汀收获了一箩筐好话以及一大笔压岁钱。
郁汀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一关门,就拨通了给乌灼的电话。
晚上断断续续聊了会儿,人太多,郁汀不好一直玩手机。
他坐在窗户边的懒人沙发上,问:“我到家了。你呢,在干嘛?”
乌灼说:“待着。”
“你……”乌灼在的地方总是很安静,现在也不例外,郁汀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问。“现在一个人?”
“嗯。”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郁汀还是愣了一下,他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想要偷偷溜出去,陪乌灼待一会儿再回来。
这么想着,郁汀问:“今晚十二点东河广场有烟花放,要一起去看吗?”
乌灼说:“我来接你。”
站起身时,郁汀顺便看了眼窗户,不算高,但自己是个人,不是只猫,跳下去还是有断腿的风险。
光明正大地出门不太现实。郁汀还不想暴露和乌灼的恋情——毕竟是早恋,谈的还是个男朋友,对父母的冲击估计会比较大。但他也不想瞒太久,准备等高考结束就告诉爸妈,介绍乌灼,这样显得比较郑重,也会更认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决心,不是随便谈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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