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是个魔王(19)
直接导致他怀疑所谓的博学是不是另一个层面的无知。
“你需要我举例说明吗？”
一路上的争吵大多数都是罗斯米尔语句丰富的说上好一大段之后，被伊让一句话反驳到哑口无言作为结局。
然后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的罗斯米尔就在挣扎了好几秒之后重新组织语言再次挑战。
这一次的情况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伊让对于已经差不多要到结束旅程想到了一句非常不错的结束语，其内容差不多就是——
“比如我，很客观不是嘛？”
——不，完全不是。
再一次败下阵来，路程也在这会儿差不多到了尽头。
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之后，再次进入镇子里，罗斯米尔从在镇子外时就憋着的后半句你简直就是个人间例外的话，到这会儿只能吞回肚子里面说给自己听。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意义，只能悻然的摸摸鼻子，考虑怎么反击才能体现自己的机智、才华和智商，伊让却不给机会的开口道：“旅途愉快。”
还想说点什么。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不过最后发现就他的才华和智商，还恨的说不出点什么好的言语来结尾。伊让一句“那就这样吧”就将整件事情画上句号，转身就向着佣兵工会的方向而去。
好吧，他交任务去了，自己这边呢？
罗斯米尔本能的再看一眼一样被留下来的白兰，才啊了一声，想要问你有什么打算的话也没能说出来，后者就率先开口道：“我先回去确定一下他们的情况。”
结果三个人里面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的认识，和另外两个人对比起来还是比较让罗斯米尔沮丧的。整了整身上的法袍，本能的摸到腰间挂着的炼金口袋——
他想自己也有事情要去做了。
找个拍卖所寄卖。
……
第20章 端倪
佣兵工会好像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
说实在的，伊让不太理解一个人口不怎么多的小镇子怎么可能每天都看起来这么热闹。
周围的佣兵们看起来比往日更加活跃起来，互相三三两两结群的说了点什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消息。
气氛看起来和过去略有几分不同。
伊让不是会主动去搭话的那种人，零星的只言片语听到了就听到了，若是没听到那就算了。走向任务契约单交接点，把这次外出的额外的收获交付出去，不过在面前的任务接待员接过契约书的瞬间，轻轻回扯了几分。
“可能需要任务委托者当面检验。”
毕竟魔骨水晶兰和腐土水晶兰虽然是相似的材料，但是就品阶而言则是一个天一个地，最根本的区别就是一个能够制作极光药剂，另外一个只能在一些普通的药剂之中运用。伊让说着，对着面前有些不解的接待员耐心的说：“我只找到了魔骨水晶兰。”
“……”
话一出，只见那接待员看着伊让的眼神都变了个样。
这么一看起来，就似乎确定了些什么事情。只是笑容还是不变的伊让只是对着对方仍旧弯着唇角，客气而耐心的说：“麻烦了。”
……
不出意外，伊让这一次的任务委托人是个炼金术师。
标准的法袍上是各种繁复的转化阵纹案，手上戴着专用的饰品。他在看到伊让之前的表情还显得期待，然而看清楚伊让、并且确定他只是个三星法师的身份之后，整个态度都被拔高了几分。
在这个世界上，武力值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一切。来人身为炼金术师虽然在武力值上说不上什么爆表，但是凭他自己而言，藐视伊让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三星法师——”
“幸会。”
“……”
太过坦然的模样，让对方一时有种嘲讽的技能丢出去却被对方闪过的失落感。随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这一些列的表现伊让看过之后觉得很没新意——所有挑衅的话都是从三星法师这个点来出发的话，听的多了，他就会觉得没有意思。
为什么没有人首先攻击伊让·菲尔德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素质和常年处于魔力衰竭期的鬼样子？
过去从来没有这样频繁的经历魔力衰竭期的伊让介意的点，都和这些时常在战斗中陷入魔力衰竭期的普通人不一样。
对方是随后才来的，是以在表达过自己的不屑之后，这位开局嘲讽技能就没有用好的炼金术师是站着的。
双手交叉架在交叠的腿上，伊让好整以暇的坐着，略微有几分仰头的看着面前现在不知道是坐是站的炼金术师，态度宽容的道：“坐。”
“……”对方感觉到了羞辱，坐下来的动作之间，每一个关节都是诉说着“我现在很生气”这样的意味。
如果摆在平常时候，对面真的是一个三星法师的话，大约已经诚惶诚恐地几乎要跪下来祈求原谅了吧？
可惜这次这位炼金术师大人遇到的是伊让。
从来就没有学过考虑别人情绪变化的伊让大魔王直截了当的拍出之前的任务契约书，对着面前的炼金术师说道：“选一棵吧。”
任务此时已经被对方接下，而且是上报过的完成状态，不论如何作为委托人的他都只能先选择看看，在决定是否支付报酬。
哪怕对对方的态度有一千一万个不悦，这位炼金术师的想法都是先随便看一眼，然后彻底否定你上报的已完成，之后在找人收拾你——
报着这样的念头，他将任务契约书上附带的炼金口袋打开时，原本在喉咙里就要跳出来的嘲讽的话语，说道一半，彻底转了个弯儿，“……你到底——是在跟我开玩笑嘛？！这这这么多的魔骨水晶兰？！”
他一激动之下险些就将契约书丢了出去，好在动作之前，理智将他抓住，让他控制住了自己——他转而试图去抓住伊让，后者在他的手将要摸到衣领时慢悠悠的低了头，视线落在他手上，嫌弃的意味简直就要满出来了……
“咳——”这位不知名的炼金术师先生也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按照平时的情况来说，这样的情况明显是他给予对方莫大的荣耀了。
别说摆脸色，要是一个区区三级法师平日敢这么对待他，他保证在接下来他在博尔特顿镇的下半辈子都是寸步难行的……
不过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个。
“说个价钱吧，你的这些魔骨水晶兰，我都收下了。”
只不过是一秒钟的失态之后，这位炼金术师先生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下一瞬就变得认真诚恳，必要时还带着那么一点老实。
前后的巨大对比让伊让有一种自己在看猴戏的感觉，上下打量过面前的炼金术师，略微后靠着的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是认真思考之后下定决心一般。
稍扬了下巴，伊让开口回答道：“怎么称呼？”
“……比市价——”几乎就咬脱口而出的要价猛然刹车的停住，这位不知名的炼金术师先生反应过伊让说的内容是什么的同时，有一口气好像突然梗在喉咙里。他有点气急败坏，可是又不敢大声的跟伊让翻脸：毕竟一来显得他很没风度，二来跳脚的话，就太丢人了。
“我们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相互交换姓名的必要，三星法师。”斟酌着没有说出来的话，吞吞吐吐几次话没出口，又被咽下去之后，面前的炼金术师这么说道，“也许你是运气好这一次弄到了大量的魔骨水晶兰，但我不觉得我们之后还有什么合作的可能。”
还真是差劲的傲慢嘴脸。
抬手平整过法袍的袖口，伊让看不出多生气的样子，回话的时候依旧心平气和，“你似乎弄错了——算了，先说说看吧，魔骨水晶兰是否能够交你的任务单。”
对方听完这句话之后看伊让的表情，上面仿佛写着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从最简单的价值上来看，腐土水晶兰和魔骨水晶兰就是根本不可以比较的，用高档货去抵消低档货的任务，他在想这个三星法师怕不是疯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
……
眼见着确定了任务契约书内容的伊让交给他一棵魔骨水晶兰，之后拿着可怜巴巴的一笔金币离开后，巴尔斯觉得这个目标人物有可能脑子不太好使。
——就是那个不知名的炼金术师先生的名字，巴尔斯·隆达。
那个看起来还处于魔法衰竭期的法师拿了钱离去的时候，走路仿佛都在晃动，让他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会一头扎在地上猝死。
“你的意思是，这个家伙就是目标吗？”
佣兵工会的办事处占地面积还是比较宽阔的，有了足够的地皮，巴尔斯和伊让这一次会面所在的地方是在佣兵工会的一处二楼。
正对着楼梯的位置，能看到交付了任务的伊让·菲尔德没一会就走出大厅，绕过到窗子边，也刚好看过他离开的路线。
巴尔斯刚刚获得的魔骨水晶兰静静的待在炼金皿中，和还在正常生长时没有太大的区别。视线从混入人群里的伊让身上挪开，他转而走过去在桌子边坐下，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他也许和那些游吟诗人所说的家伙没有什么差别。可能他有什么特异遮掩的能力，但是那副魔力衰竭期的样子，不可能错的——而他却是连魔力恢复剂都不用。”
换句话说是：用不起。
从对他有所怀疑其，他们就对这个名叫伊让·菲尔德的家伙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按照调查的出来的结果：伊让·菲尔德可不是那种富裕的魔法师——没有钱购进材料，于是无法提升自己，于是无法去接受高级任务，然后没有钱。
这种程度的法师，还真的让人相信不了他能有多大的威胁。
毕竟连自己的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其他的什么更加无法解决了。
这样的人——
“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
另外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起，过了一阵之后，一个浅淡的影子慢慢出现，仿佛是从一个影子变成了人，凭空出现的新来者带着宽大过分的兜帽，遮盖了几乎整张面孔。
他伸手转了转桌子上的炼金皿，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枝叶透明的水晶兰将照应在它身上的光线折射成多色的光。
“我还真没听说过哪个法师这么厉害呢。”捏着嗓子嘲讽了一句，巴尔斯将炼金皿夺了过来，“神明的灵魂啊——哪怕是碎片，我都不信会变成那个伊让·菲尔德的鬼样子，”
巴尔斯那张之前还端着老实人表情的脸上摆满不屑的时候，就显得颇有反派的特色，“不是我吹牛，如果作为十二神使的灵魂碎片，弱成这个程度的话，我觉得教会根本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恕我直言，这样的对手我一个可以打十个，然后回去帝都完成第一神的召请就完全够了。”
“你根本不知道——”
“够了索拉。”
兜帽的话还没说完，巴尔斯就直接的将他打断：“艾尔罗因为什么成为“前”教会骑士你是知道的，你还真以为，他还是当初的那个教会骑士团团长艾尔罗不成？”
“……”
这句话宛如戳破某种自我催眠的钝器，被成为索拉的隐匿者深吸口气，将魔息之林里经历过的一切抛出脑海之外，终于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