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好奇道:“为什么?”
何勇敢吹嘘道:“他觉得我太胖,吃得肯定多,容易亏本——哼,其实他大半客人都是我招揽进来的,没有我,这店迟早得关门。”
“那你可以做他的合伙人。”
“没人会让一只猫当合伙人。”何勇敢舔舔爪子,“我已经很知足了,有吃有喝,没风没雨,半夜还可以偷摸跑出去玩,对于养老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觅觅能闻得出来,何勇敢的猫生应该快走到尽头了。
“对了,小家伙。”何勇敢提醒道,“我们猫精变成人之后的寿命和人类差不多,但本体形态的寿命只比普通猫要长一点,大概三四十年,如果不想老得太快,记得要少变回猫。”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何勇敢说话很有哲学的味道:“我又没有牵挂的人,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我年轻的时候睡过人类,吃过美食,看过灯红酒绿,这就够了。”
觅觅决定要少变猫。
他很牵挂邵随呢,想和邵随生活一百年,然后埋在一起。
店长端来咖啡:“千万别揭开盖子,何勇敢特别喜欢偷喝咖啡,但猫喝咖啡容易猝死。”
觅觅一僵。
他也是猫。
店长转身之后,他默默把咖啡推远了些。
“太夸张了。”何勇敢站起身,撑了个懒腰,“香烟可能让人类得癌症,他们不还是天天抽?轮到我们猫就这个不给吃那个不给喝……你推过来,我尝尝。”
觅觅拒绝:“不行,万一你死掉,他让我赔偿怎么办?”
何勇敢噌怒道:“你这个小年轻……”
“叮——”
店门口的铃声响起,代表有客人进来了。
觅觅看到一个穿着正装的女人,他还见过,是很久之前在商场买奶茶时碰到的女人,她还说出了邵随的名字。
虽然邵随不承认,但觅觅认为女人就是在叫邵随。
於意飞风尘仆仆,一进门就在搜寻什么:“老板,花花还在吗?”
店长环顾四周道:“在的,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找找啊……”
他好半天才从沙发后面抱出了一只猫,正是之前爱上客人的奶牛猫。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说要给它赎身的客人吗?
花花应该早就发现女人来了,却闹脾气躲到了沙发后面,责怪女人来得太晚。
“对不起啊。”於意飞抱住扭捏的奶牛猫,“我去国外出差了,今天才回来。”
花花安分下来,舔了舔於意飞的鼻子。
店长叹了口气:“这些天它都没心情接待客人了,每天蔫儿吧唧地看着外面,估计是在等你……搞得好像我平时亏待它似的,这么迫不及待离开。”
於意飞笑了笑:“猫哪里懂那么多,可能不太舒服吧,我明天带它去医院做个体检。”
她怕花花把自己忘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打算先熟悉熟悉再抱回家……不过不远处的那个男孩怎么这么眼熟?
-
觅觅收回视线,小声道:“爱上客人没有错,她来了。”
何勇敢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道:“我上次就发现她特别有钱,背的那只包要好几万,得给花花买多好的罐头啊……”
觅觅:“?”
何勇敢反应过来,翘起大鸡腿舔舔肚子,以掩饰自己的羡慕:“只是运气好而已,遇到了一个恋猫脑的客人,你我能有这样的运气吗?”
错就错在他年老色衰,钟爱年轻漂亮猫的人类看不上,最后只能在这猫咖馆度过晚年了,每天还要被无数客人上下其手。
真是悲哀。
觅觅还说:“我已经有人类了。”
何勇敢心口正中一箭,不由转移话题:“带它走了又怎么样?出差这么久才来,说明花花在她心里不是第一位。从她刚才说的话来看,也不会和花花平等地交流,充其量当一只小宠物。”
觅觅不赞同:“你要求太多了。”
何勇敢说:“你不希望你的主人平等地对待你吗?”
“……”
觅觅当然希望,可他是猫精呀,可以变成人,而花花只是只普通猫,并不会在意这么多。
如果他也是普通猫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何勇敢眼睛一转:“你主人怎么样?有养二胎的打算吗?”
“没有!”觅觅瞬间警觉,“他说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猫!”
见多了负心人的何勇敢表示怀疑:“真的假的?”
觅觅难免心虚,邵随确实没说过。可他不希望邵随的注意力被别的猫分走,只能撒这种卑劣的谎言。
小猫精避开大胖橘的视线:“真的呀。”
“好吧,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作为前辈关心你而已。”何勇敢问,“他对你好吗?”
觅觅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很好的。
知道他是猫精,邵随也没有请道士作法,更没有把他送去做研究。一开始花了那么多钱给他治病,也没有在坏人找来时放弃他,还给他买衣服买手机,即便很讨厌榴莲螺蛳粉的味道,也因为他喜欢还是给买。
邵随在觅觅这里花的钱可以养好多好多只普通猫了。
虽然这么想,但觅觅嘴上却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他不让我上桌吃饭呢。”
觅觅觉得这不算撒谎,前几天吃螺蛳粉的时候,邵随非要他在阳台上吃,不给上桌。
何勇敢撩了下胡子:“这……”
普通猫不给上桌吃饭就算了,可觅觅是猫精啊,还趴在地上吃多少有点不雅观。
觅觅继续道:“他也不让我上床,要我睡柜子里。”
何勇敢:“嗯……”
觅觅见大胖橘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干脆又加了把猛料:“他还家暴!”
何勇敢怒而起身:“家暴就太过分了!”
“是的呀。”觅觅说,“你都不知道,家里到处都是戒尺,只为了方便随时打我!今天早上还冷暴力我……”
本来只是说说,觅觅却真的委屈起来。
如果他消失,邵随是不是也不会在乎?
邵随可能已经腻了,不再喜欢一只很烧钱的小猫精。就算勉强留下他,以后也许还是会抱回一只普通猫,捧在手心每天强取豪夺,而他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你应该离开他啊。”何勇敢严肃道,“家暴不可姑息。”
“我……离不开森*晚*整*理他,我很爱他。”觅觅心虚道,“反正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个好主人就行了。”
他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何勇敢打邵随的主意,猫精的鼻子很灵敏,何勇敢想找到他们家不是问题。
而且何勇敢这么胖还能成为猫咖馆头牌一定有他的手段,他能征服这些五花八门的客人,也许就能征服邵随。
“你个恋人脑!!”何勇敢恨铁不成钢,转而想到了什么,又吹胡子瞪眼地问:“你不会在和他谈恋爱吧?”
“没有呀。”觅觅知道谈恋爱的意思,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没羞没燥,每天腻歪,“他是男人,我是男猫,怎么谈恋爱?”
何勇敢不以为意,喵喵道:“猫界和人界同性恋都很多啊,同性谈恋爱有什么稀奇的?”
觅觅不理解:“可邵随的性取向应该是女人,我的性取向应该是小母猫。”
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他还没找过小母猫,邵随也没往家里带过女人。
何勇敢同情道:“那你可惨喽!”
觅觅问:“怎么说?”
何勇敢说:“刚变成人的懵懂猫精都有个问题,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受宠的小猫,习惯性对着主人亲亲抱抱。”
“……”
“你就说自己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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