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之天生不对[星际](6)
奥斯维德深思熟虑，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和西泽的思路其实南辕北辙。
他根本不记得昨晚那个人是谁，但西泽从头到尾都以为他知道，于是他这么一说，西泽头皮就炸了，心想奥斯维德什么意思？暗示他知道但又不明说？
他哼笑了一声：“希尔上尉这么说，我估计大家要误会我和你的匹配对象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老实说我确实挺好奇他是谁的，我很想问问他匹配了一块石头是什么感觉。”
奥斯维德心中一动，非但没觉得对方言语冒犯，反而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说了个很有意思的字眼，这下他的视线彻底锁在西泽身上，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你说的是……‘他’？我刚才，似乎没有提到过那个人的性别。”
西泽一口气哽住，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但他反应也是极快：“我猜的，毕竟我觉得星云核心应该不忍心给你匹配一位女性向导，那太不人道了。”
这话里的火.药味有些呛，但奥斯维德不为所动，愈发觉得对方在掩饰什么：“看来你知道他是谁。”
西泽：“我不知道。”
奥斯维德愈加笃定：“不，你知道。”
西泽：“……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宁愿对方直接给他来个直球，这样他还能有别的方法反击。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是想听他忍不住承认是是是我知道，你的匹配对象是我吗？
奥斯维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生气？”
西泽彻底无解：“……”
迪伦在旁边目睹全程，感觉这番对话信息量很大，他咳嗽了一声，接过话头：“听你们讨论，我对这位匹配对象越来越好奇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期待一下在预赛中见到希尔上尉和他的伴侣一起上场。”
奥斯维德却摇了摇头：“预赛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迪伦有些惊讶：“一个人？你不打算和对方一起上场吗？”
奥斯维德：“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匹配对象是谁。”
这下轮到西泽愣住了：“你不知道什么？”
奥斯维德看了他一眼：“星云核心的匹配结果显示对方还没登记。”
西泽愕然出声：“但我以为你……”
他一下子闭上嘴，心里怦怦跳着，脑中庞杂的信息飞快地拆散重组，最终汇合成一个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结论。
——他和奥斯维德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的认知有些不对。
此后，西泽对于这个话题不再发表意见，他机警地保持了沉默，只管听迪伦他们说话，然后越听越是确定：奥斯维德居然真的不知道匹配对象是谁，也似乎没将他和昨晚联系在一起的意思。
明明昨晚是奥斯维德先出的手，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毫无疑问，现在这种状况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只要他别不打自招，一切都好办。
西泽微笑着，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看似在专心听迪伦和奥斯维德说话，但注意力早就跑偏到了其他地方。
黑市的结合热抑制剂可以了解一下了，他想。
至于星云核心的匹配结果？联盟里拒绝最优匹配的大有人在，他到时去协会登记的时候，顺便将奥斯维德加进自己的匹配黑名单就行了，这样对方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匹配到他。
后来迪伦又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西泽恢复了正常，应答起来行云流水，整个采访有高潮有笑声，迪伦相当满意。末了他还左手奥斯维德，右手西泽，拉着两人并排站着说了番结束语。
这样的距离让西泽有些不自在，他不动声色地小退了一步，抬头的时候发现奥斯维德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西泽：“？”
奥斯维德：“你在发烧？”
西泽蓦地抬眼：“什么？”
奥斯维德：“哨兵的五感，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感觉到。”
西泽：“……”
奥斯维德蹙眉轻呛了一下：“怎么还有股除臭剂的味道？”
西泽：“……”
除臭剂不好吗，起码盖住了那丝微弱的向导信息素。
挺好的。
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
结合热抑制剂是……一定不会让西泽拿到的，嘻
第7章 预赛（1）
迪伦的采访当天晚上一放出来就引发了大讨论，西泽和奥斯维德的名字双双出现在星云网的热搜上。
节目开播后，西泽的粉丝先是上来舔了一波脸，再来日常打卡“西泽匹配失败的第十年又一百零一天”，最后批判了一把联盟的单身哨兵向导评级标准。
讨论热火朝天之际，奥斯维德的出现堪称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大家还没激动两秒，就被采访的信息量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希尔上尉居然匹配到向导了？！
懵逼不过一瞬间，嚎哭随即如雪花般纷至沓来，讨论区差点瘫痪，而当节目播放到奥斯维德和西泽讨论匹配对象身份时，粉丝们又都屏息静听，末了换了种嚎法。
——是谁？！这个匹配对象到底是谁？！！
讨论区上炸开了锅，奥斯维德的匹配打卡俱乐部宣布解散，闲得无聊的网友开始加入到猜测匹配对象的队列，跨性别的跨种族的，脑洞越开越大，看得人眼花缭乱。
庞杂的信息当中，偶尔闪过几条弱弱的讨论：
——你们不觉得……奥斯维德和西泽交流的那番话很有深意吗？
——+1，虽然你们老传他们俩不和，但……西泽这是知道什么的节奏吧？
风暴中心的两人对此毫不知情。奥斯维德从不浏览这些八卦信息，而此时的西泽正头痛于渐渐升高的体温，试图寻找传说中的结合热抑制剂，无暇分心于其他杂事。
采访结束后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消失在公众视线当中，等着后续的网友心痒难耐，开始无比期盼两天后星云杯预赛最终场的到来——作为本届种子选手的西泽和奥斯维德将与前十轮淘汰赛出线的选手碰面，一同争夺首都星赛区最后十个出线名额。
两天后，首都星赛区预赛现场。
观众席上人头涌动，座无虚席。
到了科技发达的今天，其实只要在家里佩戴上虚拟共感设备，就能直接融入到比赛现场，别说是近距离观赛了，就连现场的环境和气氛都是虚拟设备拟真的一环，根本不需要本人到现场观赛。
但话虽这么说，爱凑热闹的天性刻在了人类基因当中，比赛现场热血沸腾的气氛对他们仍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因而预赛最终场十万张现场票刚放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安德烈因为也要参赛，得到了西泽短暂的赦免，昨天从彼岸星赶了回来，他痛定思痛，觉得不能再触老大的霉头，一看见西泽走进比赛候场区，便用力挥手招呼。
西泽既然把人召回来了，也就没有计较的意思，谁知安德烈靠上来后鼻子一动，笑道：“老大，您今天真是又帅又香，居然还喷了香水。”
西泽：“……闭嘴。”
他身上的低热散不去，哨兵信息素没办法完全掩盖住向导信息素，时间仓促也搞不来结合热抑制剂，为免麻烦，他就干脆喷了点男士香水才出门，结果安德烈这个大嗓门一喊，附近围拢过来的猎星队员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一样，纷纷惊奇地看着他。
“西泽？”一个声音在这时插了进来。
西泽正被部下们弄得有些无奈，循声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油光的家伙领着几个人从旁边经过，看到他后停住了脚步。
他挑了挑眉，对这人有些印象，这人叫力克，和他同期进的军部，是个B级哨兵，能力有是有的，但浑身透着一股难以理解的暴发户气质，从进猎星开始就总有几分和他对着干的意思，可惜每次猎星内部比试，都被西泽打得找不着北，上一届星云杯时，更是直接在预赛第一轮就被西泽送回了家。
不过这人前阵子升了少校，军衔压了西泽一头，人又恢复成那种趾高气扬的状态。
比如他这时就完全没有低调的意思，感官领域随意扩散开来，周围有些定力不足的选手都皱起眉头，被这种不礼貌的窥探激起了对抗心。但火气才冒头，一股温和的精神力忽然笼罩下来，紧张的气氛立时一缓，大伙的枪口瞬间哑了火。
西泽往力克身边一看，有些了然——星云核心倒是给这人匹配了个好向导。力克的向导安静地站在旁边，初看极不起眼，但精神力却十分充沛，源源不断地扩散开去，居然将周围几个哨兵有些躁动的精神都安抚了下来。
力克看见大家惊讶的表情，得意地对西泽道：“前天的采访我看了，要我说，匹配不到对象其实就是个人实力问题，升不上A级只能怪自己。别以为上一届你拿了个预赛第二，今届捞着个种子选手的身份就稳过预赛了，我等着接下来的最终场，到时第一个就跟你玩玩怎么样？”
“不怎么样。”
西泽对这种没什么营养的挑衅不为所动，因为低热的关系，他有些精神不振，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姿态随意，说“不怎么样”的时候面上似笑非笑，力克身边的向导姑娘看得一愣，脸颊居然有些泛红。
周围绵密的精神网因为她的走神顿时变得松散，那位向导明显一惊，试图重新集中注意力。这一下用力过猛，和缓的气氛徒然一变，上一秒还被这股精神力安抚得飘飘然的几个人，立时就感到喘不过气来，一个个脸色剧变。
西泽眉头轻皱，迅速筑起精神屏障，首席哨兵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稳固的屏障树立起来后，受到向导精神力影响的人立马觉得呼吸一松。
就像平地突然起了一阵风，一下子吹散了沉闷的空气。风过之处，那个向导脸色大变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随即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
西泽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笑意颇深：“小心。”
向导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愣愣地看着他，完全忘了动作，最后被自己的哨兵一把拉了回去。
力克恼怒地指着西泽，叱道：“你等着！”
一场闹剧就此打住，等到力克怒气冲冲离去后，西泽回头看了看几个臊眉耷眼的部下，有些怒其不争：“认栽了吧？人家施舍点精神力，你们就忘了警惕，一个个露出肚皮，死得不冤。”
他收起精神屏障，眉心紧皱，隐约觉得自己的体温似乎又升高了一些。
安德烈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不忿地啐了一口：“看我开场就先把他给拿下。”
西泽却摇了摇头：“他那个向导是个A级向导，你打不赢的，这次虽然会打到剩最后一个，但整体出线还是按照积分排名，你多拿些分，避一避他。”
安德烈一听人家是个A级向导，肩膀就有些垮，他一屁股坐下，叹气道：“黛西怎么这个时候去了星球考古呢，她要是在的话，我才不管什么A级向导。”
黛西是安德烈绑定的向导，是个考古学家，西泽对于黛西答应和安德烈结合一直抱持着一种钦佩的态度，不知道这位安静的学者到底是怎么忍耐安德烈这个八卦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