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要我做他道侣(19)
梦居中,沈清欢在做酸果糖。虽然不是酸果树结果的日子,但好在他的储物盒里还有些往年存下的果子。他取出放在地窖内的陶瓷大缸,熟练地将果实和砂糖放在一起,再参与水和配料将其熬制成糖浆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模具内,等起冷却,这酸果糖便初步完成。
其实家中糖果的存货还有很多,这么多年他一有空闲时间便埋头做糖,到了现在堆积好的糖果已经填满一个灵物袋有余。只是,眼下宋昔还在闭关炼丹整个梦居空旷得可怕,左右无事,他便又想起放在一旁的酸果来。
糖果缓缓散发着幽香,一只翅膀灰色一只翅膀红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降落在一旁,伸着触须往容器里瞅。
“不行,这都是给不鸣的。”沈清欢擦拭着双手拒绝道。阴阳脸闻言翅尖一颤两只触须瞬间耷拉下来,它用黑溜溜的双眼打量了下沈清欢,见他面色冷峻便就默不作声地拍打着翅膀向着宋昔的炼丹房飞去。
沈清欢双眸一暗,一把将蝴蝶攥在手心里。
“今日别去,宋昔马上就……”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话语,一人一虫同时抬头,只远处房屋上天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屋顶被轰出几十个碗口大的破洞。蝴蝶见此情景,一焦急地拍打着翅膀,然而沈清欢却沉声道:
“无事。”
下一秒,一个头顶爆炸头双颊黝黑,衣服破破烂烂的人影突然冲到二人(蝶)面前,他捧着一个小木盒开心道:
“卫哥哥、清欢哥,我把丹药炼制出来了!”
蝴蝶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犹如从油锅里跑出来又在黑土地里打滚两圈的人,默默地拍打着翅膀降落在沈清欢右肩上,将自己缩成一团不说话。
沈清欢平静道:“你又炸炉子了?”
“嘿嘿,清欢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炼丹要是不炸个炉子那还能是宋昔嘛。”宋昔摸了摸鼻尖,脸上最后一块洁白之地就这样被他蹭上一团黑。宋昔是声名远扬的炼丹师没错,但比起他那妖异的炼丹天赋,更为著名的则是他缝丹必炸炉的习惯。而且,越好的丹药,所造成的破坏便越发严重。
宋昔环视了庭院一圈,脸上笑容不见转而疑惑道:“卫哥哥呢?还在睡觉?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他?真是的,我可是难得炼制好了安胎补血宁神的丹药!”宋昔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色的木盒递给了沈清欢,扭头又满庭院去搜索卫不鸣的踪迹。
“不用看了。”沈清欢缓缓地抚摸着木盒上雕刻的牡丹哑声道:“卫不鸣走了。”
宋昔一惊:“走了?回娘家了?你这个人终于把卫哥哥气走了?!”
“清欢哥,都说了现在修真界不好你这种棺材脸。看看看看,好不容易讨来的媳妇,就这样被你气走了吧!”
宋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和沈清欢交情颇深,自认为对方是个冷面冷心不会讨人欢心的家伙。往年七夕,可没少替他去月老庙求姻缘。现在一看心情豁达的卫不鸣不见踪影,又不知两人之间的弯弯道道,自然一下就认定是好友不会说话,惹得道侣气恼甩手离去。
沈清欢没有接话,他瞟了眼他衣衫褴褛的宋昔,面无表情地从仙灵袋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野果。宋昔皱着眉头,本不愿接受。但抬头一瞅见对方的“死亡射线”,只能哭丧着脸接过手中的野果。
“恩。不过你放心,我会将他从娘家追回。”他的表情十分平静,语气也同往常一般的清冷,可是宋昔闻言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清欢哥这是话中有话啊。他忍不住搓了搓双臂,身子泛起一股寒意。
沈清欢将早已凝固的分批装入布袋里,现在酸果糖做完、宋昔已出关,也该到自己离开的日子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去找一下秦疏桐。若是自己打定主意要跟着卫不鸣去沧溟,那么这些消息也应该告诉莫遥派的掌门。左右也是将自己救醒并传授仙法的门派,这点消息也还是得告知的。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宋昔,”沈清欢转身看向一只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犹如三百只鸭子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询问道:“我问你,你究竟用自在炉,炼制了什么丹药?”
究竟是什么样的丹药,能够让宋昔明知它的重要性、明知自己炼丹百分百会炸炉,也不惜违抗族中长辈的死令偷偷使用镇门之器炼丹。
清谈会,风平浪静的现在已经和千百年前正道魔道互相厮杀、无数英杰才俊陨落的时候完全不同,漫长的和平期,虽然各家各派偶有细小的摩擦,但总体都还算安稳。以至于那原本用来各个门派商议战事的清谈会,也变成各个修士嗑瓜子唠家常的聚会。
这次仙门会的由头,倒也颇为风雅。琼华派以琼华花花期已至,邀请各大门派掌门共赴琼华赏花。
琼华派后山,夏青山端坐在首席,看着身侧来来往往低声交谈的仙士,不由长舒一口气。自从沈清欢修成无上剑法被世人奉为剑尊之后,莫遥派也趁机崛起广开门路,还趁着琼华派这些年青黄不接,将原本属于他们的仙门魁首之位夺走!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他们自家举办的盛会,他才能坐在中心。
看着左手边笑盈盈的女人,夏青山双眼一暗,心头不由得冷哼两声。“夏掌门。”秦疏桐端起酒尊来到了夏青山的面前,女人双瞳剪秋气如雅兰,一身青衣襦裙,看起来倒不像是个掌门,而像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
秦疏桐一向是以温柔如水的形象示人,就是当日卫不鸣搅乱正道清谈会,所有掌门门主都对魔尊的行为嗤之以鼻、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她却也是从头到尾挂着笑容,甚至还邀请卫不鸣入座。好似卫不鸣不是什么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而是仙道新出头的新秀一般。
这样的人当个师长、真人还合适,若是当个掌门,还是则修真第一门派的掌门,那未免有些缺乏威慑力。
“秦掌门。”夏青山摸了把双唇上的小胡子冲着秦疏桐颔首道,他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藏起双瞳里的轻蔑和算计。
夏青山看着秦疏桐,略微颔首,却是酒尊都没有端起。见此情景,秦疏桐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变化,她瞟了眼花朵,又是细声细气道:
“都说琼华花气质淡雅不落俗尘,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一直在莫遥派潜心修炼,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琼华花开。”这话倒是不假,琼华花是琼华山独有的花枝,又是百年一开,秦疏桐位居掌门,非有邀请或者重事,轻易不会动身前往他派地界。所以,这还真是她第一次见到琼华花开。
夏青山闻言,脸上顿时浮现起一丝笑意,心里得意之时不免觉得秦疏桐这个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他总算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却是转头将酒尊对着旁人,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
“那是自然,我们琼华派左右也是有着千年历史的门派,底蕴积累自然不同于小门小派。”那嗓门如此之大,一下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在座的各位都是些明白人,一下子全都都安静下来,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二人身上。
夏青山将杯中的酒水一扬而尽故意道:“秦掌门若是喜欢,过几日我便派人移植几株琼华花到莫遥派便可。只是,这花金贵而又娇弱,对土质和水源要求极高,也不知莫遥山,能不能满足它们生存的条件。”
所有人都知道,琼华花只在琼华派生长,千年来都未能传播到其他地方。这夏青山,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提醒众人,莫遥派只是个没有底蕴的小门小派,他们琼华根本不将它放在眼里。
耳边是众人的窃窃私语,大多人都用着看好戏的目光望着秦疏桐。以女子之位坐上魁首之位,暗地里对她不服气的人可不少。现在夏掌门当众落了秦疏桐面子,他们自然是乐得所见。至于帮忙?的确有几个愣头青想要插话,可还没等开口就被师长一把捂住嘴巴。这修真界两大门派的交锋,可不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派可以插话的。
秦疏桐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讨论也没察觉那几近露骨的视线,面上是一贯的如沐春风,犹如傲雪幽梅,不落凡尘。她望着面露得意之色的夏青山,轻声笑了两声道:
“不用了,琼华花只能在琼华派生长别的地方根本无法养活,又何必让这些植株们白白受罪呢。况且修真之人若是过分注重外物,难免会迷失本心,倒是与修为精进无益。修真界虽然处于和平期,但我们也不可忘记过去前辈们的努力。我辈修真者,应当重视自身,勤于修行,不为俗世之物所动。”
“你看,我说得对吗?夏掌门。”无视夏青山惨白的脸色,秦疏桐转身将酒水洒在土地里道:“这一杯,晚辈敬给战乱时期为修真界付出生命的所有前辈,在下将铭记各位前辈的事迹,继往开来,承先人之遗风。”
这话说得实在占理,不论他们心中所想如何,都不敢当众对先辈不敬,顿时全都齐齐举起酒杯道:
“晚辈将铭记各位前辈的事迹,继往开来,承先人之遗风。”
这一下,反倒是一瞬间将夏青山的风头压下去了。明明他才是举办仙门会之人!
“哼!”夏青山面色铁青,五指一握,手中的酒杯便化为灰尘。再也不愿和秦疏桐同处一地,他袖口一挥,起身离开了清谈会。
将清谈会的重任交于副掌门,夏青山怒气冲冲地赶回自己的书房。他一挥衣袖,书桌上的文件全被扫到地上,价值连城的镇尺、石砚跌落在地碎成了好几块。身后跟着的侍从将身子死死贴在墙角缩成一团,抖索着身子,生怕掌门迁怒于自己。
“韩风那边怎么还不行动?!不是已经将卫不鸣安置于宫殿中了吗?为何还不动手!”
侍从闻言抱着脑袋小声道:“韩风大人那边,说是还未到时候。”
夏青山一听,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顿时破口大骂道:“放屁!我看他不过是惦记那点点师徒之情,被妇人之仁绊住了脚步。”他突然一把扯过侍从的衣领狰笑道:“你去告诉韩风,仙家聚会已经准备好不可再拖,他要是还在那边磨蹭那么所以计划都会沦为泡影。到时候不论是旧魔修洗干净形象还是夏归,他全部都别想!”
仙人遗风?重视自身?不过都是他秦疏桐这个小门派掌门的借口罢了!也只有外面那些傻子,会被他糊得一愣一愣。
不过没关系,夏青山深吸一口气心道,她能嚣张的日子也就这么一点了。等到计划实施,这么大的功德,到时候他不信还有谁会觉得,琼华比不过莫遥!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写文写得不好的我,于是把红楼梦买回来家。尝试学习古代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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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阅读红楼梦全本,文盲作者预定。
第21章 密室与师徒
并不知道沈清欢和宋昔的对话,也不知道修真界清谈会发生的事情,处于旋涡之中的卫不鸣,眼下正支棱这耳朵蹲在宫殿墙角……听声音。
“奇怪,我昨天明明记得自己好像在这听到过少女的呼救,难道是我喝酒喝迷糊了?”卫不鸣摸着下巴苦恼道,昨日酒后之事,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模模糊糊在这块听到过呼救声。基于此,他今日特地赶往此处。然而,他已在这里蹲了一个时辰,如今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大概是真的自己听错了吧。卫不鸣摇摇头,这宫殿好歹也是自己亲手设计,里面的结构自己一清二楚,按照当初的设计,这不过就是一堵普通的墙壁。卫不鸣手指扣在墙壁上左右敲打,对自己的多疑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