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飞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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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酒量真是太差了,一坛酒把我喝的烂醉,醒来的时候手软脚软,全身上下散了架一样,我这是梦游去打架了吗?
连嗓子都哑了。
不过体内灵力通畅,跟上次走火入魔醒来之后是一个感觉。
我这是什么神奇的体质?
走火入魔屁事没有,还灵力充沛神清气爽了,要不是上次单铭再三保证绝对没有人进过我的寝殿,我都要怀疑有人帮我疗伤了。
不过想想也是,我的修为不低,我走火入魔了,六界之中有几个有实力耗费巨大灵力救我的?
其他几位帝尊?
他们不趁人之危我就谢天谢地了。
“醒了?”
司景正坐在书案旁,我一起身,他冷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嗯?”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不会喝就别喝,吐得到处都是。”他嫌恶的说道。
“……”
我……酒品这么差的吗?
“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我歉然道,任谁要处理这种麻烦心情都不会好的。
我记得曾经喝的烂醉找桐叶哭(黑历史不要在意,原因我都记不清了,注意喝醉就行了),酒醒发现桐叶这个家伙很无情的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到了人界!!!
司景听到我的话脸上冷漠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好言好语的道歉。
嗨呀!这算啥呀!他是对我有误会。
我虽然是妖帝,但我又不是不讲理。
我一直在强调我是个有私欲的平凡人,但平凡人也不代表我三观不正啊!
我朝他友善的笑了笑。
不见到他的时候,司景这个人在我印象中就像一个符号,一个贴着冥族标签需要除掉的符号,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这个人的形象就在我眼前鲜活了起来,下不去手折磨他,现在连恶言恶语都有点难以说出口了。
他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我同情的地方。
唉,最近有点过分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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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娶了殷素。
桐叶这个家伙趁着我娶妻,一个劲的给我灌酒,弄得我走路都不稳了。
我提着酒壶,挥退了侍从,只要桐叶搀着。
他扶着我往寝殿走。
我大着舌头对他说:“桐叶啊,我成婚了。”
桐叶搀着我这个醉汉,懒懒的应道:“嗯。”
“那个姑娘……”我手舞足蹈的冲他比划,“我小时候你跟我说过,长大了有喜欢的人要带给你过目的。我记得呢。”
桐叶揉揉我的头,“所以,你要把那个姑娘正式介绍给我吗?”
我摇摇头,悄声对他说:“不是呢,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我不喜欢她唉。但是,我会对她好的,我还想飞升呢。我喜欢的人是……我喜欢的是……是……”
是谁呢?我茫然的想着。
桐叶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小傻子。”
我的鼻子一定被捏红了。
我使劲拍开他的手,瞪他说:“我不是小傻子!你才是小傻子!!!你才是!!!”
我踉跄了一下,他弯腰把我背起来,就这样听我在他背上念叨了一路,我爹娘都不在了,桐叶照顾了我很久,多久呢?我有些记不清了。
我最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连自己多大都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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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我的大婚。
昨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清晨我在我的寝殿里醒来。
我眼睛好痛,但这不妨碍我看清眼前的情形。
我身旁躺着的……他他他他他他娘的居然是司景!!!!
本尊的新娘呢!!!
我一手撑在枕头上,觉得有点懵。
咦?
我这个枕头怎么湿淋淋的,我这个褥子怎么也有点湿,跟哭了一整夜似的。我打了个哆嗦,这个想法让我一阵恶寒,本尊从来不哭。
何况,我有什么好哭的。
司景被我惊醒了,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没有说话翻身下床。
我还没质问他,他怎么先给我甩起脸色了?从上次我俩一起喝酒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急转直下,酒量差这么招人嫌的吗?
不对,重点是……我怎么在这啊?
好在司景还算有良心,知道我在奇怪什么,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他解释说:“你喝醉了,走错地方了。”
哦吼。
要命,真尴尬。
去寝宫去习惯了,一时间还没改过来,司景是犯人,又不能出门自由行走。
啧啧啧,不太妙,殷素那个小姑娘得把眼睛哭肿了。
我起身穿上衣服,正准备出门看看殷素去,猛地一眼瞥见镜子,瞧见我的模样。
眼皮耷拉着,眼底有血丝,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生机。
我好憔悴。
这几天过的总是心不在焉,我明明……是重生的啊,怎么看起来比上一世还要凄惨许多?
我轻轻叹了口气,出了寝殿。
大概,飞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飞升,好难啊。”我有点想要放弃了。
殷素果然很难过,但是她没有哭,比她上辈子坚强多了。
我安抚了她一阵,她反而善解人意的反过来安慰我让我宽心,这姑娘真体贴。
当然,是不是真的体贴不是我说了算的。
司景的伤一天天的好起来。
几个帝尊听说我在帮司景养伤,鼻子都气歪了,给我传信问我在搞什么,都被我直接烧掉了。
单铭总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我猜他大概也想说这个事。
我做的确实过分了,只好松口,把司景送回地牢,我吩咐单铭:“你去……”
“罢了,我去跟他说。”
司景一直在殿中,很安分,没有逃跑过。
其实……他是能跑的。
我带他出寝宫喝酒那天就把寝宫对他的限制解开了,后来也没有再动过,锁灵链我也没有再给他戴上。我替他疗伤那天发现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只是灵力不知为何损耗过重,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我们抓住。
是我之前想岔了,冥族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修为又怎么可能稀松平平?
他好生休养就能恢复,现在只要他想逃,就能逃的无影无踪,我这偌大个妖族皇宫,困不住他的。
这些,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说起来,在我的寝殿里住着养伤,比他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日子要好过许多吧?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总不可能是喜欢上我,不舍得走了。
第6章 凡心太重
“司景,我要把你送回地牢。”我尽量语气平稳的跟他说。
司景做出嘲讽一样的表情,“哦,你怎么跟我要死了一样,怎么?帝尊舍不得我?”
他在刺激我吧?他就是在刺激我。
他勾勾唇,笑的有些放肆,“不如帝尊把我留下?”
他一个笑容把我脑子晃成了一片浆糊,我脱口而出:“好啊。”
他愣了,我也愣了。
下一秒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毫不留情的。
他语气里满是厌恶,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帝尊还想让我做你的男宠是怎么着?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我没气,没恼,难得的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说:“哦。”
单铭来把他带走了,我垂着头没有再去看他。
我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梦见一些光怪陆离的片段。
我大概是真的喜欢司景,我梦见他吻了我,把我压在我寝殿的床上,发了狠的占有我的身体,梦见他克制隐忍的目光,他缱绻深情的目光,梦见我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抱着他哭了整夜,他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多滑稽啊,他又没有断袖之癖,都是我的臆想。
我好痛。心好痛,头也好痛。
——他果然,不喜欢我。
直到桐叶强行破开了我寝殿的禁制,闯了进来。
我倒在地上,艰难的挪动我的胳膊,我觉得冷,刺骨的冷。
对上桐叶焦急的目光,他抱起我:“小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
本尊可是从来不哭的。
是啊,本尊从来不哭,怎么可能穿着喜服抱着司景哭一整夜呢。
桐叶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我抬抬手,想碰碰桐叶的脸,告诉他我没有哭,我很坚强的,结果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失去了知觉。
一定很狼狈。
不过还好——
终于,不痛了。
只是遗憾,我没有把我很坚强那句话说出来,桐叶一定嫌弃死我了。
·
我是妖帝。
我不怎么厉害。
我有病了。
我还没死。
不过也差不多了,我产生了幻觉,我看到司景坐在我床边。
我好害怕看见他,我现在一看见他心就疼的直打哆嗦。
可我又特别想看见他。
他看过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去摸了摸眼睛,然后飞快的转身背对着他。
我又哭了。
我讨厌自己,我讨厌这样没完没了哭着的我,就像讨厌当初没完没了的哭着的殷素,她让我觉得我欠了她的,可我没有欠她什么。
我再怎么难过,是因为我喜欢司景,而他不喜欢我,他不欠我的,我好怕我哭着哭着司景也觉得他欠了我的。
不对,我说错了,我怕他讨厌我。
不对,我又说错了,他已经讨厌我了。
真奇怪啊,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莫名其妙爱的要死要活的,我承认了,我有病,神经病。
然后我听到了桐叶的声音,他在我背后说:“小间,你还好吗?”
我背对着他,刚刚应该是把桐叶错看成了司景,不过我也不想让桐叶看到我哭的样子,太丢人了。
我抹了抹脸,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背对着桐叶,脸埋在臂弯里,身子整个蜷缩起来说:“桐叶,我不想做妖帝了,我也不想飞升了。”
身后安静了一会,桐叶又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是桐叶从小宠到大的,虽然有时候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他宠我,我求他的事情他就一定会答应。
“给殷素一颗失魂丹,让她忘记与我相关的所有事情,送她回人间,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无忧的活下去。”
桐叶说:“好。”
“还有,把司景放了吧。”
桐叶沉默了一下,“私自放人,仙魔两界不会答应的。”