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爸爸与机甲父亲(5)
攻嘿嘿一笑,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儿:“那就这么定了。”
他没看错,在他说出那个疯狂的提议时,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的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像委顿干枯的小树苗在雨水的浇灌中抽枝散叶,挺直躯干。
“我爱你。”受伸手揽过攻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偏过脸,霸气十足地亲吻他的嘴唇。
“我也爱你。”攻眉飞色舞地问,“现在我可以脱裤子了吗?”
第九章
在各种各样的这样那样之后,天,亮了。
攻为受填写并上交了报名表,受则开始对自己进行特训。
以冠军为目标的受没日没夜地泡在地下训练场训练,练到六亲不认,如果不是攻每天强行掰开他的机甲防护罩和嘴并往里塞吃的东西,受可能一整天都想不起来自己还得吃东西,不是闻闻机油味就能饱了的。
当受的父母相携去攻家拜访,想看看自家小宝贝儿有没有乖乖在家当个贤惠的妻子时,攻只好撒谎说受去上小蛋糕烘焙培训班了,今天要学习小蛋糕裱花。
听说儿子如此娘唧唧,受的父母就放心了。
半个月后,星盟杯开幕。
为保万无一失,攻重金买通了对参赛者信息进行核实的检查人员,受顶着攻的身份顺利入场参赛。
星盟杯是高端上档次的比赛,参赛者都是一流军校中的佼佼者或军队中的年轻军官,实力和文化素养都属上乘。星际联邦已多年没遭遇过外敌入侵,这些军校优等生和军官大多被各种正规化训练洗脑了,他们厉害归厉害,却太正经,太注重观赏性,也太有绅士风度了。在受看来,这些选手中的很多人并不是在对战,他们只是在用华丽的招式在赛场上表演。
被地下黑赛场锻炼出一身流氓气质的老油条受与这些人对战就如同虎入羊群,在比赛规则之上与绅士风度之下游刃有余,常常能做到兵行险着,出其不意。
而且还透着淡淡的下流!
Alpha选手:“裁判!裁判!他的机甲对我的机甲做出……那种动作!”
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通过日机甲挑衅对手的裁判耸了耸肩:“……人身攻击之外的各种肢体挑衅是合乎规定的。”
受响亮地吹了声口哨,继续激怒对手:“小宝贝儿,你真可爱。”
出身一流军校的优等生Alpha用机械手捂着自己机甲的金属屁股,脸红脖子粗地怒吼:“你下流!你这个死变态!你不许再那样了!”
受悠悠举手示意:“裁判,他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裁判:“……警告一次。”
Alpha选手:“!!!!!”
受耸耸肩:“我们Alpha不是经常那样戏弄Omega吗?”
失去理智的Alpha乱无章法胡打一气,被受轻松拿下。
历时一个月的比赛期到达尾声,受以微小优势击败本次赛事最受瞩目的种子选手,一举夺魁。
vip观众席上的攻摘掉了帽子墨镜和口罩,像个狂热的粉丝一样尖叫。
攻前后左右的人懵逼地看着本应在冠军机甲驾驶舱中的攻突然现身比赛看台。
观众席中出现了小规模的骚动。
这时,站在领奖台上手握冠军奖杯的受忽然将自己的机甲服解开几颗扣子,从里面掏出一块硅胶胸……肌,狠狠砸在地上。
硅胶胸肌做得惟妙惟肖,上面甚至还有一枚乳.头。
紧接着,是第二块硅胶胸肌、左侧的四块腹肌、右侧的四块腹肌、增高鞋垫、左斜方肌、右斜方肌……
——身为Omega,受体型清瘦,在个个人高马大的Alpha群体中一眼就会被认出来,很容易露馅,所以受在机甲服中塞了不少硅胶假肌肉……
此时观众席已陷入巨大骚乱,而受还嫌他们叫得不够大声一样,把脸也撕了下来。
看台上的Alpha们顿时尖叫得像一群受惊的老母鸡。
“我是财政部大臣哲罗姆.海曼的儿子,不许对我无礼。”受先把父亲搬出来压场面,以免被人当场拽下领奖台。
果然,在听到财政部大臣的名号后,原本要冲入场中维持秩序的士兵顿住脚步,原地观察情况。
受唇角一翘,那柔软红润得宛如蔷薇花瓣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的都是刀子般锋利的话语:“我是一个Omega,是科尔少校的夫人。我的丈夫说我的机甲操纵得很好,比他好,也比在场绝大多数Alpha都好,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在大约一秒钟的寂静后,赛场中爆发出的叫骂声与怒吼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Omega滚出机甲赛场!”有一个人这样喊。
“Omega滚出机甲赛场!”“Omega滚出机甲赛场!”“Omega滚出机甲赛场!”口号声渐渐变得整齐划一,过了一会儿又变成,“比赛结果不公正!”和“重新安排决赛!”
甚至有暴躁的Alpha试图冲下观众席,冲进赛场,用拳头给这个“狂妄的小婊.子”一点教训,正迟疑着不敢对财政大臣的儿子使用暴力手段的士兵们只好扭头先控制住那些一点就着的Alpha。
受站在冠军领奖台上,他穿着大一号的机甲服,而那机甲服中的填充物都被掏出去了,这让这套机甲服显得很不合身,甚至有些空空荡荡。他清瘦的身体被不合身的机甲服衬托着,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欺,但他仍昂首挺胸地屹立在铺天盖地的、充满恶意的声浪中,像一棵顽强地扎根在风沙中的,细弱而坚韧的防风树。
“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受的眼眶泛红,但他扬起眉毛,将自己伪装成一个青春期的顽劣少年,恶声恶气道,“都应该管我叫爸爸。”
眼泪不能流在此时此地,受咬紧牙关。
“去你妈的!”一个Alpha大吼,“千人骑的Omega小婊.子!”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这个Alpha脸上。
攻像头暴怒的野兽般骑在那个Alpha的肚子上,左右开弓狂揍他的脸,骂道:“你他妈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被骑!”
受冲疯狂的观众席比了一圈中指,随即自己跳下颁奖台,走到神色游移的士兵队长面前,道:“带我走吧。”
等待着他的是Omega教养院,那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但按照规定,Omega教养院不被允许长期扣留贵族阶级的Omega,他们会在长达三天的教养课程结束后,将犯错的贵族Omega送回他们的父亲或丈夫手中——这取决于这个Omega是否已婚。另外,平民Omega也可以缴纳罚金提前出院,只有交不起罚金的贫穷Omega才会在教养院一直待到“幡然悔悟”。
第十章
受被送入Omega教养院。
攻试图贿赂相关负责人以免除受的三天教养课程,却被负责人冷淡而客气地回绝了,因为财政大臣海曼已先一步对他进行过警示,叫他提防来自科尔少校的糖衣炮弹——在这万众瞩目的当口,他绝不能放任这对小夫夫继续胡闹,目前对抗舆论的最好方法就是乖乖认错,让事态冷却。
教养院里的教养嬷嬷个顶个是势利眼,没有人会对贵族Omega滥用私刑,受穿着教养院的统一制服,托着下巴坐在改造室里,百无聊赖地听教养嬷嬷上课,他前后左右都是犯错的Omega。
这时,窗外有光亮闪过。
那是一种专门的军用照明装置,受看见那笔直而明亮的光束划破黑暗,有规律地左兜三圈,右兜三圈,停歇片刻之后,又是左兜三圈,右兜三圈。
受的瞳仁中光线闪动。
为确保未婚Omega们的贞洁,受就读的学校在周一到周五禁止校内学生使用各种类型的通信装置,以最大程度地防止这些春心萌动的小Omega们搞出什么事端。所以每当攻来到O子学院围墙外,他都会用这种方式给受传消息,而受一看见夜空中摇曳的光柱就会偷偷溜出学校与攻见面。
在那些夜晚,攻会开着飞梭车带他去黑市。
夜色中如暗河般绵延流淌的路,通向自由。
——我来了。
夜空中的光柱传达着这样的讯息,一如往昔。
受眼望窗外,轻轻笑了一声。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小Omega也好奇地朝外张望,这个Omega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眼睛明亮,身材瘦弱,露在外面的手腕依稀残留着藤条鞭打的痕迹——教养嬷嬷们钟爱各种古老的体罚方式,因为这些原始而野蛮的手法比起说教更有威慑力,也更能满足他们的施虐欲,虽然在人权法中这是被明令禁止的,但被禁锢在教养院中的贫民Omega显然无处申诉。
他们两个人同时望着窗外发呆,教养嬷嬷走过来,用藤条狠狠抽击他们的桌子,语气冷硬得像具冰冻的尸体:“卡特,去训.诫室。”
那个小Omega惊得一激灵,颤抖着站起来。
受抱着怀,很不文雅地岔开双腿,用教养嬷嬷深恶痛绝的姿势四仰八叉地坐着,挑衅地看着嬷嬷,道:“我们只是往窗外看了一眼。”
教养嬷嬷的嘴抿成一条细线:“你,坐好。”
受嗤笑,纹丝不动,似乎挺盼着藤条落在自己身上——那样的话,他就有话说了。
可教养嬷嬷却视而不见地转过身,怼着小Omega的背,把他撵去训.诫室。
一小时后,第一天的教养课结束,受回到专门为贵族Omega准备的高级双人寝室。
受的室友也是一位贵族Omega,受曾经在名流们的聚会中见过他,这位贵族Omega头脑简单,毕生心愿就是找个英俊富有的Alpha嫁掉,再生他一箩筐。这次他被送入教养院是因为他与未婚夫之外的Alpha私通,并企图毁坏婚约,与那个Alpha私奔。
这位贵族Omega即使进了教养院也尽可能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反正除了打扮和与Alpha调情他也没有别的爱好了,教养院里没有Alpha,那他就只能打扮,对Omega来说爱打扮不是坏习惯,甚至值得表扬。
就在一分钟前,他还戴着闪闪发亮的耳钉、手环与项链,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东西已被受搜刮一空。
贵族O尖叫得像被踩了尾巴:“啊!!!!!强盗!!!!!”
受徒手把他的手环掰直了:“你知道你的手环是什么材质吗?”
贵族O泪光盈盈地瘫在床上:“谁要知道它的材质!它闪闪发光的!那么好看!但你把它掰坏了!!!!!”
受咧嘴一笑:“德里曼合金,柔软,延展性好,是绝佳的能量导体,我准备用它做一个小装置,如果你敢向嬷嬷告密,我就把你的门牙掰下来磨个吊坠送给你,以纪念你的伶牙俐齿。”
贵族O泪流满面:“科尔少校怎么会娶你这样的Omega!!!你是不是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晕再掰开他的嘴强行把自己的脖子塞进去才让他咬了你的腺体的!?”
受眉梢轻轻一扬,婊婊地道:“不是,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愿意叫我爸爸。”
贵族O:“我呸——!”
受垂着眼帘,将贵族O的小首饰们拆分成零件,重新组装:“我对他也一样,爱得死去活来,今晚外面的光是他弄的,那是我们的暗号,意思是‘我来了’。”
贵族O咆哮:“我刚刚被迫和我的真爱分手,我他妈为什么要听你讲你们的爱情故事!?”
受低低地笑。
寝室里安静了片刻。
贵族O忽然抱紧自己,神色惊疑:“……你听见有人喊了吗?”
受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训.诫室。”
贵族O目瞪口呆:“他们对Omega动用私刑?”
“显而易见。”受一针见血地指出,“该尖叫的时候你反倒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