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药啊[系统](二)(29)
这火焰很安静,可是在出现的刹那,就似乎让整个房间里的温度变了好几回——一会儿酷热,一会儿严寒,一会儿便又转为酷热,叫人心里十分不安。
顾佐很惊讶。
这火焰,怎么会从他的大哥体内钻出来?这不对劲啊!
但是,这分明又是事实……
公仪天珩神情不变:“阿佐,曲池穴下方一分处,切开。”
顾佐心里有数了,依照公仪天珩的说法,再度在他指定的地方切开一条口子。果然,在那里也钻出了一缕莹绿火焰。
紧接着,公仪天珩连续发出指示,顾佐也连续照办。
短短一刻钟时间,公仪天珩的四肢上已经充满了血口,每一个血口处,都燃烧着莹绿色的火焰。就仿佛是,这火焰将公仪天珩的身体当成了烛台,当成了养料,一点也不想离开。
只是,那莹绿色的火焰既然被迫现身,就也发生了反应。
它们跳跃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挑衅,忽而化作点点荧光,自己一冲而起,齐齐就朝着那张橘红色的火网扑来!
有扑得最快的莹绿火光,在刹那间沾染到火网上,可是它也是立刻如同扑在了一团冷水上,“嗤”地一声,就消散了。
……或者说,是被那火网缠住,被彻底地吸收,只带来了瞬间的反应而已。
紧接着,那些莹绿色的光点似乎顿了顿,随即它们聚集起来,形成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散发出似是阴寒、似是炽热的光芒,然后它再一个拉伸,就变成一柄短矛,旋即刺向橘红色的巨网!
下一刻,短矛与巨网就互相争斗,一个想要捅破另一个,另一个却想要将前者网住,如此僵持起来。
同时,顾佐体内的橘红火线依旧不断向外蹿动,不断增加橘红巨网的火力,公仪天珩也不顾受伤的四肢撑着坐起,这回自己取出一把匕首,在周身其他穴位的附近划出道道伤口,而那些伤口里的莹绿火焰蠢蠢欲动,飞速冲出,也壮大短矛的力量。渐渐地,在橘红火线与莹绿光芒都不再出现后,那短矛与巨网冲突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在接连的几个猛然碰撞后,声势慢慢弱了下来。
这一瞬,公仪天珩将手里一块牌子打出。
那牌子霎时放出光华,把那莹绿短矛直接吸入,同一时刻顾佐心念转动,橘红色的巨网也迅速收拢,马上回归了他的体内,重新变成丝丝缕缕,进入他那穴窍里面凝聚的骨珠之中。
总算是消停了……
顾佐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他才发现,原来在他的大哥身体里,居然是一种异火!
也是顾佐之前一时没想起来。
本来那《世界地火大观》里面已经记载了所有从地脉中孕育出来的火焰了,这些火焰是地火但也是异火,恰巧这一种火焰,就是地火中的一种。
天地间的火焰焚烧万物,火焰的属性本来就当是炽热的,可有些特殊环境里孕育出的火焰会带上其他不同的属性与灵性,譬如这一种鬼火阴炎,就是一种极阴的火焰,所以它带上的属性是阴寒。
当它燃烧的时候,性情自然就似阴寒也似炽热了。
公仪天珩此刻将那鬼火阴炎封住,才揉了揉额角。
顾佐也顾不得自己刚收回地心火了,赶紧奔过去,取出极品留春丹来,给他这遍体鳞伤的可怜大哥吞服。
其实这外伤都是皮肉伤,对于武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可看起来到底还是吓人,顾佐看着,也会觉得心里难受。
公仪天珩自然是接过了顾佐的好意,当他吞下极品留春丹后,满身的血口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痊愈,随后他才抬起眼来,伸手把玩手里那封住异火的东西。
顾佐一眼就看清楚了,这个沉甸甸的玩意不就是那个开启人王墓的密钥吗?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疑惑之下,他自然就询问了。
公仪天珩微微摇头:“今日我运转心法时,因此物之前取出放于一边,内中竟然不知为何蹿出火焰来,径直冲进我经脉之内,损我内腑,伤我根基。之后阿佐你来到此地,地心火忽然迸发,这莹绿火焰才越发躁动,似乎想要脱体而出,只是它入得容易,出来却难,故而极为难耐。待我将火焰蹿动处割开,其破体而出,与地心火争斗,才让我逃脱这个劫数。”
顾佐听完,心里很后怕。
要是他回来晚了怎么办?他的大哥会不会因此受更严重的伤?又或者甚至会被这鬼火阴炎害死?
尽管他相信天妒之体的气运,可是气运这玩意虚无缥缈,总不能让人将心思寄托在这上。
——只是,密钥里为什么会有鬼火阴炎?
公仪天珩叹道:“是我疏忽了。之前在飞船上时,也曾听说脱凡境武者进入大墓时被一种绿火焚烧而死,但我只以为那火焰随着人王墓的关闭而消失,却没想到它竟然会投入到密钥之中。”
密钥里本来是没有异火的,那么异火就只是后来进入其中的。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大概这也是颜若人王所留下的遗宝……可惜不知怎么异火暴动,否则大约到了以后,终有一日公仪天珩等人会察觉异火存在,到时候自然就可以收服,而不至于如现在这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至于为什么鬼火阴炎会跟地心火杠上,那大概就是因为这两者都是很强大的异火,当异火跟异火相撞,它们就既想要吞噬了对方,又想要战胜对方,才会让那时候的顾佐感受到地心火的古怪情绪吧。
不过,顾佐现在的骨珠里,地心火已经霸道地占据了所有的位置,刚才地心火和鬼火阴炎打得那么厉害,要想把鬼火阴炎也利用伏火天心诀收服,那就不可能了。顾佐要是不想让骨珠炸掉,他就绝对不能这么做——毕竟,凭他现在的实力能收服一种异火,就已经极其难得了。
等到他以后连续突破,到成就脱凡境时,或许就可以顺理成章,在气海中把鬼火阴炎也容纳进去。
顾佐还有点不解:“大哥,你只是和往常一样修炼,鬼火阴炎怎么会突然暴动?”
公仪天珩的目光微沉。
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团金红光芒:“或许,与这种力量有关。”
顾佐的目光落在这团光芒上。
这种力量的威力非常强大,曾经帮过他大哥不少,如今他也知道,这力量中包含的,应该就是大日之力——说白了就是太阳的能量。
真的是它造成的吗?
☆、第221章 调养
公仪天珩道:“我从前修行无事,将此物一路带回亦无事,却在行功时忽然如此,其中必然有关联。”
顾佐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太阳的能量本来就是炽热无比的能量,这力量怎么散发出来的?其实也是火啊。在他的道具书里介绍的虽然都是地火,可也在提起某些地火的时候,会提及“不及大日煌火”。而那大日煌火,应当就是太阳之火。
只不过,据说只有炼药师才能收服异火来用,他大哥公仪天珩却可以拥有这样可以引起异火重视的能力,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转念间,顾佐就还是把这当成天妒之体的特殊本事了,反正遭天妒嘛,有什么特殊的都不奇怪才对。
随后顾佐就伸出了手:“大哥,把密钥给我保管吧。”
以后他大哥肯定还是经常修炼太阳能啊,要是下次再这样他没及时赶回来怎么办?还是丢他储物格里好了。
公仪天珩笑一笑,随手就把那密钥抛了过来:“待阿佐达到脱凡境以后,就尝试收服此火。虽不知异火对炼药的功用究竟如何,但我却知道,异火对炼药师的帮助,却是极大的。”
顾佐也不跟公仪天珩客气:“我一定会将它收服的。”
说完后,他伸手一抓,那密钥就被他给收到了储物格中。
公仪天珩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因为就在这时,顾佐已经再度抓住了他的手腕,给他把脉、检查身体起来。
留春丹再好,也不能治疗一些特定部位内腑的伤势,而且因为鬼火阴炎的作祟,公仪天珩体内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
顾佐有点担心。
他大哥的身体可是娇贵得很,现在遭遇了这样的磨难,他得重新把方案调整一下才行,不然的话,对大哥以后的修炼,都是不利的……
没多久,顾佐重新做了个方案。
大体上还是按照道具书里的安排进行,但是中间部分需要微调,比如说目前首先就是需要用带有五行特质的药材炼制成药膳,从内往外地进行滋补。等调养好些了,再用药效更强的药材炼制成丹,进行治疗,同时因为经脉被灼伤,甚至有些地方发生了破损或者萎缩的,都需要用药汤来进行由外到内的改善。
总之,过程是复杂的,时间是冗长的。
这段时间里,顾佐是足不出户,每天除了修行就是炼丹,除了炼丹就是陪伴公仪天珩,时时刻刻注意他的身体,哪怕是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他都会仔细斟酌,再进行食补药补。
公仪天珩倒也享受顾佐对他的关切,原本是想要先去那藏武阁里翻阅那上下武经的,可是目前正在养伤,又在顾佐的要求下不能吞服毒丹或者汲取天地间的大日之力,因而也就只是单纯地吸收天地之气,吞服合气丹等等,不断地凝聚骨珠。多余的、任何一点可能会引发体内平衡崩溃的事情,他都不能做。
也是在同一段时间,山谷里的人都在忙于做生意或者忙碌一些自己其他需要忙碌的事情,公仪家的几个子弟缠着公仪天阳询问他此次出行的经历,龙一也将前往那人王大墓的事情都说给了天龙卫们以及那些奴仆下属知道。众人都极为感兴趣,并且因为这听说的事情,变得更加努力了。
尤其是公仪天阳。
他如果说以前只是不愿意让自家兄长对自己这个弟弟失望而发奋努力的话,现在又有了另一个新的目标。他更加刻苦,几乎是地狱式的训练了。
也不需要公仪天珩跟他怎么分析,公仪天阳自己就明白,要说以前他可以想表达爱慕就表达爱慕,想追求就追求,现在就不能了。他们的身份不仅发生了一个颠倒,更是在颠倒之下,还有天地一般的差别!
尽管公仪天阳隐约也能感受到和对方一样小心翼翼珍重这份感情的欣喜,但资质潜力以及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就让他不能在自己方方面面都不如心上人的时候,贸然去跟对方套近乎,贸然去给对方增添麻烦。
宗主的徒孙是很好,但在世家长大的公仪天阳更明白,身份有的时候也是桎梏,有多少地位就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就要逼迫自己有多优秀并且承担多少责任。他不愿意在这期间还去为难她,他会等自己足够配得上她的时候,再去追求她!
因为这件事,公仪天阳也变得更加坚毅。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很强,可是他不希望以后他是因为自己是大哥的弟弟而有资格去追求心上人,更希望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有这个资格,大哥的强大,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再说凌子薇吧。
自打她来到宗门后,就再不能轻易出现。她如今可以算是宗主一脉的出色后辈,短短时间里,清辉仙子的名声已经传遍内门,她有特殊体质的事情,也让很多门人都听说了。不过,具体是个什么体质,就不会宣告给众人了。
凌子薇正在她师尊的调教下苦苦修行,反倒是凌子奇,他还记得公仪天珩对他们兄妹的恩惠,在期间到这里来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带上了一些他妹妹派人送来的好东西。
更有意思的是,里面明显包含火土双属性的天材地宝,这明显,就是凌子薇特意给公仪天阳准备的!
顾佐不禁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