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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飞目光游离，脑海中浮现这次月考发生的种种。
在考场中，他失去记忆，一共经历了四世。
四世都是个畜生……
第一世，他是个屠城的小将。
第二世, 他是邪教徒，专用幼童献祭。
第三世, 他是个从底层爬上去的黑/道老大，刑法上的事他都干过。
第四世, 他出生在吃人的古寨……
七岁那年, 他第一次开荤，寨里分给他一条细腻白嫩的大腿。
寨里人围着他，鼓励他全部吃完。
大家伙都在吃人肉，吃得满嘴喷香。他在寨子里出生，早就被同化了，看着大白腿生理性地吞咽着口水，可是他没有吃, 他心里上在抗拒, 在反胃，在恶心！
他逃了……
从此沦为寨中的储备粮。
那时的他,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宁愿成为储备粮，也不愿意张口去啃那条大白腿，明明它的肉那么多，那么香。
直到，考试结束。
直到，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宋承飞打了个寒颤，死者的惨叫在他耳边环绕，第四世的那条大白腿又摆在了他面前……宋承飞毛骨悚然，双手不自觉握成拳。
‘那些都是幻境！是假的！’
‘如果有记忆，那些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可他没有记忆……
在幻境中，好像一切都不受控制，他的身体沉沦其中，浑浑噩噩就把事情全干了！
他脏了啊！
一世一世又一世，他干尽了坏事，作尽了恶，灵魂脏得他犯恶心！
那些是假的！
他甚至可以说没有记忆的他不是他！
可是，“四世”的记忆如影随形，一清二楚，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刷存在感，偶尔，宋承飞会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宋承飞！”
随着一声喊，一只爪子狠狠拍在他脑门上。
力气之大，宋承飞身体被击飞，“砰”得一下砸在地上。
尾椎上的剧痛使宋承飞猛然惊醒。
他抬起头，就和满脸凝重的洞天兽四目相对：“你……”
“你什么你！你刚刚在想什么，差点就让心魔成形了，我说你以前心性也没这么差啊！”
洞天兽难以理解，烦躁地抓了抓兔耳朵。
乌霈和乌舟这时也聚了过来，伸出手，将宋承飞拉了起来，然后朝洞天兽摇了摇头：“心魔成形原因五花八门，你不能全归在心性上。”
洞天兽：“总归是一念之间的事。”
这一点，乌霈乌舟两人倒是赞同。
有因为一句恶言，一个执念，一个物件，一个人，一个欲……甚至一个善念，生出心魔的。
心魔具体是什么，只有他们本人清楚。
有时，连本人都不清楚。
宋承飞还没说什么，洞天兽先急了：“心魔这玩意有办法抑制、清除吗？”
乌霈和乌舟对此还真不了解。
于是，两人一兽齐刷刷扭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旁观的乌祈。
乌祈是蜃境的境主，乌霈的父亲。
地位高，比他们还长一辈，修为也是蜃境数一数二的，肯定比他们见多识广吧！
乌祈：……
乌祈自恃不是一辈人，本不欲插手，不过自家儿子都看过来，乌祈便没拿乔，直接解答：“心魔未成形，可以人为干涉清除。”
说着，他指了指天上的投影。
“公告最后一部分提到了净心咒对心魔些用，我不清楚地球天道请来的那位外援能不能将净心咒发挥个十成十，不过，我家开明圣尊绝对能发挥它最大效果！”
闻言，宋承飞眨了下眼睛：……
他因为和蜃境魂族、洞天兽、尊者都有接触，所以知道地球外援=投影背后的存在=尊者=开明圣尊。
但蜃境魂族并不知道。
他们是将开明圣尊、地球外援分开来看的。
果然，下一刻，乌祈就意味深长地瞅了宋承飞一眼：“圣尊大人亲口让我们去帮你们华夏的忙，对你们华夏很关照，你可以试试请他出手，毕竟，你这情况，地球上不止你一个人有吧。”
宋承飞目光顿时一凛。
灵修那么多，当然不止他一个！
距离考试结束回到地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些基本的消息也很快收集到了。
比如，体修考场的兽潮。
比如，灵修考场中，每个人的幻境都不一样，但统一都是失去记忆。
那些幻境有的是魔化现实记忆，把爱人变成仇人，把仇人变成家人……有的则像宋承飞的一样，完全和现实记忆无关。
这两种幻境，也不知道哪种更惨。
宋承飞已经从之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嘴角向上扯出个弧度：“谢谢你们，今晚零点就有净心咒，先看看效果，若不行，我会想办法请他单独出手。”
虽然他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请动一个强者。
听到这话，乌祈有些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乌祈还以为，这个地球人会请他、或者请乌霈搭桥牵线请圣尊出手呢，没想到，根本就没提他们。
乌祈心里转了好几个弯，脸上笑呵呵：“放平心态，心魔也不是不可战胜。它若成形，杀掉它便是。”
乌霈和乌舟齐齐翻了个白眼。
洞天兽更是直接吐槽：“你说得轻松，心魔真要那么容易杀，哪会有那么多生了心魔的生灵入了邪道，疯狂杀杀杀呢。”
“罢了，我接下来要去尊者大人那一趟，到时，我向他提一提你。”
宋承飞眼前一亮：“多谢……”
他才刚说两个字，就被洞天兽挥了挥爪子按下了：“别谢来谢去，对我来说只是顺嘴一提，我又不能保证什么。”
之前相处，宋承飞……或者说华夏那些人都捧着它，对它很是尊敬，仿佛它是个厉害人物，比把它当工具庞物的玉溪真诚许多。
再加上，那段时间确实把它捧得很舒服。洞天兽自然不介意说上一两句话，反正并不是什么大事，它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洞天兽是有心，但不多。
宋承飞却领了它的情，把这事放心上了，黑沉沉的双眼亮了许多：“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们，安顿好后，待我找到灵厨，请你们吃饭。”
华夏人感谢都喜欢送礼和请客。
不过，洞天兽和乌霈三人都是修士，普通的饭菜当然不行，所以只能往后推一推。
洞天兽一听，当即一爪子拍到宋承飞肩膀上：“那你可不许忘记了，走，我送你们一程。”
乌舟更是两眼冒光：“走走走，赶紧走，上次带走的灵食都被境主给掏了，我已经很久没吃到了！嗷想吃麻辣兔头！”
境主·乌祈：……
兔头洞天兽：……
吃个屁！洞天兽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乌舟一眼，要不是看在乌祈修为高的面子上，洞天兽铁定要爆锤乌舟一顿。
华夏那么多好吃的，吃什么不好，非得吃兔头！
“走吧！”洞天兽也没心情耽搁了，熟门熟路地构建出刚刚来时的通道，“宋承飞，就送回你刚呆的位置吧。”
说罢，抬了抬下巴，朝通道一指：“你们走吧。”
有它维持通道，他们踏进去就能直接传送过去。
宋承飞率先一脚踏进通道，乌霈乌舟跟上，乌祈断后。
在离开前，乌祈轻飘飘瞅了洞天兽一眼，装作不经意地提道：“你给地球人传信的时候，劳烦替我向圣尊大人问声好，告诉他，我们蜃境不会给他丢脸，会拿出点成绩。”
别的不说，乌舟为主导搭建出来的幻网，就能在华夏人的科研中狠狠推一把。
洞天兽啧了声：“你们有幻器，不会自己说，非要我传话。”
乌祈：……
他要用幻器联系得上，就不会让洞天兽去传话刷存在感了！
乌祈无奈，代了个借口：“圣尊大人有事在忙，不便打扰，只能劳你顺路带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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